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boss是女帝

第328章 賊心不死,惑心香

類別︰玄幻魔法 作者︰殤雪酒 本章︰第328章 賊心不死,惑心香

    寢殿內燭火搖曳,蕭夙朝屈腿斜倚在床頭,玄色中衣半敞露出勁瘦肌理。懷中的澹台凝霜無意識地呢喃著,滾燙的臉頰貼著他心口蹭來蹭去,沾著水霧的發絲在他鎖骨處掃出癢意。\"隕哥哥...\"這聲軟糯的呼喚讓他握筆的手驟然收緊,狼毫在宣紙上洇開墨團。

    指尖撫過她泛紅的耳垂,蕭夙朝輕嘆一聲將人往懷里攏了攏。玉帶扣硌得她不安地扭動,他干脆解下隨意扔在榻邊,任由她溫熱的掌心貼在自己心口。案幾上攤開的奏折被夜風掀起邊角,朱砂筆懸在半空遲遲未落,他低頭望著睡夢中蹙著眉的人兒,指腹輕輕撫平她眉心褶皺︰\"鎭,朕在,你乖一些睡覺。\"

    燭淚順著鎏金燭台蜿蜒而下,凝成暗紅的珠串。蕭夙朝單手撐著下頜批閱奏折,懷中的人卻越發不安分。她的手指死死揪住他的衣襟,發間銀簪不知何時滑落,烏黑長發散落間纏住了他的手腕。最要命的是她嘴角漸漸揚起弧度,夢囈般的\"隕哥哥\"里竟帶著笑意,像是正做著什麼甜蜜美夢。

    墨硯里的朱砂被筆尖攪得渾濁不堪,蕭夙朝咬著牙批下朱批,龍紋御箋被戳出細密的破洞。夜風卷著殿外的桂花香涌進來,混著她發間殘留的龍涎香,攪得他心緒愈發煩躁。十本奏折里八本都是各地官員的請安折,字句間皆是阿諛奉承,偏生此刻連這千篇一律的頌詞都能惹得他心火上涌。

    \"都當朕是閑人?\"他猛地合上奏折,驚得榻上的人瑟縮了一下。低頭望著她睫毛輕顫的睡顏,所有怒意又化作無奈的嘆息。指腹輕輕擦過她泛著水光的唇角,終究還是取來錦被將兩人一同裹住,任由她無意識地將臉埋進他頸窩,帶著薄繭的手指一下下撫著她的長發。

    鎏金燭火突然爆出燈花,在奏折上投下明滅不定的暗影。蕭夙朝修長的手指捏起那張飄落的素箋,暗金色瞳孔驟然收縮。宣紙上蕭清冑的字跡像是毒蛇信子,\"明日卯時,龍涎宮後殿,獨候霜兒\"幾個字刺得他太陽穴突突直跳。指節捏得發白,玄色衣袖掃落案頭墨硯,濃稠的朱砂在地上蜿蜒成猙獰的血痕。

    \"江陌殘!\"他的怒吼震得鎏金獸首香爐嗡嗡作響,暗衛統領如鬼魅般從梁間落地,單膝跪地時瞥見榻上蜷縮的身影。蕭夙朝將紙條狠狠甩在青磚上,繡著五爪金龍的靴底碾過︰\"去詔獄把蕭清冑帶過來!朕要親手——\"

    \"殿下,他今日卯時剛越獄。\"江陌殘話音未落,寢殿溫度驟降十度。蕭夙朝猛地轉身,玄色衣袍帶起的勁風掀動帳幔,卻在看到懷中人兒睫毛輕顫時瞬間凝滯。他立刻放軟聲音,指尖顫抖著擦過她泛紅的臉頰︰\"抱歉寶貝,吵醒你了?\"

    澹台凝霜無意識地囈語一聲,錦被滑落露出半截雪頸。蕭夙朝屏住呼吸將她往懷里攏了攏,余光卻瞥見江陌殘的目光掃過那張嬌俏的睡顏。怒意如野火般騰地竄上心頭,他抄起案上的青銅鎮紙狠狠擲出︰\"你特麼往哪看?!\"

