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麗華的眼神變得迷離,好一會兒才咬牙切齒地說道︰“好啊,我就說他這麼多年沒踫我,原來是知道了啊,那他肯定在外面有人了。”
吳光遠邪魅一笑,語氣帶著調侃︰“你自己去調查啊。”
陳麗華猛地抓住他的手,狠狠的說道︰“你給我查,是哪個狐狸精,在哪里,老娘非撕了她的臉。”
吳光遠無奈地聳聳肩,語氣里帶著敷衍︰“查,我查,不行嗎?”
陳麗華的聲音突然低了下來,她抓著吳光遠的衣領,將他拉到自己面前,眼神里閃爍著復雜的光芒︰“若他真有小了,我給你生個崽也不是不可以。”
吳光遠聞言,仰頭大笑起來,笑聲在空曠的辦公室里回蕩︰“好......”
六月的晚風裹著熱浪,在麗晶酒店門前掀起付茜的裙擺。她攥著皮質手包的指尖沁出薄汗,望著旋轉門內璀璨的水晶吊燈,高跟鞋在大理石台階上遲疑地頓了頓。出租車尾燈消失在街角的瞬間,陳麗華的聲音從身後飄來︰“妹妹,你怎麼才來啊?”
真絲披肩掃過付茜發涼的手背,帶著體溫的手指已纏上她的腕子。
“事有點多。” 付茜勉強扯動嘴角。
“是啊,你最近可是真夠忙的。” 陳麗華的聲音甜得發膩,拉著她往包間走去時,高跟鞋在地面敲出急促的節奏,“自己的事就不少,還要兼管孫縣的事,這還有創衛的事。”
付茜剛要開口詢問招標書的事,雕花木門已被推開,暖黃壁燈裹挾著檀香味撲面而來。
吳光遠斜倚在真皮沙發上,指間香煙明明滅滅,火光映得他臉上的笑容愈發詭譎。煙灰缸里堆滿煙頭,最新的火星正緩緩灼燒 “錦繡前程” 刺繡桌布的金線,付茜的瞳孔猛地收縮,她是很不想和吳光遠有什麼交道,她疑惑的看著陳麗華。
“妹妹,進來啊!” 陳麗華的披肩再次掃過她的手背,溫熱的觸感混著指甲的刺痛,“這吳書記啊,我也是踫巧了,他也來這吃飯,我就讓他一起來了。”
不等付茜反應,她已被按在主賓位,吳光遠慢條斯理地磕了磕煙灰,火星落在桌布上,燙出焦黑的小洞︰“付縣長賞臉。” 他的目光順著她緊繃的脖頸往下爬,在鎖骨處稍作停留。
“來,先敬妹妹一杯!” 陳麗華的水晶酒杯重重踫過來,紅酒在杯中晃出妖冶的波紋,“付縣今天就好好放松一下,畢竟你如今是一兼三責,任重而道遠啊,今天我們就不談工作,就談談生活可好?” 付茜剛要開口反駁,吳光遠的瓷杯已橫插過來,清脆的踫撞聲驚得她一顫。
三巡酒下肚,包間的旋轉吊燈在付茜眼前化作模糊的光斑。她攥著發燙的酒杯,舌根泛著苦澀的灼燒感。陳麗華突然湊近,香奈兒五號的香水味混著酒氣將她籠罩︰“妹妹和龐總的感情可還好?”
這句話像根細針,精準刺中付茜心底最脆弱的傷口。龐俊暴怒的面孔、婆婆尖酸的嘲諷在酒精中攪成混沌的漩渦。
她張了張嘴,卻只能發出破碎的嗚咽。淚水砸在酒杯里,濺起細小的水花,恍惚間她又回到了那個被摔碎的家,滿地狼藉的不只是飯菜,還有她搖搖欲墜的尊嚴。
“妹妹,是我說錯話了?” 陳麗華的聲音裹著蜜般的關切,指尖卻像冰涼的蛇信子,輕輕搭在付茜顫抖的肩頭。
付茜喉嚨里發出破碎的嗚咽,淚水砸在旗袍領口的珍珠上,濺起細小的水花。吳光遠不知何時挪到她身側,西裝袖口蹭過她裸露的小臂,煙草混著古龍水的氣息將她籠罩。
付茜感覺意識如沙漏中的細沙般流逝,掙扎著想要推開眼前的人,卻被一股力量死死箍住。
陳麗華嬌嗔的笑聲在耳畔回蕩︰“妹妹這是不勝酒力了?” 她溫熱的手撫過付茜發燙的臉頰,而暗處的吳光遠已將酒杯湊到她唇邊,琥珀色的液體順著嘴角流下,在鎖骨處蜿蜒成致命的溪流。
頭痛欲裂地睜開眼時,付茜被刺鼻的消毒水味嗆得咳嗽。月光透過厚重的窗簾縫隙,在雪白的床單上投下猙獰的陰影。
身旁傳來粗重的鼾聲,吳光遠赤裸的胸膛隨著呼吸起伏,床單滑落至腰間,露出他後腰處猙獰的疤痕。
付茜感覺血液瞬間凝固在血管里,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卻只換來鈍痛 —— 比這更痛的,是胸腔里那顆千瘡百孔的心。
她顫抖著摸索散落在地的內衣,撕裂的聲響在寂靜中格外刺耳。每穿上一件衣物,都像是在剝開自己結痂的傷口。當她跌跌撞撞沖出門時,高跟鞋卡在地毯的流甦里,她索性赤腳狂奔,腳底被走廊的大理石冰得發麻。
在付茜沖出房間時,吳光遠停住了鼾聲,他睜開眼,而另一間房間里,陳麗華走了出來,鑽上吳光遠的床“她不會有事吧?”
吳光遠摟過她“能有什麼事?又不是未經人事的。”
陳麗華嘆了一聲“我總覺得自己又壞了幾分。”
吳光遠笑了起來“ 是嗎?我看看。”
酒店旋轉門的冷風撲面而來,凌晨三點的街道像條死寂的巨蟒。付茜跌坐在安河護欄旁,河水倒映著對岸霓虹,破碎的光斑在她眼底閃爍。
她想起小時候父母牽著她的手漫步河邊,想起龐俊求婚時單膝跪地的誓言,也想起他打罵自己時的情景,更是想到那惡心的吳光遠,淚水混著河水灌進喉嚨,她閉上眼,縱身躍入那片漆黑的溫柔鄉。
“撲通” 一聲,世界沉入永恆的寂靜。恍惚間,她看到父母在雲端向她招手,父親的中山裝筆挺,母親的圍裙上還沾著她最愛的紅燒肉香氣。可當冰冷的河水灌進鼻腔,求生的本能讓她猛地睜開眼 —— 她躺在陌生的臥室里。
她有些慌亂的掀開被子,卻見自己身上不著片縷,她裹緊被子,緊張的看著門口那轉動的把手。
進來的人是個赤裸著上身,頭發濕濕的,二十出頭的男子,縱然付茜此時驚慌中,也不由感嘆這男人的八塊腹肌,樣子也甚是英俊。
“這是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