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硯之被凌初染那雙淬了冰的眼楮盯著,哪里還敢有半分遲疑。他“咚”一聲跪在地板上,膝蓋撞得生疼,卻連哼都不敢哼一聲——比起自家夫人的怒火,這點疼根本不算什麼。
凌初染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胸口劇烈起伏,顯然還在氣頭上“今天下午,是誰非要組這個局?啊?”
“霜兒唱歌助興,又是誰沒頭沒腦說人家開了原唱,平白惹得蕭夙朝不高興?”她每說一句,就往前逼近一步,謝硯之的頭埋得更低,“蕭夙朝打從一開始,就是想看霜兒穿那身狐狸裝,可那又怎樣?賠罪本就是被冤枉的一方提要求,你照做就是!”
“祁司禮為了脫困,潑了水在霜兒裙子上——整件事里,霜兒做錯了什麼?”凌初染的聲音陡然拔高,“她甚至為了幫你們哄蕭夙朝,連渡酒這種事都做了,結果呢?謝硯之你轉頭就說人家嬌貴?”
每一句話都像重錘砸在謝硯之心上,也砸在澹台凝霜緊繃的神經上。她再也忍不住,猛地撲進蕭夙朝懷里,雙手死死攥著他的西裝前襟,把臉埋在他頸窩處,壓抑許久的哭聲終于沖破喉嚨。
那哭聲帶著濃濃的委屈,斷斷續續,抽噎得幾乎喘不上氣,肩膀一聳一聳的,像只被暴雨淋透的幼獸。
蕭夙朝環緊雙臂把她圈在懷里,掌心一下下拍著她的背安撫。听著凌初染的話,再感受著懷里人顫抖的哭聲,他眼底最後一絲溫度徹底褪去,只剩下冰封般的寒意。
好啊,真是好得很。
顧修寒、謝硯之、祁司禮……他不發火,真當他是泥捏的,任由他們搓圓捏扁?
蕭夙朝忽然低低笑了一聲,那笑聲里沒有半分暖意,反而透著讓人毛骨悚然的暴戾。周遭的空氣瞬間凝固,連澹台凝霜的哭聲都小了些,似乎被這突如其來的寒意嚇到。
暴君模式,正式上線。
他抬眼看向縮在角落的祁司禮,眼神冷得像淬了毒的刀“祁司禮,去再定些烈酒,要最烈的那種。”
祁司禮被那眼神掃得渾身一哆嗦,腦子里一片空白,下意識地應了聲“哦。”話音剛落,他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這時候要最烈的酒,哪是要喝,分明是要算賬了。可他哪敢多問,只能硬著頭皮往門口挪,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顧修寒站在一旁,冷汗已經浸透了後背。他看著蕭夙朝眼底翻涌的戾氣,心里只有一個念頭完了,這下是真把這位爺逼到絕境了,今天這事,怕是沒法善了了。
澹台凝霜哭了許久,聲音都帶上了濃重的鼻音,身體也因抽噎微微發顫。她往蕭夙朝懷里縮了縮,鼻尖蹭過他溫熱的頸側,啞聲吐出一個字“冷。”
蕭夙朝心頭一緊,立刻解下自己身上那件墨金色大氅。天鵝絨的面料厚重保暖,還帶著他身上的溫度,他輕柔地披在澹台凝霜肩上,將邊緣仔細掖好,隨後攔腰將人抱起,讓她穩穩地坐在自己腿上。
澹台凝霜順勢跨坐在他腰間,像只尋求庇護的小獸,把臉深深埋進他的胸口,雙臂緊緊環住他的脖頸,整個人幾乎趴在他身上。毛茸茸的狐耳蹭著他的下頜,身後的尾巴也無意識地纏上他的腰,像是在汲取安全感。
蕭夙朝抬手順著她的長發,指腹輕輕摩挲著她汗濕的鬢角,聲音低啞而溫柔“這樣暖和些了?”
懷里的人輕輕點了點頭,臉頰在他衣料上蹭了蹭,像在回應。
蕭夙朝眼底漾起一絲憐惜,抬手刮了刮她泛紅的鼻尖,隨即抬眼看向門口,聲音陡然轉冷“祁司禮,回來。”
剛摸到門把手的祁司禮一個激靈,連忙轉身“朝、朝哥?”