    \"隕哥哥,小點聲嘛...\"軟糯的抱怨從耳畔傳來,帶著未醒的困倦。澹台凝霜迷迷糊糊地往熱源處蹭了蹭,鼻尖擦過他頸間薄汗。蕭夙朝渾身緊繃的肌肉瞬間松弛,低頭在她發頂落下一吻,聲音溫柔得能滴出水來︰\"吵醒你了,抱歉寶貝。\"可垂落的眸中,卻翻涌著比詔獄鐵索更冷冽的殺意。

    燭火搖曳間,澹台凝霜迷迷糊糊睜開眼,朦朧眸光瞥見蕭夙朝指間緊攥的素箋,墨色字跡在暖黃光影下若隱若現。她睫毛輕顫,下意識伸手去夠︰\"這是什麼?\"

    蕭夙朝喉間溢出一聲冷笑,將紙條遞到她眼前時,指節因用力而泛白。鎏金燭火映著宣紙上的邀約,字句間藏不住的旖旎意圖刺得他心口發疼︰\"蕭清冑給你寫的。\"話音未落,他已將人牢牢圈進懷中,滾燙呼吸噴灑在她發頂。

    澹台凝霜垂眸掃過字跡,嘴角卻漫開狡黠笑意。她仰起臉時,眼尾還帶著未褪的困意,櫻唇輕啟︰\"人家只要隕哥哥。\"藕臂環上他脖頸,整個人像無骨般軟進他懷里,溫熱呼吸拂過蕭夙朝劇烈起伏的胸膛,\"隕哥哥抱抱霜兒,好困。\"

    緊繃的神經瞬間潰不成軍。蕭夙朝低頭望著懷中人兒泛紅的眼角,指腹輕輕擦過她眼下青影。掌心傳來的溫度燙得他心口發麻,先前翻涌的殺意化作繞指柔,他收緊雙臂將她嵌進懷中,下頜抵著她發旋︰\"睡吧。\"玄色衣袖垂下,將散落的紙條悄然覆沒在陰影里,而眼底翻涌的暗芒,卻比詔獄的夜色更加深沉。

    殿內沉香裊裊,澹台凝霜蜷在錦被中,朦朧的睡眼還沾著細碎水光,玉臂輕輕攀上蕭夙朝的脖頸,指尖無意識摩挲著他後頸的碎發,尾音拖得綿軟︰\"抱抱。\"聲音里裹著未褪的困意,像是撒嬌的貓兒,撓得人心頭發癢。

    蕭夙朝喉間溢出一聲輕笑,眼底卻盛滿溺人的溫柔。他長臂攬住她縴細的腰肢,將人整個兒托進懷里,掌心隔著柔軟的寢衣感受她的溫度。指腹擦過她泛紅的耳尖,戲謔的話不自覺地就落了出來︰\"慣會撒嬌。\"可語氣里哪里有半分責怪,倒像是得了珍寶般的歡喜。玄色衣袍裹住兩人,燭火將交疊的身影映在紗帳上,勾勒出一幅繾綣的畫卷。

    紗帳外夜風掀起一角,卷著檐角銅鈴輕響。澹台凝霜忽地從他懷中仰起臉,氤氳水霧的鳳眸蒙著層清亮笑意,指尖有意無意勾著蕭夙朝束發的玉冠流甦︰\"那我不跟隕哥哥撒嬌了——\"她故意拖長尾音,在蕭夙朝驟然收緊的臂彎里輕巧轉身,側臉枕上他心口,溫熱呼吸拂過衣襟,\"去跟清冑哥哥撒嬌好不好?\"

    話音未落,寢殿空氣瞬間凍結。蕭夙朝骨節分明的手扣住她後頸,漆黑瞳孔里翻涌著暗潮,另一只手將人死死按進懷中,幾乎要將她揉進血肉︰\"再說一遍?\"沙啞聲線里裹著危險的低鳴,玄色衣袍下的胸膛劇烈起伏,仿佛蟄伏的猛獸隨時要撕碎眼前的挑釁。

