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換做兩個月之前,涼州方面自然拿不出錢糧來修路。
可如今楊崢已經打下了整個青州,並且抄了青州幾乎所有地主豪強的家,從這些地主豪強家里繳獲了大量金銀財寶。
這些金銀財寶或許不足以讓楊家軍大富大貴,但支撐一條路的修建還是沒什麼問題的。
“楊帥在青州境內繳獲金銀財寶無數,魏某已經請示過楊帥,這些金銀財寶,可以用來支付修建道路的花銷。”
“原來如此!”
陳稻恍然,據他所知,楊崢佔領青州之後,的確抄了不少地主豪強的家,繳獲了一筆不菲的財富。
“既然涼州方面能拿得出錢糧,陳家村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
陳稻說道︰“不知魏知州打算如何合作?”
“以此前陳家村和太平縣的合作方式進行,陳家村和涼州各出一半的錢糧,不知陳先生意下如何?”
魏子杰嘗試性的問道。
平心而論,他這個提議多少有些佔陳家村便宜的意思,畢竟修建這條官道,對涼州的好處遠大于陳家村,讓陳家村出資一半,多少有些強人所難。
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涼州實在太窮了,楊崢在涼州繳獲的金銀財寶雖然不少,但總不能全花在一條路上吧?
“沒問題。”
陳稻思忖片刻後,選擇答應了下來。
這條道路若是能修建完成,對于陳家村而言也有好處,陳家村的貨物可以更順暢的運輸到庸涼縣,進而銷售到涼州的每個角落。
換句話說也就是……陳家村可以獲得庸涼縣乃至整個涼州的市場,這種情況下,陳稻自然沒有拒絕的理由。
而且……這條道路的修建,還可以解決陳家村當前面臨的一個難題,那就是那一千個臨時工人的安置問題。
這一千多名臨時工人,陳稻原本的打算是轉正300人左右,剩下的人則是讓他們各回各家,這無疑會讓許多盡心盡力為陳家村工作的臨時工人失望。
可若是能夠和魏子杰達成修建官道的合作,那就不需要如此了。
這批工人,完全可以全部轉正,而後專門負責修建這條從陳家村通往庸涼縣的官道。
“魏某還有個不情之請,不知陳先生可否答應?”
“請說。”
“魏某希望這條官道修建的時候,陳家村能盡量招募一些庸涼縣的工人。”
以工代賑的道理陳稻知曉,魏子杰又何嘗不知?
這條官道的修建乃是陳家村和涼州方面共同出資,魏子杰自然也要為涼州百姓謀一些利益。
哪怕只有幾百人被陳家村招為工人,對于涼州而言也是極好的,因為這數百人被陳家村招募為工人之後,他們可以擺脫貧困,連帶著他們的家人、親戚生活也會得到改善,間接讓更多的人過上富足的生活。
“厚叔。”
陳稻沒有直接答應,而後看向陳家村的工程管事陳厚,開口問道︰“你怎麼看?”
陳厚思索片刻,回答道︰“陳家村通往庸涼縣的官道遠比通往縣城的官道更長,約莫需要兩千左右的工人,需要另外招募的人手大概在一千左右。”
“魏知州,這個數字你可滿意?”
陳稻看向魏子杰說道。
“自然是滿意的!”
魏子杰笑著點頭,他原本想的只是為庸涼縣爭取數百個工人名額罷了,如今陳家村給出了一千個名額,魏子杰哪還能不滿意?
于是,這件事就這麼定了下來,陳家村將會和涼州方面共同出資修建從陳家村通往庸涼縣的磚石官道。
原先為陳家村修建官道的一千名工人將會全部轉為陳家村的正式工人,而後專門負責修建這條官道。
此外,陳家村還會從庸涼縣招募一千名工人,湊足兩千人,盡快的將這條官道修建完成,讓陳家村和涼州的商業往來更加順暢。
接下來,魏子杰繼續留在會議室內,與陳稻商量修路的具體細節。
而陳厚則是離開會議室,匆匆趕往村外,通知工人們這個好消息。
此時恰好是中午,工人們都匯聚在食棚里用餐,倒也省去了召集工人的過程。
陳厚直接來到人頭攢動的食棚,大聲道︰“大家都靜一靜,听我說句話。”
話音落地,食棚內嘈雜的聲音瞬間消失,所有工人的目光一致的全部轉向了陳厚。
“是陳厚管事。”
“不知陳厚管事是要說什麼事情?不會是要開了俺們吧?”
“是不是要宣布俺們轉正的事情?”
“……”
工人們小聲的與同伴猜測著陳厚的意圖。
“小亮。”
趙石頭小聲的對身邊的趙小亮說道︰“這工程快干完了,俺們是不是以後便不能替陳家村做工了?”
說這話的時候,趙石頭臉上的失落之色清晰可見,陳家村招他們來干活的時候就曾說過,他們都是臨時工人,工程結束之後是不能繼續為陳家村做工的。
在為陳家村做工的這段時間里,趙石頭每天可以吃三餐,頓頓管飽,偶爾還有肉吃,每月還能領500文錢的工錢……
這讓趙石頭感覺自己就像是生活在天堂里一般,因而在意識到自己即將失去這份工作的時候,他的心情無比的低落。
“不會的,俺們還有轉正的機會。”
趙小亮與其說是在安慰趙石頭,倒不如是說在安慰他自己,即便他一直努力的工作,想找爭取成為陳家村正式工人的機會。
可抱著這樣想法的遠遠不止他一個人,幾乎每一個被陳家村招來的工人都抱著這樣的想法,因此每個人干活的時候都十分的賣力,干活期間,趙小亮都看不到哪怕是一個偷懶的人。
這種情況下,趙小亮覺得……自己轉正的機會恐怕十分渺茫。
可即便如此,趙小亮心中仍然抱有一絲幻想,幻想著自己能夠成為陳家村的正式工人,讓自己以及自己的家人過上富足的日子……
“俺們肯定能轉正的。”
趙萬攥緊拳頭,心中不斷的祈禱著。
不止是趙萬,食棚內正在吃飯的工人們同樣如此,他們心中同樣無比的忐忑,生怕陳厚說出工程結束,不讓他們繼續干活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