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說什麼,我听不懂。”
甦浙睜著他那雙大眼楮裝無辜,雲熠輕笑一聲︰“怎麼會听不懂呢?你們的人不是已經拍到我從江常安的私人飛機上下來,然後和我姐姐重逢相擁了嗎?”
雲熠對四周的感官一直都很敏感,路人的目光在身上停留的時間不會超過三秒,但那天一直有一道目光追隨著他們直到離開機場。
不用想也知道是誰派過來的。
“康玄昱現在岌岌可危,你作為朋友來找我姐,妄圖通過我姐和江常安取得聯系,不是嗎?”雲熠眸光輕眨問道。
在甦浙看來,追女孩兒和幫兄弟這兩者並不沖突。
他在追到雲靈汐的同時,幫著康玄昱和江常安取得聯系,這是本可以兩全其美的事兒。
可此刻從雲熠口中說出來,反倒是顯得他有些居心不良了。
“我……”
不等甦浙說話,雲靈汐率先開口說道︰“甦先生還是回去吧,以後也不要再來找我了,我不想和滿肚子陰謀詭計的人相處。”
雲靈汐沒有指望著像甦浙這樣的上層人士有多麼高的底線標準,但她可以選擇不和這樣的人有所來往。
女孩兒澄澈的眼眸黑白分明,以至于甦浙很容易就能夠從中看到對自己的討厭。
如此直白的討厭,甦浙生平第一次遇到。
新鮮感和羞愧一起涌上心頭,一時之間甦浙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能愣愣的看著雲靈汐和雲熠離開他的視線。
‘叮……’
手機響了一聲,是康玄昱發過來的消息,詢問他進展如何。
雲靈汐的話還在耳邊回響,甦浙發了個‘失敗’的表情包過去。
失敗了。
失敗的徹徹底底,一點兒機會都沒有了。
雲熠在送雲靈汐到了她做家教的地方之後就回了他現在的出租屋。
因為之前原主墜海失去了所有消息,在學校方看來就是無故曠課。
按照規矩應該是給予開除處分的,但雲熠將他之前昏迷的住院病例送了上去,經過申訴之後免除了他被開除的處分。
現在他白天正常上課,晚上則是盯著股市情況,用江常安給他的那筆勞務費來滾動賺錢。
原主是學醫的,學業很是繁重,也好在雲熠精神力超強,不然一天只睡幾個小時真的可能會承受不住。
休息的時間雖然少了,但雲熠的收益非常可觀,一段時間下來已經小有資產。
等畢業之後,開個心理診所完全沒有問題。
去醫院做醫生,工作勞累工資少暫且不提,還需要處理各種人情世故,只是想想就覺得煩。
自己開診所,上下班自己說了算,一切都自己做主,悠閑自在。
‘叮……’
手機響了一下,是江蓉給他發過來的消息。
可看著上面的內容,卻不是江蓉給他發的。
【爸爸,你什麼時候來看我?】
聲音稚嫩,童聲童氣的,是江晏禮發過來的。
雲熠看過之後就放到一邊沒有理會,在回國之後,他扮演‘江常宇’的任務就已經結束了。
雖然對于小孩子來說,父親忽然失蹤會很詭異,但江晏禮年紀還小,過不了多久他就會將他的存在給忘掉,恢復自己重新的生活。
可就在晚些時候,江蓉的消息又發了過來。
這次是文字,江蓉親自發過來的。
先是對江晏禮之前發的消息道了歉,然後又說起江晏禮要爸爸的樣子,讓她想起了江常宇小時候要爸爸的情景。
最後,江蓉希望雲熠能夠再去一趟江家,幫著安撫一下吵著要爸爸的江晏禮。
雲熠想了一下措辭,委婉的拒絕了。
江晏禮要爸爸的行為,和江蓉之前要兒子的行為還是有著本質不同的。
江蓉是精神出現了問題,讓她知道自己小兒子死了的話她會精神崩潰。
可江晏禮只是年紀小而已,他的精神是沒有任何問題的,時間會讓他慢慢接受他父親已經去世的這件事情。
每個人都會失去父母雙親,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只不過江晏禮失去爸爸的時間比較早而已。
雲熠以為,這件事情到這里應該就已經結束了,可沒想到他第二天剛出小區門口,迎面便見到江晏禮朝他跑過來。
“爸爸你終于出來了,我和媽媽等你了你好久。”
媽媽?
雲熠抬頭向江晏禮身後看去,程冬冬言笑晏晏的朝他走過來。
“常宇,好久不見。”
怎麼回事兒?江常安沒有把程冬冬給處理好嗎?
他還以為程冬冬不可能再接觸到江晏禮了呢。
“我不是江常宇,你認錯人了。”雲熠坦白說道,“之前只是受邀假扮江常宇來安撫江阿姨的病情而已。”
程冬冬一愣,沒有想到雲熠居然會這麼說。
目光上下打量著雲熠,這一看還真讓她發現了一些問題。
不同于江常宇的滿身名牌,此刻雲熠簡單的t恤牛仔褲,根本看不出是什麼品牌。
和江常宇長得像,但他眉眼之間和江常宇的差別還是存在的。
“你……你真的不是江常宇?”
雲熠不和她多解釋,從口袋里掏出他的學生證遞到程冬冬面前。
“如果沒有別的事情我就先走了。”
雲熠說著,將江晏禮往程冬冬方向推了推,隨後越過他們去學校。
“媽媽,爸爸怎麼走了?”江晏禮拽著程冬冬的衣角問道,“爸爸是不是不喜歡我們了?”
程冬冬現在滿心都是雲熠學生證上的名字,他真的不是江常宇。
他是江常安找來假扮江常宇的。
那真正的江常宇呢?
答案呼之欲出,但程冬冬忽然不敢去想。
那個少年,死了?!
“媽媽你怎麼哭了?”
“媽媽你不要傷心,爸爸不要媽媽了,寶寶要媽媽。”
見到程冬冬掉眼淚,江晏禮抬手想要給她擦,奈何身高有限,即便他跳起來也踫不到程冬冬的臉頰。
程冬冬閉上眼楮,任由眼淚劃過白淨的臉龐。
蹲下抱住江晏禮,緊緊摟著他不松手。
遠遠的,江常安看著這一幕眸光微動,他可不認為程冬冬這是傷心的眼淚。
揮了揮手,保鏢下車走過去,從程冬冬懷里搶走江晏禮。
“抱歉程小姐,我們也是听江總命令行事,請見諒。”
保鏢說著,抱著哭鬧不休的江晏禮上車。
程冬冬反應過來的時候,車子已經揚長而去,她根本追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