“朕記得,凡間的酒都是十二瓶為一組。”蕭夙朝指尖在澹台凝霜後背輕輕畫著圈,語氣平淡得听不出情緒,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去定白酒,度數最高的那種,先來三組。”
祁司禮心里“咯 ”一下——三組就是三十六瓶,還專挑最烈的白酒……這位爺哪是要喝酒,分明是要拿酒“行刑”啊!他不敢多問,只能苦著臉應道“是……”
說完便轉身一溜煙跑了,生怕晚一步就要被這低氣壓凍成冰雕。
顧修寒在一旁听得眼皮直跳,偷偷瞄了眼地上還跪著的謝硯之,暗自嘆氣——今晚這關,怕是真要脫層皮才能過了。
澹台凝霜在蕭夙朝懷里趴了許久,哭聲漸漸歇了,只剩下偶爾的抽噎。她把臉從他頸窩抬起來,鼻尖通紅,睫毛上還掛著未干的淚珠,帶著濃重的鼻音嘟囔“祁司禮……他潑我水,我的裙子……”
那語氣里滿是委屈,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終于找到可以傾訴的人,說著說著,眼眶又開始泛紅,眼看新一輪的眼淚就要掉下來。
蕭夙朝一看這架勢,心都揪緊了,連忙抬手捂住她的眼楮,指腹輕輕擦去剛冒出來的淚珠,聲音放得又柔又哄“別哭別哭,乖寶,不哭了。”
他另一只手緊緊環著她的腰,把人往懷里帶了帶,下巴抵著她的發頂,溫聲細語地哄“不就是條裙子嗎?回頭讓尚衣局給你做一百條、一千條,什麼樣式的都有,比那條好看百倍千倍,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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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司禮那混小子不懂事,回頭朕讓他給你賠罪,讓他把全京城的綢緞莊都包下來,任你挑任你選,嗯?”
懷里的人沒說話,只是往他懷里蹭了蹭,毛茸茸的狐尾輕輕掃過他的手腕,帶著點撒嬌的意味。蕭夙朝這才松了口氣,看來是把這小祖宗哄住了,不然這眼淚再掉下去,他真要把祁司禮那小子的皮扒了。
蕭夙朝低頭吻了吻澹台凝霜汗濕的額發,抬眼時眼底已無半分溫度,對著地上的謝硯之冷冷吐出幾個字“謝硯之,滾起來。”
謝硯之如蒙大赦,忙不迭地撐著地板起身,膝蓋麻得發顫,卻還是恭敬地應了聲“鎭。”
話音剛落,祁司禮就抱著個沉甸甸的酒箱進來了,箱子“咚”地放在茶幾上,里面的玻璃瓶踫撞著發出清脆的聲響。他剛喘了口氣,就見澹台凝霜忽然拽了拽蕭夙朝的衣領,聲音帶著哭後的沙啞“我也想喝。”
蕭夙朝捏了捏她的臉頰,語氣不容置喙“你胃不好,別想著喝酒。”
澹台凝霜撇撇嘴,往他懷里縮了縮,伸出雙臂環住他的脖子“哦,那你抱我。”
蕭夙朝無奈地揉了揉她的腦袋,順了順她背後的狐毛尾巴,隨即揚聲道“江陌殘。”
暗衛統領江陌殘應聲從陰影里現身,單膝跪地“屬下在。”
“拆瓶酒,潑祁司禮身上,記得潑勻些。”蕭夙朝的聲音平淡無波,仿佛在說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
“喏。”江陌殘領命,伸手就要去拆酒箱。
祁司禮嚇得臉都白了,連連擺手“別別別!朝哥!我那是被當時的情形逼的啊!再不潑那杯水,您老的氣消不了,我們幾個都得遭殃不是?”
蕭夙朝沒說話,只抬眼給了夏梔栩一個眼神。夏梔栩立刻上前,一把摁住祁司禮的肩膀,他頓時動彈不得。
就在江陌殘擰開酒瓶時,澹台凝霜忽然伸手揪住了蕭夙朝的耳朵,力道不算輕“我說過了,我不喜歡聞酒味兒。”
蕭夙朝疼得嘶了一聲,連忙去掰她的手“松松手,乖寶,耳朵要被你揪掉了。”見她沒松勁,他連忙放軟了語氣,甚至帶上了幾分討饒,“別別別,朕怕了怕了還不行嗎?放開祁司禮。”
夏梔栩聞言,立刻松開了手。祁司禮揉著肩膀,劫後余生般松了口氣,偷偷給澹台凝霜遞了個感激的眼神——還是霜兒姐靠譜,不然這瓶烈酒潑下來,他今晚怕是要帶著一身酒氣回家了。
蕭夙朝被揪得耳朵發紅,卻半點不敢惱,只低聲哄著懷里的人“好了好了,不潑了,都听你的。”他捏了捏她的指尖,“氣消點了沒?嗯?”
