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雨絲如織,檐角冰稜融水串成銀線,砸在青石階上迸出碎玉般的水花,將四月殘寒洇入雕花窗欞。澹台凝霜蜷在蕭夙朝膝頭,指尖勾著他腰間玉帶絛子,忽然把臉埋進繡著金線蟒紋的胸膛,發間赤金步搖的南珠墜子蹭得龍袍簌簌作響︰“別欺負我兒子。”
“得了吧你。”蕭夙朝屈指彈了彈她發頂的珍珠花鈿,眼尾余光瞥見屏風後蕭恪禮正鬼鬼祟祟比著鬼臉,“小的罵朕‘狗登’,大的把朕比作太液池的大白鵝——合著就你兒子金貴?”
“那我不管了。”澹台凝霜忽然仰頭,鼻尖蹭過他滾動的喉結,眼尾漾開狡黠的笑紋,“我想吃火鍋了,下雨天就該燙紅湯牛油鍋,辣得鼻尖冒汗才痛快。”
“吃烤肉!”三歲的蕭念棠扒著蕭尊曜的胳膊晃個不停,發間玉蘭花鈿蹭得少年太子臉頰發癢,“我們坐著吃,二哥負責烤!”
“念棠!”蕭恪禮驚得從屏風後跳出來,錦襪在金磚上滑出刺耳聲響,“我還是你最愛的二哥嗎?怎麼不讓剛會爬的翊兒烤?”
“他太小啦!”三歲的蕭錦年抱著蕭恪禮大腿,羊角辮上的珍珠流甦掃過他袍角的狐毛抓痕,奶聲奶氣的語調理直氣壯,“二哥都會耍長劍了,烤肉肯定難不倒你呀。”
“蕭翊才八個月大!”蕭尊曜揪住蕭恪禮後頸往偏殿推搡,蟒袍袖口的金線麒麟紋在燭火下泛著冷光,“你敢讓他踫炭火?信不信我把你架在烤架上先烤為敬?”
“老公——”澹台凝霜忽然拖長語調,指尖繞著他腰畔流甦打轉,赤金步搖的南珠墜子在燭火下晃出細碎星芒,“我突然覺得烤肉更香,要刷蜜漬桂花的那種。”
蕭夙朝低頭蹭了蹭她發頂,龍袍下的手掌揉著她後頸軟肉︰“你們四個誰要吃烤肉?”
“我吃!”蕭恪禮立刻舉手,又慌忙擺手,“但我不烤!”
“我們吃!”蕭念棠與蕭錦年雙雙抱住蕭尊曜的胳膊,小奶音此起彼伏,“二哥烤!二哥烤!”
“我也吃。”蕭尊曜挑眉,故意將蕭恪禮往前一推,玉帶尾端掃過他鼻尖,“恪禮烤肉,本太子負責監工。”
“你也別閑著。”蕭夙朝指了指搖籃里咂嘴的蕭翊,龍袍袖口掃過紫檀木搖籃板上的混沌紋路,“去把翊兒的奶溫了,尿不濕換了。你母後今日能開禁喝酒,咱們喝西域進貢的赤霞珠——念棠錦年喝冰鎮石榴汁,你跟恪禮陪朕喝兩杯。”
“我也要喝紅酒!”澹台凝霜眼楮一亮,從蕭夙朝懷里坐直身子,月白宮裙下擺掃過他腳踝處破洞的錦襪,“上次你藏在御書房暗格里的‘醉流霞’,說好等我出月子就開的。”
“行行行。”蕭夙朝捏了捏她腰間軟肉,忽聞屏風後傳來蕭尊曜憋笑的輕響。少年太子晃到餐桌邊,指尖叩擊紫銅火鍋沿,故意拖長語調︰“母後,既然父皇被比作大白鵝——”他眨了眨眼,玉冠上的白玉墜子晃得人眼花,“要不今晚改吃鐵鍋炖大鵝?我讓御膳房去太液池撈最肥的那只!”
“那我不用烤肉了!”蕭恪禮眼楮一亮,湊到火鍋邊搓手,“我也要吃鐵鍋炖大鵝!”
“笨蛋!”蕭尊曜無奈扶額,蟒袍下擺掃過炭盆火星,“就吃烤肉!蕭恪禮趕緊去備炭,再把梅花鹿里脊切薄片!”