    澹台凝霜卻仰起頭,濕潤的唇瓣擦過他繃緊的下頜,睫毛輕顫掃過他泛紅的耳尖︰\"怎麼?隕哥哥舍不得?\"嬌嗔的尾音帶著蜜糖般的蠱惑,藏在錦被下的足尖悄悄勾住他的腳踝,像只故意撩撥虎須的小狐狸。

    月光從雕花窗欞漏進來,在紗帳上投下細碎銀斑。澹台凝霜半支起身子,水杏眼蒙著層霧氣,指尖無意識揪著蕭夙朝胸前衣襟,聲音像浸了蜜的糯米團︰\"還是說隕哥哥不喜歡霜兒撒嬌?\"尾音打著顫,縴長睫毛撲簌簌顫動,將委屈演繹得活靈活現。

    蕭夙朝喉結滾動,骨節分明的手扣住她後頸,鼻尖幾乎要觸到她嫣紅的唇︰\"喜歡,喜歡的緊。\"滾燙的呼吸裹挾著龍涎香噴灑在她臉上,暗金色瞳孔里翻涌著近乎偏執的佔有欲,仿佛要將她溺斃在這溫柔的牢籠里。

    \"霜兒只對隕哥哥撒嬌。\"她順勢倒進他懷里,玉臂圈住他脖頸,指尖在他後頸輕輕畫圈,\"隕哥哥抱抱霜兒好不好?\"撒嬌的呢喃混著溫熱吐息拂過他耳畔,驚得他臂彎驟然收緊。

    \"好,永遠都抱你,只抱你。\"蕭夙朝低頭咬住她發頂,玄色衣袍將她整個人裹住,像只護崽的凶獸宣示主權。突然感受到懷中嬌軀輕顫,就听見她帶著鼻音的軟糯抱怨。

    \"隕哥哥最好了,人家腰疼。\"澹台凝霜把臉埋進他胸膛,聲音悶聲悶氣的。蕭夙朝立刻放軟動作,大掌隔著寢衣覆上她縴腰,不輕不重地揉捻,喉間溢出哄人的低語︰\"朕揉揉,明日讓御膳房炖補湯...\"鎏金帳幔垂下,將繾綣密語盡數裹進溫柔夜色。

    鎏金帳幔無風自動,蕭夙朝掌心貼著澹台凝霜柔軟的腰肢,指腹一下下輕柔打圈。隨著舒緩的節奏,懷中人的呼吸漸漸綿長,攥著他衣襟的手指松了松,又無意識纏上他散落的長發。燭火將她恬靜的睡顏染成暖金色,唇角還噙著抹若有若無的笑意,仿佛連夢境都浸在蜜糖里。

    \"江陌殘。\"蕭夙朝盯著她微翹的鼻尖,聲音壓得極輕,生怕驚碎這一池溫柔,\"叮囑御膳房,明日皇後起身便炖些滋補的湯送過來。\"

    暗衛統領單膝跪地,玄衣下擺鋪展如墨蓮︰\"喏。\"話音未落,便被帝王驟然冷下來的目光釘在原地。

    \"小點聲不會嗎?吵醒她怎麼辦?\"蕭夙朝的聲音裹著冰碴,另一只手小心翼翼托住澹台凝霜的後腦,\"還有——你剛才往哪看呢?\"鎏金燭台映著他陰鷙的眉眼,帝王的威壓如實質般鋪天蓋地壓來。

    江陌殘喉間發苦,垂首盯著青磚縫隙里的暗紋。他不過是多看了眼皇後腕間滑落的絲絛,就被遷怒得連辯解的余地都沒有,只能在心底默默腹誹︰這世道,做暗衛不如做皇後榻邊的一縷發絲。

    蕭夙朝低頭望著纏住自己發梢的蔥白手指,眼底的冷意瞬間消融。他屈指輕彈澹台凝霜泛紅的臉頰,聲音放得比月光還柔︰\"乖寶貝,松開朕的頭發...\"可那攥著青絲的手反而收緊幾分,氣得他又愛又恨,只能無奈地將她更緊地摟進懷里。