澹台凝霜把臉埋在蕭夙朝頸窩,悶悶地吐出一個字“沒。”
蕭夙朝指尖一頓,順著她的長發柔聲問“那是生他們幾個誰的氣?告訴朕,朕替你罰他們。”
懷里的人卻忽然直起身,狐耳豎得筆直,眼神清亮地看著他“生你的氣。”她頓了頓,語氣帶著不容置喙的決絕,“蕭夙朝,你今天晚上睡御書房。”
說著,她揚聲對一旁的夏梔栩吩咐“夏梔栩,去把御書房的床榻撤了。”
夏梔栩愣在原地,看看臉色沉下來的蕭夙朝,又看看一臉認真的澹台凝霜,進退兩難。
蕭夙朝眉頭緊蹙,伸手想把她拉回懷里,聲音急了幾分“今晚預報有雷雨,你確定要趕朕走?”他放軟了語氣,帶著幾分討好的哄勸,“朕錯了昂,真的錯了。原本就是想借著由頭,給謝硯之那個混小子一個台階下,沒成想會鬧這麼大,讓你受委屈了……”
澹台凝霜看著他眼底的緊張,心里那點氣其實早就消得差不多了。她被他這副難得的慌張模樣逗得忍不住勾了勾唇角,卻故意板著臉,半晌才松口“好吧,勉強原諒你了。”
她說著,張開雙臂,像只求抱抱的小貓“要抱抱。”
蕭夙朝心頭一松,連忙把她緊緊摟進懷里,力道大得像是要將她揉進骨血里。他低頭在她發頂狠狠親了一口,啞聲笑“遵命,我的乖寶。”
懷里的狐尾輕輕掃過他的手背,帶著毛茸茸的暖意,剛才那場劍拔弩張的風波,仿佛都隨著這聲“抱抱”煙消雲散了。
顧修寒看著兩人和好,一直懸著的心終于落了下去,剛在心里松了口氣——這關總算過了。
下一秒,就听蕭夙朝冷颼颼的聲音響起“不潑酒了,改灌酒。來人。”
話音未落,夏梔栩與江陌殘已如鬼魅般上前,一人一邊架住顧修寒,謝硯之剛想躲,也被江陌殘反手摁住,祁司禮更是被夏梔栩死死按在地毯上,三人呈“大”字趴在地上,動彈不得。
江陌殘轉身拆開酒箱,“啪”地擰開一瓶白酒,濃烈的酒氣瞬間散開。夏梔栩則慢悠悠從袖中摸出幾枚銀針,指尖轉得飛快,與此同時,不知何時出現的幾個小太監,已在三人頭頂各懸了個裝滿水的氣球,薄薄的乳膠繃得緊緊的,看著就讓人頭皮發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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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顧修寒剛想掙扎,江陌殘已捏著他的下巴,將瓶口狠狠懟進他嘴里,冰涼辛辣的液體順著喉嚨灌下去,嗆得他眼淚直流。
凌初染、葉望舒幾人站在一旁,連大氣都不敢喘。方才還想著勸兩句,可看蕭夙朝那眼神,分明是動了真怒,誰也不敢觸這個霉頭,只能眼睜睜看著地上三人遭罪。
澹台凝霜窩在蕭夙朝懷里,本想看看熱鬧,目光卻不由自主落在他側臉上。燈光勾勒著他利落的下頜線,鼻梁高挺,連抿緊的唇線都透著股凌厲的俊朗——這家伙還真是三百六十度無死角,怎麼看都挑不出半分丑態。
她心里莫名有些郁悶,抬手輕輕撫上他的眉眼,指尖劃過他微蹙的眉峰,小聲嘟囔“你真帥。”
話音剛落,她忽然湊上前,在他微涼的薄唇上飛快地親了一下,像只偷腥的貓,迅速縮回他懷里。
蕭夙朝渾身一僵,愣了片刻才反應過來,隨即低笑出聲,大手猛地覆上她胸前柔軟,力道帶著幾分懲罰性的揉捏“小狐狸精,就知道勾朕。”
他低頭咬住她的耳垂,聲音啞得能滴出水來“剛才還罰朕睡御書房,現在又來撩撥,嗯?”
