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月亮被烏雲遮擋住。
今晚沒有昨晚那樣明亮的月光。
雲曉菱緊摟著秦芽,听著外面呼嘯的風聲。
狂風在山谷中回響,真的就好像是老虎的叫聲。
雲曉菱緊靠著山洞牆壁上,洞口處堆積著枯樹枝,那是她白日里出去撿的,暫且可以做一下遮擋。
“媽媽,哥哥還會來嗎?”秦芽仰著頭小心翼翼問道。
外面的風聲真的很嚇人,如果有大老虎過來,那她和媽媽真的會被大老虎給吃掉的。
好不容易才逃出來,她不想讓老虎給吃掉。
“也許不會來了。”雲曉菱低聲說道。
外面風那麼大,雲熠只是一個五歲的小孩子,再加上上山的路本就難走,他不來也是正常的。
‘呼……’
又一陣大風刮過,樹葉被刮的嘩嘩作響。
雲曉菱緊了緊摟著秦芽的手臂,“明天天亮之後,媽媽帶你跑出去。”
秦芽點點頭,她能夠依靠的,一直都只有媽媽一個人。
就在這時,外面忽然傳來一陣腳步聲。
雲曉菱頓時警惕起來,直到看到探進來的小腦袋,這才放心下來。
“哥哥你來了。”
雲熠撥開抵擋在山洞口的枯枝走進來,“我給你們帶了些吃的。”
布袋子除了饅頭咸菜,還有今天秦老太太為那些來幫忙的人炖的肉,雲熠將鍋里所有剩下的都帶了出來。
雲曉菱和秦芽之前幾乎每天都挨餓,今天吃了饅頭並沒有之前那麼餓。
但見到了肉,還是出于本能的大快朵頤的吃起來。
“媽媽,他們已經商量著明天要上山來找你們了,等會兒吃完飯你們就跑吧。”雲熠忽然說道。
二人皆是一愣,雲曉菱很快反應過來,點點頭說道︰“好。”
雲熠拿出一個指南針遞給她,“往北跑,只要翻過這座山就好了,這山上我來過好幾次,都沒有遇到大老虎和豹子,應該就是沒有。”
那你呢?
雲曉菱如鯁在喉,想要去問但到底沒有問出來。
她知道在自己的心里,她是討厭這個兒子的。
自從他出生開始,五年的時間都是秦老太太在帶他,他們相處的時間並不多,並不足以像對秦芽一樣產生親情。
僅憑著這兩天的相處,他們之間的感情並沒有深厚起來。
十分鐘之後,雲曉菱帶著秦芽,提著沒有吃完的食物,握著指南針朝北走去。
雲熠站在山洞里,並沒有立即下山,而是在這山洞中布置一番。
隨後在下山的路上,將他今天白天悄悄收集到的動物血液灑出去。
翌日天亮後,十多個人拿上工具武器,膽戰心驚的上山。
“啊……”
走了能有一個多小時,其中一個人大聲喊道。
“你亂叫什麼?”
“血,那里有血,她們是不是遇到老虎被吃了?”
天空烏雲密布好像隨時都要下雨。
視線陰暗,讓人一時之間無法用肉眼分辨出那是人的血液還是動物的血。
秦業咽了口唾沫,剛想出聲讓大家下山,為首的人率先往前走。
“族長說了,活要見人死要見尸,就算只剩骨頭渣子,也得看看是不是那娘倆的。”
循著血跡,一行人往山上走,來到山洞前這才停下腳步。
試探的往里面扔了幾塊石子,里面沒有任何動靜兒,想來這里就算是虎豹的洞穴,此刻應該也是不在的。
“秦業,你進去看看。”為首的人指揮著秦業說道。
秦業膽怯,不敢上前,“我……我看我們還是回去吧,要不……”
“哪兒那麼多廢話?趕快進去,我們和你一起進去看。”
這話說的好像很仗義似的,但其他人都是藏在秦業身後,推著秦業往山洞里去。
撥開洞口的枯樹枝走進去,看到里面那一幕所有人都驚了。
血腥惡臭撲面而來,鮮血淋灕,尸橫遍地。
“啊……”
一聲大喊突破天際,眾人已經來不及去看那是否是雲曉菱和秦芽的骸骨,爭相往外跑。
但就在剛跑出山洞時,忽然面前跑出來兩只體型碩大的黃白紋相間的老虎,朝他們張著血盆大口。
好似看到了什麼美味一樣,兩行口水流了下來。
“老虎,真的是老虎。”
“快跑啊,有老虎。”
眾人爭相逃跑,已經分不清方向了,只想著不讓身後的老虎追上自己。
有會爬樹的爬到樹上,可沒想到老虎也跟著爬了上來。
眼看著老虎就要踫到自己了,縱身朝樹下跳去,想要奮力一搏,或許還有逃生的希望。
可好巧不巧,跳下來的時候腦袋撞到石頭上,頓時血流如注,眼楮還沒來得及閉上就已經沒了氣息。
“老虎吃人了,老虎吃人了。”
同行的人看到這一幕,哪里還分辨的出是老虎吃人還是自己撞死的?
紛紛慌張逃跑。
雲曉菱帶著秦芽跑了一夜,終于是翻過了山頭,開始走下坡路了。
眼看著已經來到河流邊,不知道下山的路還要走多久,雲曉菱正想灌點水路上喝,可就在這時忽然一陣雜亂聲音。
忙不迭抱著秦芽躲到灌木叢後躲起來。
看清朝這邊跑過來的人後二人都不由噤聲,那幾個赫然正是村子里的人,其中就包括秦業。
如果讓他們看到她們倆,肯定會被捉回去的。
雲曉菱緊盯著那幾個人,漸漸的發現了些不對勁兒。
那幾個人慌不擇路,腳步紛亂,好像身後有惡鬼追著他們似的。
向來對她非打即罵的秦業,此刻也好似看到了魔鬼一樣面露懼意,拼了命的往前跑。
根本無暇發現她們的存在,只一個勁兒的狂奔著。
‘噗通……’
在雲曉菱的震驚目光中,幾個人接連跳入了湍急的河流當中。
這時忽然一個激流沖過來,拍到了幾個人的頭頂上,拍到了河流當中,再也沒有抬起頭來。
他們……跳河自盡了?
不會的。
那些人從來都是極度自私自利的,怎麼可能跳河自盡?
朝著他們來的方向看了看,確認什麼動靜兒都沒有。
莫非是撞邪了?
雲曉菱走到河邊,幾個男人根本無法再湍急的河流當中站住腳。
好似輕飄飄的樹葉一般,被河流沖著往下游而去。
而秦業更是雙目緊閉,毫無生氣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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