專家們紛紛點頭,表示理解開縣的需求和期望。然而,孫哲文心里清楚,這次機場選址,不僅僅是關乎開縣的經濟發展,更是涉及到開縣未來的歸屬問題。倘若機場選址最終確定在開縣,那開縣將迎來發展的黃金時期,有望擺脫貧困縣的帽子,逐步走向繁榮。若是並入海城,開縣將借助海城的優勢資源,改頭換面,實現跨越式發展。
走廊盡頭的燈光在雨後顯得格外昏黃,林曉雪的高跟鞋在公安局的瓷磚地面上敲出清脆的回響,她才將案宗送到了市局下來的敬大隊手中,安排好他與嫌疑人的見面後,她就想找一下錢家斌,畢竟局里的情況,現在繞不開他了。
她站在錢家斌辦公室門前,深吸一口氣,推開門的瞬間,濃重的煙草味像一堵牆般撞進她的鼻腔。
錢家斌半靠在辦公桌前,襯衫領口解開了兩顆扣子,松松垮垮的領帶垂在胸前,像一條被抽了骨頭的蛇。他的臉上帶著剛睡醒的浮腫,眼下泛著青黑。
\"你是怎麼回事...\"林曉雪的聲音比預想中還要顫抖,她努力控制著怒火,但眼角還是泄露了些許情緒。
錢家斌從煙盒里抖出一支煙,在修長的指間慢慢轉動。煙紙在燈光下泛著暗黃色的光澤,就像他此刻的眼神。\"林大局長,\"他故意拖長了語調,嘴角掛著譏諷的弧度,\"你來找我干嘛?\"
林曉雪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她能感覺到皮下滲出的細密疼痛。\"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她直視著他的眼楮,試圖從那雙充滿血絲的眼眸中找到一絲愧疚。
錢家斌突然冷笑起來,將香煙湊到嘴邊卻並不點燃。\"我以為你會昨晚就會來找我,\"他的聲音像淬了毒的冰,\"你沒來,你昨晚是不是陪你的縣長情人去了?\"
\"錢家斌!\"林曉雪厲聲喝止,聲音在空蕩的辦公室里激起回音,\"我和他沒有關系,而且昨晚,我也沒去找他。\"她的胸脯劇烈起伏著,制服外套的領口因為激烈的情緒而微微敞開。
錢家斌漫不經心地揮了一下手,煙灰簌簌落在辦公桌上。\"你要找就找吧,\"他歪著頭,像是在看一個不懂事的孩子,\"但你也別忘記了,這局里人恐怕......\"後半句話他故意含混過去,但林曉雪听明白了其中的威脅。
\"你憑什麼干涉我,還將人也調走了。\"林曉雪的聲音因為憤怒而微微發顫。
錢家斌的眼神突然變得銳利,他直視著她,一字一句道︰\"你什麼都不懂,就知道听你那個情夫的。\"
\"放屁,我和他沒關系!\"林曉雪終于爆發,她的聲音在辦公室里炸開,又迅速被沉默吞噬。她感到臉頰發燙,既是因為憤怒,也是因為羞恥——錢家斌太清楚她的軟肋在哪里。
錢家斌譏諷地笑了,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節奏像催命的鼓點。\"是嗎?那你為什麼會來這里?\"他的聲音突然放輕,卻比剛才更加令人毛骨悚然。
林曉雪咬著下唇,視線游移不定。\"這里有更好的機會,我,我們不是說過這事嗎?\"她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幾個字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
錢家斌盯著她看了很久,突然冷冷道︰\"機會?恐怕,你是想重溫舊情吧?\"這句話像一把刀,精準地刺中林曉雪最脆弱的地方。
她猛地抬頭,眼中閃過一絲受傷,但很快被憤怒取代。\"你......就因為是他安排我做事,你就拆台?還有這些人是怎麼回事?你是和吳光遠有交易?\"她的聲音因為激動而微微發抖。
錢家斌的表情第一次出現了裂縫,他愣了一下,然後大方的承認︰\"你總算是聰明了一回。\"他點燃了那支煙,深深吸了一口,煙霧模糊了他半邊臉,\"我如果不找他,就算你到現在估計也指揮不動一個人。\"
林曉雪的嘴唇微微顫抖,她咬著嘴唇,像是在克制某種即將脫口而出的情緒。\"錢家斌,你怎麼能和他做交易,那麼昨天,你讓人撤走,也是他的主意?\"
煙頭在煙灰缸里發出細微的\" 嗒\"聲。\"我?他有什麼能力指揮我,\"錢家斌輕蔑地一笑,肩膀放松地靠在椅背上,\"我不過是得知事情後才讓人走的。\"
\"什麼原因?\"林曉雪追問,她的聲音因為疲憊而略顯沙啞。
錢家斌的臉色突然冷了下來,目光變得銳利如刀。\"你不必知道,你也理解不了。\"他的語氣不容置疑,像是給對話畫上了句號。
林曉雪死死盯著他,試圖從他臉上捕捉哪怕最細微的表情變化。但錢家斌就像一潭死水,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最終,她收回視線。
\"你覺得憑你搞來一百萬,憑你是省廳下來的,別人就會賣臉給你了,就听你的了,任你獎罰?如果沒有我,你在這里寸步難行。\"
听到這句話,林曉雪的胸口像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住。她想起初來乍到時的孤立無援,想起那些刻意設置的障礙和冷眼旁觀。錢家斌確實在好好的幫她,但代價是什麼?
她若知道這是交易而來的,她恐怕是不會接受這麼容易得來的穩定。
\"你想說什麼?\"錢家斌挑眉看著她。
林曉雪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平穩︰\"你在這里,表面上做了很多事,實際上根本就沒動原本的分毫,對嗎?你只是想維持表面,等你爸上去了,你就讓你爸又把你調走,然後再順便升一下職,對吧?\"
錢家斌的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但很快恢復了平靜。他微微一笑,那笑容讓林曉雪感到毛骨悚然。\"你說得對,\"他輕聲說,\"上述......\"他故意停頓了一下,\"你分析得很透徹。\"
林曉雪的指甲已經把掌心掐出了月牙形的紅痕,但她顧不上疼痛。
\"你到我這來,恐怕是你的縣長情人又有什麼安排了吧?\"錢家斌的聲音突然變得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