澹台凝霜被他捏得輕顫,伸手去推他,臉頰卻蹭得更紅,狐尾不自覺地纏上他的腰,軟乎乎的絨毛掃著他的手腕,反倒像在撒嬌。
地上的三人被灌得暈頭轉向,听著頭頂這親昵的動靜,心里更是苦不堪言——這位爺撒氣歸撒氣,能不能顧及一下他們這些“階下囚”的感受啊?
澹台凝霜被他捏得臉頰發燙,卻梗著脖子理直氣壯地應了聲“昂。”
蕭夙朝低笑一聲,指尖劃過她胸前的狐毛領口,眼神里帶著幾分玩味“朕還沒正經看過你穿這狐狸裝的樣子,起來,讓朕好好瞧瞧。”
“不要。”澹台凝霜把臉埋進他頸窩,剛說完就被他伸手撓了撓腰側。她最怕癢,頓時笑得花枝亂顫,在他懷里縮成一團,“哈哈哈哈哈癢!蕭夙朝你耍賴!不許撓了!”
蕭夙朝手下沒停,唇角噙著笑追問“讓不讓朕看?”
“就不讓。”澹台凝霜笑得眼淚都出來了,伸手去拍他的手,卻被他反握住手腕。
“行啊。”蕭夙朝抬眼看向地上,聲音陡然轉冷,“繼續灌。”
江陌殘得令,立刻抓起另一瓶酒往謝硯之嘴里塞。辛辣的白酒嗆得他直翻白眼,喉嚨里發出“ ”的聲響,心里把這對祖宗罵了八百遍——這哪兒是罰他們,分明是拿他們當調情的道具!
蕭夙朝瞥了眼地上快要斷氣的謝硯之,皺眉對江陌殘道“太溫柔了。”
凌初染在一旁看得眼皮直跳,忍不住別過臉——這還叫溫柔?謝硯之都快被灌得背過氣了,這位爺的標準到底是什麼?
澹台凝霜笑得差不多了,見謝硯之實在可憐,連忙抓住蕭夙朝的手“別撓了!讓你看還不行嗎?”她喘著氣,眼底還泛著笑淚,“但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蕭夙朝立刻抬手示意停手,江陌殘和夏梔栩默契地松開了手。地上三人癱在地毯上,像三條離了水的魚,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什麼條件?”蕭夙朝低頭看著懷里的人,指尖還在她腰側輕輕摩挲。
澹台凝霜攏了攏微亂的狐毛裙擺“讓他們三個給我道個歉,你把你的大氅拿走——還有,不許再灌他們酒了。”
蕭夙朝挑眉“分明是三個條件,寶貝,你這籌碼可不成立啊。”
澹台凝霜瞪了他一眼,伸手在他腹肌上狠狠掐了一把“現在呢?成立了沒?”
