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熠眉頭輕挑,清秀的容顏上充滿了好奇。
“哦?那這麼說你和尉遲宏是表兄弟嘍。”
容笙點點頭,開始將當年的事情娓娓道來︰“我也是前不久才知道的,姑母年輕的時候因為一次偶然的機會與越國皇帝相識,從此一見鐘情,為了越國皇帝甚至不惜離開瑯國,跟著他去越國生活。”
“可是好景不長,越國皇帝花心成性,我姑母去越國不久便抑郁而終了,尉遲宏因為有瑯國血統,在姑母去世之後便被越國皇帝扔進了冷宮自生自滅。”
事情太過久遠,雲熠根本無法探查容笙所說的這些事情是真是假。
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容笙想要讓他搭救尉遲宏,肯定不是因為什麼所謂表兄弟的親情。
他容笙可不是一個多麼看重情誼的人。
“我倒是可以救尉遲宏一命,可他到底是越國人,如若他在身體康健之後,籌謀著復國大計,那我豈不是成了他的幫凶?屆時我們雲家都會跟著遭殃的。”
雲熠快速搖頭,“我不能干這種事兒,要是讓我爹知道我把整個雲家都搭進去,他肯定會扒了我皮的。”
“不會,我可以向你保證,他斷然沒有那等復國的心思。”容笙連忙說道。
看這急切的態度,不知道的還真以為他和尉遲宏兩個人兄弟情深呢。
“你怎麼保證?你又不是尉遲宏?”雲熠伸出食指晃了晃,對于容笙的保證並不相信。
“更何況你們滿打滿算也才相處半年不到,他雖是你姑母的兒子,可你對他的脾氣秉性了解多少?”
“他之前能擄走靜慈大師,只為了給他那個越國皇帝老爹弄到避寒犀,足以見得他為了達到目地可以不擇手段。”
“復國之路雖然不好走,可若是成功了,他就是越國的皇帝了。”
“那可是皇帝的寶座呀,天底下誰能拒絕得了萬人之上的地位?”
倏地,雲熠注意到容笙眸光閃爍了一下,忽然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
容笙他不會也有做皇帝的心思吧。
娶了洛萱這個公主,也算是成為了皇室中人,仔細籌謀得當的話,未必沒有坐皇位的可能。
雖然現如今東宮太子已立,但太子是陛下唯一的兒子。
蕭王勢力雖沒有多大,他若真是想要籌謀一二,尉遲宏或許能夠幫助他。
畢竟尉遲宏是現如今唯一存活著的越國皇子,越國余黨想要復國,一定會全力幫助尉遲宏的。
容笙救了尉遲宏,也就有了在這里面操作的空間了。
“我要如何做,你才能同意救治他?”容笙不知道雲熠在一息之間想了那麼多,看向他鄭重問道。
“我救一個亡國皇子,這里面要承擔多大的風險你應該知道。”雲熠狀似為難說道,“要不我給你一劑藥,幫你送他舒舒服服的走怎麼樣?”
面對雲熠如此‘友好’的提議,容笙只是看著他沒有回答。
都準備毒死人了,還分什麼舒服和不舒服?
“這樣吧,一萬兩黃金,我幫你救活他,還有你要保證,這事兒只能有我們三個知道。”
雲熠眸光微眯,說著威脅的話︰“若是讓別人知道我救了尉遲宏,那就是你泄密的,我一定會把用在他身上的藥在你身上用一遍。”
容笙這次倒是很痛快的點頭同意了。
“可以,什麼時候給他治病?”
“現在就可以。”雲熠說著便開始活動筋骨,“等會兒我寫個方子,你讓人按照藥方抓藥,然後再給我弄一套精細些的銀針過來。”
雲熠像模像樣說著,容笙雖然疑惑雲熠答應的太過爽快,但還是按照他說的辦。
外面傾盆大雨,派去抓藥的人足足過了一個時辰才回來。
容笙將雲熠帶到尉遲宏住著的臥房中。
尉遲宏臉色比他蓋著的棉被還要蒼白,雲熠嘖了一聲,看來他之前被關在監牢中也是吃了很多苦,要不然那藥效不可能發揮的這麼快。
“你……”
看清走到床邊的人是雲熠,尉遲宏的神情肉眼可見的激動起來。
“別激動別激動,你現在情緒不能有太大的起伏,對病情沒有好處的。”
雲熠笑著指了指一旁容笙親自端著的藥碗,“把這藥喝了,然後我給你施針解毒。”
尉遲宏現在身上這藥就是雲熠給下的,他怎麼可能相信雲熠要為他解毒。
只怕他喝了那藥之後立馬就會一命歸西。
“現在你除了相信他之外,沒有人能救你。”容笙直接一語中的。
上前一步扶起尉遲宏,將一碗濃濃的苦藥汁子強行給他喂下去。
“嘔……”
苦澀依舊殘留在舌頭上,尉遲宏干嘔了兩聲,可卻什麼都沒有吐出來。
“把他的衣服脫掉,趴下去我要在後背上施針。”
雲熠說著點燃了油燈,一個個的將銀針放在火焰上消毒。
等他弄好了銀針之後,拿著銀針重新回到床邊時,容笙已經將尉遲宏的衣服全都給脫掉了。
病了這些時日,尉遲宏已經只剩下皮包骨了,十分消瘦。
“即便藥石無靈,也是可以多吃些進補之物的,怎麼瘦成這樣了?”雲熠睨了容笙一眼,“你這個做表弟的,未免也太虧待表兄了吧。”
表兄?
尉遲宏一怔,剛要說話肩頭便被容笙給按住了。
“雲神醫教訓的是,我等會兒就讓人從王府內多拿一些進補之物過來。”
“也不需要太補了,畢竟他現在十分虛弱,虛不受補就不好了。”
雲熠將剛剛尉遲宏那一瞬間的身體僵硬看在眼里,同時也注意到容笙打斷了尉遲宏要說話的勢頭。
果然只是單純的相互利用關系而已,根本就沒有什麼所謂的表兄弟關系。
雲熠指尖捏著銀針,一根根的刺入精準的穴道當中。
不消片刻,尉遲宏的後背上便滿是銀針。
而那些銀針四周泛起了青紫痕跡,好似有血流要噴涌而出一樣,看上去很是恐怖滲人。
“你給他下的,到底是什麼毒?”容笙看向雲熠問道。
雲家書香世家,雲熠他又是從哪兒來的這麼蹊蹺的毒?
“我都說了,只是讓他身體虛弱的藥而已,不是毒。”雲熠屈指彈了彈某一根銀針,下一瞬尉遲宏喉嚨處涌上來一股腥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