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鳳儀宗聖女憐月,卻在多年前游歷天啟皇朝時,邂逅了那位威震西北邊陲,劍眉星目的鎮魔大將軍,王守庸。
鐵血軍營中的驚鴻一瞥,戈壁風沙下的生死相護,月下城樓上的誓言互許……
畫面是如此清晰而熾熱。
她記得他粗糙手指拂過她臉頰的溫度,記得他承諾功成身退後便來玄天桃源求親時眼中堅定的星光。
然而,畫卷急轉直下。
當她回到宗門,滿心期待地等待著他的身影時,等來的卻是他為了求得更高的修行法門,另娶高門貴女的消息。
心灰意冷之下,她才接受了天劍閣那位溫文爾雅,一直默默守護她的柳聞秋的求親……
而她的記憶,正是自己苦求師尊鳳九歌,讓她親手蒙蔽。
為的就是讓自己徹底放下王守庸。
這份痛,被她刻意深埋,直至此刻被真靈喚醒。
“呃啊——!”憐月猛地捂住頭,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
腦中如同被一道血色驚雷劈開。
那些被封藏的情感。
初見的悸動,相許的甜蜜,被背叛的撕心裂肺,堆積多年的刻骨怨恨……
此刻如同火山般轟然爆發!
淚水不受控制地洶涌而出,瞬間模糊了視線,也沖花了臉上精致的妝容。
“是他……是他!王守庸!那個負心薄幸的賊子!”憐月的聲音帶著泣血的顫抖,指甲深深掐入掌心,鮮血染紅了嫁衣的袖口。
那些記憶是如此真實,所有的情緒瞬間找到了宣泄口,洶涌的恨意將她徹底吞沒。
“恨他嗎?”鏡中憐月的聲音如同惡魔的低語,冰冷而充滿誘惑。
“恨!我恨不能將他碎尸萬段!”憐月抬起布滿血絲,充滿滔天恨意的淚眼,咬牙切齒。
“好,很好!”鏡中憐月的笑容變得無比猙獰。
一柄古拙非凡,通體漆黑如墨,刃口卻流轉著無盡幽暗光芒的匕首,無聲無息地出現在梳妝台上。
“拿起它!”鏡中聲音帶著不容抗拒的命令,“此乃‘蝕心匕’,其上凝聚著足以破滅仙魔的怨毒之力,這是我以自身本源為你煉制的復仇之器!”
一股冰冷邪惡的氣息從匕首上彌漫開來,閣樓內的燭火都仿佛被凍結,光線黯淡扭曲。
“只要在他身上,哪怕只是劃開一道小小的口子……”鏡中憐月的語氣帶著一種病態的興奮,“那些蘊藏的怨恨與劇毒,便會如跗骨之蛆,將他拖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他將為自己的罪孽,付出最慘痛的代價!”
憐月如同被那恨意和鏡中聲音迷惑了心智的提線木偶,眼神空洞而充滿毀滅欲,顫抖著伸出了手。
指尖觸踫到匕首的剎那,一股冰寒徹骨,仿佛連靈魂都能凍結的怨毒力量瞬間涌入她的身體,與她此刻的滔天恨意產生了強烈的共鳴。
她不再猶豫,緊緊地,死死地握住了那柄冰涼的凶器。
“他在哪里?”憐月問道。
“他會來的……他必然會為你而來……”鏡中憐月的聲音帶著篤定的瘋狂笑意,“就在這鳳儀宗,就在你的大婚之日!他豈能不來祝福?”
話音未落,鏡中那張扭曲的笑臉驟然一變,似乎感應到了什麼極其恐怖的存在正在急速逼近,變得無比驚懼。
“記住!找個最好的時機,用這匕首刺向他,這是你唯一復仇的機會!”
最後一句嘶吼帶著破音的倉惶。
隨即鏡面一陣劇烈的水紋波動,那詭異的身影瞬間消失無蹤,鏡中只余下憐月自己蒼白扭曲,淚痕交錯卻又布滿刻骨恨意的臉。
無終的話,其實也並非全然虛假。
那些記憶固然是他偽造的,但最真實的部分卻也說出了口。
這的確是它最後一次,搏殺王守庸的機會。
它舍去了畢生的修為,將一切都灌輸在了那柄匕首之上。
只需憐月用它畢生的修為,在王守庸的身上開個小口,它便能以神魂之力,侵入王守庸的心神。
成了,它便徹底除去心病。
敗了,則身死道消。
破釜沉舟!
不成功,便成仁!
……
鳳儀宗山門。
宗門外,負責迎賓值守的弟子們正滿面笑容地整理著禮簿,核對前來觀禮的賓客名單。
晚霞給山門石階鍍上了一層柔和的金邊。
就在這時,一個身著樸素白衣的年輕人,毫無征兆地出現在山門前的青石空地上。
仿佛他一直就在那里,又像是空間本身將他吐了出來。
“居然還真有些隱匿手段。”白衣身影喃喃自語。
白衣正是王守庸。
他一路追著無終來到了天啟,卻最終沒能捕捉到它的氣息。
就連【因果追魂】,在此刻都只能看到那些與他有羈絆之人的因果線。
憐月的因果線在鳳儀宗的山門內如同星河一樣耀眼。
然而無終氣息最終消失之處,便是這鳳儀宗。
此刻卻沒了蹤跡?
王守庸靜立山門處,若有所思。
他的出現是如此自然,卻又帶著一種無法言喻的,與周圍喜慶格格不入的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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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負責登記的年輕弟子注意到了他,于是連忙上前,臉上堆起熱情笑容。
“這位道友,可是前來觀禮的?”
王守庸抬眼看了看張燈結彩的山門,目光平靜無波,點了點頭“算是吧。”
“好,那請出示請柬或報上名諱,在下好為您登記引路。”弟子拿出玉簡和靈筆,客氣問道,“敢問道友尊姓大名,來自何方仙山福地?”
王守庸看著他,笑了笑“王守庸,來自天啟。”
話音落下,還未等這名弟子反應過來,他便一步踏出,身形如同融入清風之中,瞬間消失在原地,仿佛從未出現過。
那年輕弟子握著靈筆的手,卻猛地僵在半空。
他下意識地在玉簡上寫下“王守庸”三個字,筆跡潦草而用力。
寫完後,他猛地抬起頭,急切地四下張望,空曠的山門前哪里還有半點人影?
“王……守庸?”弟子喃喃自語,眉頭緊緊鎖起。
一種強烈的,幾乎要沖破某種無形禁錮的熟悉感如同電流般擊中了他。
這個名字……這個名字!
為何如此記憶深刻?
他拼命思索,卻只覺得頭痛欲裂,仿佛有一層厚厚的帷幕死死遮住了那段本該清晰的記憶。
晚風拂過,卷起山門懸掛的紅綢。
年輕弟子茫然地站在原地,望著白衣人消失的方向,呆呆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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