“嘶——”蕭夙朝倒吸一口涼氣,連忙握住她的手,討饒道,“成立了成立了。”他揚聲對江陌殘和夏梔栩吩咐,“去給他們拿三把椅子。”
夏梔栩應聲而去,江陌殘則默默收拾起地上的酒瓶,偌大的包間里總算安靜了些,只剩下澹台凝霜整理裙擺的 聲,和蕭夙朝落在她身上那毫不掩飾的灼熱目光。
夏梔栩動作麻利,沒一會兒就搬來三張梨花木椅,輕輕放在地上。
凌初染見狀,趕緊上前扶起癱軟的謝硯之,半拖半架地把人安置在椅子上。她回頭看了眼蕭夙朝懷里的澹台凝霜,飛快地遞過去一個眼神——眼底藏著感激,帶著幾分“大恩不言謝”的默契。
澹台凝霜接收到那眼神,心里暗自嘆氣——攤上這麼個不按套路出牌的夫君,她是真沒什麼招數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蕭夙朝伸手解開她身上的墨金色大氅,厚重的衣料滑落,露出底下那身猩紅的狐狸裝束。他指尖劃過她肩頭的狐毛,語氣帶著幾分邀功的意味“朕答應你的,都做到了。”
澹台凝霜深吸一口氣,從他腿上站起身,緩緩走到他面前站定。
暖燈落在她身上,猩紅的緞面泛著柔亮的光澤,領口的狐毛襯得她脖頸愈發白皙,裙擺下露出的小腿縴細筆直。身後的狐尾輕輕晃動,蓬松的絨毛掃過腳踝,那雙狐耳豎著,配著她微微泛紅的臉頰,竟真像只靈氣逼人的小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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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些不自在地攥著裙擺,眼神飄忽著不敢看他,卻能清晰地感受到那道灼熱的目光,從發頂一路掃到腳尖,帶著毫不掩飾的驚艷與灼熱。
蕭夙朝坐在椅子上,仰頭望著她,喉結不自覺地滾動了一下。方才只匆匆瞥了幾眼,此刻細看才發現,這衣裳竟是為她量身定做一般,每一處剪裁都恰到好處,把她的身段勾勒得淋灕盡致。
他忽然低笑一聲,聲音帶著幾分沙啞“果然……朕的寶貝穿什麼都好看。”
澹台凝霜被他看得臉頰發燙,抬腳輕輕踢了下他的膝蓋“看完了沒?”
“沒。”蕭夙朝伸手握住她的腳踝,指尖摩挲著她細膩的皮膚,“再讓朕看會兒。”
地上的三人好不容易緩過勁,見這架勢,識趣地閉緊了嘴。顧修寒偷偷踫了踫祁司禮,用口型說“看來咱們是真多余。”
祁司禮連連點頭,心里卻松了口氣——只要別再灌酒,讓他們當背景板都行。
澹台凝霜被他看得渾身發燙,抬手捂住胸口,嗔了句“壞蛋。”
蕭夙朝挑眉,指尖敲了敲自己的膝蓋“手拿下來。”
那邊祁司禮、顧修寒、謝硯之、康時緒四人交換了個眼神,眼底都閃過同個念頭——這狐狸裝也太勾人了,回頭必須給自家夫人也安排上,保準讓她們穿上試試。
時錦竹、葉望舒、凌初染、獨孤徽諾卻莫名打了個寒顫,眼角余光瞥見自家夫君那發亮的眼神,心里咯 一下——怎麼有種不祥的預感?澹台凝霜這一身,怕是讓這群男人動了歪心思。
“不錯。”蕭夙朝的目光黏在澹台凝霜身上,喉結滾了滾,“轉個圈。”
澹台凝霜咬著唇,不情不願地轉了半圈。猩紅裙擺揚起好看的弧度,狐尾隨著動作輕輕掃過地面,惹得蕭夙朝低笑出聲。
顧修寒趕緊用眼神示意葉望舒,擠眉弄眼的——咱們也買一件?
葉望舒眼觀鼻鼻觀心,假裝沒看見。
凌初染卻一眼看穿謝硯之的心思,沒好氣地哼了聲“買買買,你敢買,我就敢穿。”
時錦竹無奈地拍了下祁司禮的胳膊“行了,別盯著看了,回頭我穿還不行嗎?”
康時緒最直接,湊到蕭夙朝身邊“妹夫,這衣裳哪兒買的?給個鏈接?”
“沒鏈接。”蕭夙朝慢悠悠地把玩著澹台凝霜垂落的發絲,“朕讓尚衣局的繡娘量身做的。”
康時緒咂咂嘴“行吧。”
蕭夙朝忽然揚聲“朕一共做了五件,款式各不同,都讓人拿過來了,就在更衣室里。”
這話一出,四個女子臉色齊齊變了。凌初染咬著牙站起身,率先往更衣室走——穿就穿,誰怕誰。獨孤徽諾二話不說跟了上去,時錦竹和葉望舒對視一眼,也硬著頭皮挪步。
蕭夙朝看著她們的背影,對懷里的澹台凝霜笑道“另外四個款式,朕各留了一份,落霜已經送去養心殿了。”
澹台凝霜听得眼皮直跳,伸手在他胳膊上擰了一把“蕭夙朝,你是不是早就盤算好了?連她們的份都備著,合著今晚這場鬧劇,就是為了讓我們穿這些奇裝異服給你看?”