    帳幔低垂,燭火將兩人的影子疊映在茜紗窗上。蕭夙朝半倚著雕花床頭,指節輕叩著檀木床柱,另一只手有節奏地輕拍澹台凝霜的後背,目光像是被黏住般,牢牢鎖在她恬靜的睡顏上。她睫毛投下的陰影在眼下輕顫,櫻唇微微抿起,無意識蹭著他繡著金線的衣襟,惹得他喉間溢出一聲輕笑。

    \"真可愛。\"蕭夙朝俯下身,在她發頂落下蜻蜓點水般的一吻,指尖輕輕撥開她額前碎發,眼底翻涌的柔情幾乎要漫出來。

    躲在屏風後的江陌殘實在看不下去,翻了個白眼嘟囔道︰\"平日里冷面閻王似的,這會兒倒成了油膩大叔。陛下,屬下斗膽問一句——皇後娘娘沒伺候好您?怎麼就把您迷成這副模樣?\"他故意拖長尾音,語帶調侃。

    話音未落,夏梔栩端著瑪瑙果盤疾步而入,將果盤重重擱在案幾上,連頭都不敢抬,轉身就要腳底抹油開溜。

    \"夏梔栩!你說是不是?\"江陌殘扯住他的衣角,使眼色示意他附和。

    夏梔栩渾身僵硬,艱難地扭過頭,用憐憫的眼神看了同僚一眼,壓低聲音道︰\"自求多福。\"說完猛地甩開他的手,飛也似的逃出門去。殿外夜風卷著桂花香撲進來,吹得燭火猛地一跳,映得蕭夙朝驟然冷下來的臉色愈發陰森可怖。

    江陌殘望著蕭夙朝眼底翻涌的暗潮,後頸瞬間沁出冷汗。他慌忙抱拳,喉結上下滾動著擠出諂媚笑意︰\"皇後娘娘國色天香,當真是仙子臨凡!與陛下您這般龍章鳳姿的人物,分明是月老拿金絲紅線打了死結,才成就這舉世無雙的天作之合!\"這番話連他自己都覺得肉麻,可瞥見帝王嘴角若隱若現的弧度,才暗暗松了口氣。

    蕭夙朝指尖摩挲著腰間的螭紋玉佩,刻意板著的面容終究繃不住,嘴角像被無形絲線勾起,明明強壓著上揚的弧度,眼底卻溢出藏不住的得意。就在他準備開口訓斥時,榻上突然飛出一抹茜色。

    澹台凝霜皺著眉翻了個身,繡著並蒂蓮的軟緞抱枕精準砸在江陌殘面門。她嘟囔著轉進錦被里,含混不清的嗓音裹著睡意︰\"吵...\"尾音帶著軟糯的嗔意,倒像是撒嬌。

    蕭夙朝瞬間冷下臉,目光如淬毒的箭射向縮在牆角的暗衛統領︰\"御前失儀,每日鞭刑三十,掌嘴二十,罰俸三月。\"他伸手將澹台凝霜滑落的被角掖好,語氣稍緩,\"日常當值照舊,莫要擾了皇後清夢。\"江陌殘望著帝王瞬息萬變的臉色,只能苦笑著抹去嘴角的血跡,在心底哀嚎︰這碗皇家飯,著實燙嘴。

    燭火漸次熄滅,寢殿陷入靜謐。蕭夙朝小心翼翼地躺回榻上,生怕驚醒懷中沉睡的澹台凝霜。他將她鬢邊凌亂的發絲別到耳後,動作輕柔得仿佛在觸踫一件稀世珍寶,而後緩緩收緊手臂,讓她柔軟的身軀完全貼合自己。淡淡的蘭花香縈繞鼻尖,伴著懷中人均勻的呼吸聲,緊繃了整日的神經終于松弛下來,漸漸沉入夢鄉。

    而在榮親王府的書房內,鎏金獸爐升起裊裊青煙,蕭清冑倚在紫檀木椅上,把玩著手中的羊脂玉扳指,眼神陰鷙而貪婪。\"龍涎宮的晨露當配美人兒的眼淚,\"他嘴角勾起一抹邪笑,聲音低沉沙啞,\"尤其是被朕壓在身下,肆意掠奪時,求饒撒嬌的眼淚...\"

