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光遠一听,微眯著眼,不悅地說道︰“湊?湊什麼?我又沒見過錢,從始至終這事兒,我都不清楚。你找我湊什麼錢?”
龐俊听到吳光遠的話,眼角直抽抽,忍不住在心里吐槽︰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什麼錢都敢要,還說得這麼理直氣壯。無奈之下,他只好說道︰“那好吧,現在我只能先按您的意思說了,但我的意思是,如果真到了那一步......”
吳光遠不耐煩地擺擺手︰“你不用跟我解釋那麼多,讓他們找甦然,反正你不知情。”
龐俊只得點點頭︰“那好吧。”可他心里清楚,說不知情省紀委就能放過他嗎?那孫哲文會放過他嗎?但願吧,他心里嘆了一口氣,說到底自己只是個商人。畢竟,誰家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但真到了那一步,哼。
吳光遠心中盤算著如何應對當下這棘手的局面。他很清楚,甦然如今已成為整個事件的關鍵人物。倘若省紀委或是林曉雪先一步找到甦然,那他精心謀劃的一切都將化為泡影。
回想起之前,他把甦然狠狠教訓了一頓後,便讓人把甦然扔出城去。也沒想到這事情會發展成現在這個樣子,早知道當時就把他做掉,可誰能想到,這家伙就這般竟如人間蒸發一般,消失得無影無蹤。任憑他派出去的人如何四處打探、都沒有半點蹤跡。
吳光遠越想越氣,猛地抓起電話,惡狠狠地說道︰“你們去那甦然的老家,挨家挨戶地問,必須給我問出個結果來。實在不行,就把他家的那些老東西給我綁了,無論如何都要找到甦然!我就不信,這世上還能有我找不到的人!”
與此同時,縣城中原本醒目的創衛標語被一一撕去,那些被鏟去的牆皮也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恢復。一切都好似朝著快速恢復的方向邁進,仿佛之前的風波只是過眼雲煙。
孫哲文坐在辦公桌前,手里拿著龐俊遞上來的費用表,眉頭緊緊皺在一起,滿臉的不滿意。他抬眼瞥了龐俊一眼,龐俊最近被各種事情壓得喘不過氣來,此刻被孫哲文這麼一看,頓時覺得全身發冷,一股無形的壓力向他襲來。
孫哲文指著費用表,冷冷地說道︰“你覺得你這個表能核對出什麼嗎?這上面的東西,全是些模稜兩可的數字,毫無參考價值。”
龐俊一听,頓時著急地叫起屈來︰“可是孫縣,我們工程就是這個樣子啊。實際情況就是這麼復雜,哪里能做到條理清晰、一一對應呢?”
孫哲文毫不留情,冷冷道︰“我要的是詳細的清單,每一筆費用都要清清楚楚,而不是你這麼一個什麼都是籠統的東西。你必須盡快拿出一個詳細的清單來,否則,我會讓審計局來一一核實。到時,我想你還要說什麼都說不清楚。”
龐俊听了,頓時皺起眉頭,心里暗自叫苦。他心里十分清楚,如果真要審計局來核實,自己鐵定是虧大了。
他試圖再爭取一下,可憐巴巴地說道︰“孫縣,你也知道,我是接手燃前的業務,現在公司賬面上已經是一團亂麻。光是維持現狀,就已經讓我精疲力竭。就目前這個情況算下來,我已經是虧得不忍直視了......”
孫哲文毫不客氣地搖搖頭,說道︰“我不管你們公司內部有什麼業務關系,也不管你們之前達成了什麼樣的私下協議。我只在乎現在這個項目到底花了多少錢。如果你們與某些領導有什麼利益往來,這也不是我操心的事。現在有省紀委在查這個案子,我想你應該能分得清輕重緩急吧。”
面對孫哲文這帶有威脅性的語句,龐俊心中一陣慌亂,但還是硬著頭皮說道︰“孫縣,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想為縣上挽回損失。我們企業也不容易啊,這麼多年,我們也是在為開縣的發展添磚加瓦。而且,我也不是燃前的法人,對很多事情根本做不了主。另外,我也看過合同,現在縣政府已經算是違約了,按照合同規定,除開我們產生的費用外,還得賠償總價的 30。這麼算下來,孫縣,這些費用都已經遠遠超出我們的預期了,這些不算什麼了吧。”
孫哲文眯了眯眼,臉上露出一絲譏諷的笑容,說道︰“你還想要賠償?你以為這是什麼地方,能任由你隨意開口要錢?”
龐俊被孫哲文的目光看得有些發虛,但還是硬著頭皮說道︰“孫縣,我們企業也是辛辛苦苦,一分一分掙來的錢。哪像你們政府,直接就是國家撥款,錢來得輕松容易。如果真要把我逼到那一步,我只有與你好好論上一論了。”
孫哲文輕笑著,神色間卻透著一絲冷意,說道︰“龐總,這麼說來,你是想把燃前的所有責任都往自己身上攬?”
龐俊猶如被踩中了尾巴一般,連忙擺手,急切地說道︰“我可沒這麼說,我只是個經手人,對很多事情根本控制不了。我可不承擔燃前的這些責任......”
孫哲文冷冷地說道︰“你不過就是想好處你佔盡,責任卻想讓燃前來承擔吧。你可真打得一手好算盤。”
龐俊見狀,臉上露出一絲尷尬的訕笑,試圖緩和氣氛,說道︰“孫縣,我覺得,你還是再考慮一下。你說停工,我們企業也積極響應,已經積極配合停工了。可這些損失,我們企業也無法承受啊。現在你要我來承擔這些損失,我實在是承擔不起啊。”
孫哲文伸出手指,重重地指著表上數據,一字一頓地說道︰“如果是應該由政府來承擔的費用,我孫哲文絕不推諉,會坦然認下。但我現在要的是一份清晰明白、毫無水分的費用表。你也不必再在這里說些無關緊要的話,東拉西扯。如果你實在做不出來,那我就派人來做,到時候別怪我手下不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