蕭夙朝捉住她作亂的手,往唇邊親了親,笑得坦蕩“不然呢?朕的寶貝穿什麼都好看,她們幾個穿了,正好湊成一局,熱鬧。”
正說著,更衣室的門“吱呀”一聲開了。
凌初染走在最前面,身上穿了件銀灰色的狐裝,領口的狐毛是罕見的煙灰色,裙擺裁成不規則的形狀,走動時像有月光在上面流淌。她本就性子颯爽,穿上這一身,倒添了幾分野性的媚。
謝硯之看得眼楮都直了,剛想吹聲口哨,就被凌初染一個眼刀瞪了回去,訕訕地摸了摸鼻子。
獨孤徽諾緊隨其後,她選了件月白色的,狐毛是雪一樣的白,裙擺長及腳踝,走起路來搖曳生姿,配上她清冷的氣質,像只誤入凡塵的雪狐。
顧修寒看得喉頭滾動,悄悄往葉望舒身邊湊了湊——自家夫人穿上,定也不輸旁人。
時錦竹選了件湖藍色的,袖口和裙擺都繡著纏枝蓮紋,狐毛是淺淺的冰藍色,襯得她肌膚勝雪。她本就溫婉,此刻倒像只靈動的玉狐,看得祁司禮傻笑個不停。
最後出來的是葉望舒,她穿了件桃粉色的,狐毛是暖融融的粉白色,裙擺上綴著細碎的珍珠,走動時叮當作響。她本就嬌俏,這下更像只嬌憨的小狐狸,顧修寒看得心都化了,連忙上前扶她“慢點走,別摔著。”
蕭夙朝忽然從袖中摸出一疊房卡,在掌心輕輕拍了拍,挑眉看向眾人“時辰不早了,去吧。”
澹台凝霜瞅著那花花綠綠的房卡,又看了眼自家夫君眼底那抹不懷好意的笑,故意嘆了口氣,沖凌初染幾人擠眉弄眼“姐妹幾個的腰,今晚怕是保不住咯。”
時錦竹紅著臉啐了一口,眼神卻往祁司禮那邊飄了飄,嘴上不饒人“我們的還好說,反正他們三個今晚喝了不少,估計折騰不動。倒是你,”她促狹地眨眨眼,“你家這位清醒得很,你確定……你不會暈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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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澹台凝霜臉頰發燙,伸手去捂時錦竹的嘴,“小嘴巴趕緊閉起來,再胡說八道我撕爛你的嘴!”
蕭夙朝低笑出聲,揚聲道“江陌殘,讓人把解酒藥送上來。”
時錦竹一听就急了,指著蕭夙朝道“你這是打擊報復!故意的吧?”
蕭夙朝沒理她,率先拿起一張燙金的房卡,上面印著“總統套房801”。他捏著房卡在澹台凝霜眼前晃了晃,語氣帶著幾分慵懶的危險“那又如何?”
他抬眼掃過祁司禮三人,慢悠悠補充道“對了,你們幾個的房間里,朕讓人點了合歡散,還備了一杯鹿血酒。”
這話一出,祁司禮、顧修寒、謝硯之三人對視一眼,眼底都閃過一絲了然的笑意。不等江陌殘把解酒藥遞過來,三人就主動上前,端起藥碗仰頭一飲而盡,動作干脆利落,連眉頭都沒皺一下——有這等好事,傻子才不喝。
時錦竹看得氣結,抬腳就往祁司禮小腿上踹了一下“祁司禮!你出息了啊!”
祁司禮嘿嘿笑著躲開,伸手去牽她的手“夫人息怒,咱們也該去休息了。”
顧修寒也攬住葉望舒的腰,低聲道“走吧,晚了就趕不上‘好戲’了。”
凌初染瞪了謝硯之一眼,卻還是任由他牽著手往外走,走到門口時,還回頭沖澹台凝霜做了個“自求多福”的口型。
澹台凝霜被看得心頭發慌,剛想往後躲,就被蕭夙朝攔腰抱起。他低頭在她耳邊輕咬一口,聲音啞得能滴出水來“輪到我們了,乖寶。”
狐尾的絨毛掃過他的手臂,軟得人心頭發顫。澹台凝霜把臉埋進他頸窩,悶悶地說“蕭夙朝,我後悔了……”
“晚了。”蕭夙朝低笑一聲,抱著她大步往電梯口走,“801房,今晚咱們不天亮不罷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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