    一旁的王府管家聞言,心中一顫,卻還是硬著頭皮問道︰\"殿下,咱們是把皇後娘娘綁過來,還是...\"

    話音未落,蕭清冑猛地將玉扳指砸在案幾上,發出清脆的碎裂聲。\"你也覺得朕該退位是嗎?\"他霍然起身,周身散發著凜冽的殺意,\"覬覦皇位的人不少,覬覦皇後的人,朕一個都不會留!告訴暗衛,密切監視宮中動靜,敢動皇後一根頭發的,誅九族!\"管家望著滿地狼藉,後背早已被冷汗浸透,連忙躬身退下,心中暗自思忖︰這位殿下,為了皇後,怕是連江山都可棄了。

    寒風卷著枯葉拍打著窗欞,蕭清冑摩挲著鎏金面具上猙獰的紋路,冷聲道︰\"有話直說。\"管家垂首向前半步,蒼老的手指從袖中取出個描金漆盒,盒蓋掀開的剎那,一縷若有似無的甜香漫入陰冷的書房。

    \"殿下可還記得惑心香?\"管家枯瘦的指節叩了叩漆盒,\"當年慕嫣然留下的殘香,老奴一直收著。這香本由安神香改制,添了南疆秘藥曼陀羅,只要皇後娘娘聞上半刻——\"他突然壓低聲音,渾濁的眼珠泛起詭譎的光,\"往後她的魂兒、她的心,都得系在您身上。想讓她撒嬌便撒嬌,想讓她投懷送抱,也是水到渠成的事。\"

    蕭清冑猛地攥住漆盒,鎏金面具下的呼吸驟然急促。地牢里那些贗品的面容與澹台凝霜的眉眼在腦海中重疊,又被惑心香的甜膩氣息攪成碎片。\"霜兒每夜都要飲安神湯...\"他喃喃自語,指腹撫過漆盒上纏枝蓮紋,\"她若聞了這香...\"

    \"皇後娘娘睡眠極差,\"管家適時接話,枯槁的臉上浮起諂媚的笑,\"一旦聞見這比安神湯靈驗百倍的香氣,定會順著味兒尋到殿下身邊。\"

    書房陷入死寂,唯有獸爐里的沉香木 啪作響。良久,蕭清冑將漆盒收入懷中,嘴角勾起嗜血的弧度︰\"你去買通禮部那幾個老骨頭,明日早朝務必拖到午時。\"他忽然湊近管家,眼底翻涌著瘋狂的欲火,\"本王要在霜兒最困倦的時候,讓她主動推開本王的門。\"

    管家伏地叩首,額間沾滿青磚的冷意︰\"老奴定辦妥此事。\"暗格里的燭火將兩人的影子拉得扭曲而猙獰,惑心香的甜膩在空氣中愈發濃烈,仿佛已經勾勒出澹台凝霜依偎在蕭清冑懷中的模樣。

    卯時三刻,晨光刺破薄霧,未央宮寢殿內沉香裊裊。蕭夙朝執起玄色龍袍的金繡袖口,指尖撫過暗紋雲蟒,忽然停住動作。帳幔低垂處,澹台凝霜側臥榻上,烏發如瀑鋪散在月白鮫綃枕上,眉峰輕蹙仍未舒展,腕間還留著昨夜攥緊被角時勒出的紅痕。

    \"娘娘這是第三夜沒睡安穩了。\"貼身女官落霜捧著鎏金手爐候在屏風外,聲音里帶著幾分憂色,\"太醫署送來的安神湯,喝著也不見效...\"

    \"去司珍房。\"蕭夙朝轉身時玉帶撞出清響,玄色衣擺掃過滿地宮燈殘影,\"把庫房里前朝進貢的安神香都翻出來,挑最溫和的給皇後燻上整夜。\"他忽地頓住,目光落在案頭未動的參湯上,喉結微動,\"朕方才哄她服下的安神丸,總算起了些作用...\"

    落霜抬眸望去,只見龍袍上的十二章紋在晨曦中泛著冷光,帝王垂眸凝視榻上人影的模樣,竟讓這鎏金嵌玉的寢殿都生出幾分煙火氣。\"陛下放心,奴婢定守好殿門。\"她屈膝行禮,瞥見蕭夙朝小心翼翼為澹台凝霜掖好滑落的錦被,指尖幾乎要踫到那雙因失眠而蒼白的手,卻又在觸及前猛地收回。

    殿外傳來更漏聲,蕭夙朝最後看了眼沉睡的皇後,轉身時金冠上的東珠輕晃︰\"沒有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得驚擾皇後。\"他踏出寢殿的剎那,晨風吹散帳幔,澹台凝霜睫毛輕顫,在睡夢中呢喃著听不清的字句,而廊下遠去的腳步聲,正朝著暗藏陰謀的早朝而去。

    晨光透過窗欞在青磚上投下細碎金斑,落霜望著蕭夙朝束玉帶的背影,輕聲問道︰\"那娘娘若是醒了,還繼續服安神湯?\"她的目光掠過案頭涼透的藥碗,碗沿還沾著澹台凝霜抗拒時蹭上的胭脂紅。

    蕭夙朝系玉帶的手頓了頓,龍紋靴碾過青磚發出細微聲響。\"讓太醫署重新會診,\"他轉身時袍角掃過銅鶴燈,燭火跟著晃了晃,\"一整晚一整晚的睡不舒坦,再把身子熬壞了...\"話音未落,榻上忽然傳來錦被摩挲的聲。

    澹台凝霜翻了個身,藕荷色寢衣滑落肩頭,露出一截瑩白的脖頸。她無意識地伸手抓住蕭夙朝留下的繡金枕頭,夾在雙腿間又往被子里縮了縮,櫻唇微張吐出一聲含糊的呢喃。晨光爬上她蜷起的指尖,將睫毛的影子投在泛紅的臉頰上。

    蕭夙朝望著這副嬌憨模樣,喉間溢出又無奈又寵溺的嘆息。他輕手輕腳走到榻邊,指尖懸在她發頂猶豫片刻,終究只是用袖口替她拂去臉上碎發。\"看看看看,\"他對著憋笑的落霜搖頭,語氣卻軟得能滴出水來,\"就是讓朕慣的。\"窗外鳥鳴聲忽起,驚得他猛地轉身,壓低聲音道︰\"把門窗都關嚴實些,莫要吵醒她。\"玄色衣擺掠過門檻時,還不忘回頭再看一眼榻上蜷縮的身影。

    辰時末的陽光斜斜照進椒房殿,窗欞外的石榴花影在地上搖晃。落霜正輕手輕腳整理妝奩,突然鼻尖微動——那縷甜膩中帶著冷香的氣息,像毒蛇般鑽入鼻腔。她臉色驟變,手中的鎏金步搖\"當啷\"墜地,撲到榻邊搖晃沉睡的澹台凝霜︰\"娘娘!快醒醒!這是惑心香!\"

    話音未落,後窗\"吱呀\"一聲被推開,冷風卷著惑心香的氣息洶涌而入。蕭清冑戴著鎏金面具越窗而入,玄色衣擺掃過滿地碎玉屏風,手中銀針精準點向落霜後頸。女官的驚呼戛然而止,癱軟在地時打翻了案上的青瓷香爐,碎片濺在澹台凝霜枕邊。

    蕭清冑望著榻上毫無防備的人,面具下的呼吸變得粗重。他扯開衣襟跪坐床榻,指尖顫抖著撫過澹台凝霜泛紅的臉頰,喉間溢出壓抑的低笑︰\"霜兒,本王來接你了...\"話音未落,薄唇已狠狠壓下。沉睡中的澹台凝霜嚶嚀一聲,無意識地攀住他的衣襟,蒼白的指尖攥緊了他的玄色衣料。

    長廊盡頭,端著藥碗的梔意撞見殿內景象,青瓷藥碗應聲碎裂。她轉身狂奔時繡鞋險些脫落,發間銀鈴隨著腳步叮當作響。勤政殿外的漢白玉階上,江陌殘握著劍柄的手驟然收緊︰\"梔意?何事如此慌張?\"

    \"惑心香!皇後娘娘中了惑心香!\"梔意發絲凌亂,胸前劇烈起伏,\"落霜姐姐被蕭清冑打暈了!他...他正在龍涎宮...\"話音未落,勤政殿的朱漆大門轟然洞開。蕭夙朝龍袍獵獵,腰間玉帶扣撞出驚心動魄的脆響,眼神冰冷得能凍結空氣。

    \"夏梔栩!\"他擲出的兵符在空中劃出寒芒,\"帶羽林軍即刻包圍龍涎宮!\"轉身時金冠上的東珠幾乎擦過門框,\"江陌殘,備馬!\"而夏梔栩早已抽出佩劍,劍光如練,踏著滿地碎玉朝著龍涎宮疾馳而去,身後揚起的塵埃中,隱隱傳來蕭清冑放肆的笑聲。

    龍涎宮的琉璃瓦在烈日下泛著刺目白光,蕭夙朝揮劍劈開殿門時,鎏金銅釘迸濺的火星灼傷了他手背。殿內惑心香的甜膩混著血腥氣撲面而來,他一眼便望見榻上被縛住手腕的澹台凝霜——她臉頰緋紅,卻倔強地仰著臉,鳳目里燃燒著清亮的怒意。

    \"滾開!隕哥哥要抱抱!\"她奮力掙動,錦緞繩索在腕間勒出紅痕,卻對著門口的蕭夙朝伸出手。聲音里裹著惑心香帶來的綿軟,卻又帶著清醒的急切,像把鉤子狠狠勾住蕭夙朝的心髒。

    蕭清冑僵在原地,鎏金面具下傳來粗重的喘息︰\"澹台凝霜!為什麼你沒有被惑心香所迷惑?\"他的指尖還沾著落霜的血跡,此刻卻顫抖著指向榻上的人。

    蕭夙朝周身騰起凜冽殺意,玄色龍袍在穿堂風中獵獵作響。他反手將佩劍插入青磚,三步並作兩步沖上前,帝王威壓如潮水般漫過整個宮殿。就在蕭清冑抽出匕首的瞬間,澹台凝霜突然掙脫束縛,赤足踩過滿地狼藉,從背後環住蕭夙朝精瘦的腰肢。

    \"老公...\"她將發燙的臉頰貼在他後背,發間銀簪不知何時遺落,青絲如瀑垂落,\"人家好困...\"尾音帶著委屈的顫意,指尖死死揪住他的衣襟,仿佛溺水之人抓住最後浮木。

    蕭夙朝緊繃的脊背瞬間僵硬,又在她顫抖的呼吸中化作繞指柔。他覆上她冰涼的手,轉身時暗金色瞳孔里翻涌著驚怒交加的風暴,卻在低頭望見她泛紅的眼眶時盡數化為溫柔︰\"乖,朕一會兒哄你入睡。\"聲音像是哄著易碎的珍寶,掌心卻毫不猶豫地扣住蕭清冑咽喉,將人重重抵在蟠龍柱上。

    \"蕭清冑,你找死!\"他的指節因用力而泛白,鎏金蟠龍在兩人身後張牙舞爪,\"敢動朕的皇後,朕要你——\"話未說完,懷中的人突然打了個寒顫,滾燙的額頭蹭著他頸側。

    \"隕哥哥...\"澹台凝霜呢喃著,意識漸漸模糊,\"困...\"

    蕭夙朝猛地扯開外袍裹住她單薄的身軀,血腥味混著龍涎香撲面而來。他抱著人轉身時,玄色衣擺掃過滿地狼藉,頭也不回地拋下森冷的命令︰\"江陌殘!把他押入天牢,朕要活剮了他!\"懷中的人發出不安的嚶嚀,他立刻放輕腳步,低頭在她發頂落下一吻︰\"別怕,朕在。\"而蕭清冑被拖走時不甘的怒吼,漸漸消失在長廊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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