蕭夙朝看著眼前雞飛狗跳的景象,忽然覺得殿內燭火都晃得人心頭發癢。他低頭望見澹台凝霜眼尾未散的笑意,喉結猛地滾動,突然掐著她後頸吻了上去。赤金步搖的南珠墜子撞在他龍袍上,發出細碎的輕響。
“這個家沒我得散。”蕭尊曜翻著白眼吐槽,順手將掙扎的蕭恪禮往廚房推,“趕緊烤肉去!再磨蹭連骨頭都沒得啃!”
“別親了……”澹台凝霜被吻得氣息凌亂,指尖揪著他龍袍前襟,眼尾泛起潮紅,“都中午十二點了……唔……”
恰在此時,偏殿傳來蕭恪禮的碎碎念︰“憑什麼每次都是我烤肉……大哥就知道使喚人……”話音未落,搖籃里的蕭翊突然癟著嘴嚎啕大哭,哭聲震得檐角鐵馬都跟著亂顫。蕭念棠和蕭錦年立刻松開蕭尊曜的胳膊,嘰嘰喳喳圍到搖籃邊︰“弟弟哭啦!”“是不是餓了呀?”
“都閉嘴!安靜點!”蕭夙朝皺著眉低吼,龍袍下的手掌還圈著澹台凝霜的腰。
澹台凝霜連忙從他腿上起身,小心翼翼抱起啼哭的蕭翊,指尖蹭著嬰兒肥的臉頰柔聲哄道︰“乖乖,你父皇逗你玩呢,是不是餓了?”
蕭尊曜端著剛溫好的奶瓶湊過來,奶液還在瓶壁上掛著細珠。誰知蕭翊揮著小胖手“啪”地拍在奶瓶上,溫熱的奶液濺了蕭尊曜滿手。少年太子認命地掏出手帕擦手,看著襁褓里哭得更凶的弟弟嘆氣道︰“剛換了尿不濕,應該是餓了。我去偏殿幫恪禮備炭火,省得那笨蛋把鹿肉烤成焦炭。”
“趕緊滾。”蕭夙朝沒好氣地揮揮手,見蕭尊曜轉身時故意撞翻了妝台上的胭脂盒,丹砂紅潑了一地也懶得計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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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內終于靜了些,只剩蕭翊斷斷續續的抽噎。澹台凝霜解開月白宮裙的衣襟,露出里襯的藕荷色抹胸。蕭夙朝見狀立刻按住她的手,龍袍袖口掃過嬰兒的軟發︰“干嘛?喂他?他是個男的。”
“那也是我兒子。”澹台凝霜挑眉,指尖輕輕刮著蕭翊的小下巴,惹得嬰兒又打了個奶嗝。
“不行,只能喝奶粉。”蕭夙朝板著臉把她往軟榻上帶,從袖中摸出瓖著南珠的銀質奶瓶,“當初說好了,你剛出月子不能太勞累。再說——”他忽然壓低聲音,在她耳畔輕笑,“朕還沒看夠你穿這件月白宮裙的模樣,解開了多可惜。”
穿堂風卷著雨絲撲入殿內,燭火將兩人的影子映在金磚上。蕭翊吮著奶瓶漸漸安靜下來,眼尾還掛著淚珠,小胖手卻緊緊攥著澹台凝霜的衣襟。偏殿傳來蕭恪禮的慘叫,伴隨著烤肉架撞上銅盆的 當聲,混著蕭尊曜“笨手笨腳”的吐槽,將這方宮闕釀作一甕滾燙的煙火氣。
殿外雨絲淅淅瀝瀝,檐角冰稜融水如斷線珍珠,將四月的微寒悄然送入殿內。澹台凝霜低頭看著懷中漸漸安靜的蕭翊,指尖輕輕拂過嬰兒柔嫩的臉頰,忽然抬眼望向蕭夙朝,眼尾漾起狡黠的笑意︰“又吃醋了?”
蕭夙朝正從紫檀木匣中取出瓖著南珠的銀質奶瓶,聞言動作一頓,龍袍下的眉峰微挑︰“廢話,他都八個月了,你還想著喂他,還是個男的——像話嗎?”他擰開奶瓶蓋時力道稍重,南珠墜子在燭火下晃出細碎的光。
“好好好,依你。”澹台凝霜失笑,將蕭翊輕輕放入搖籃,月白宮裙下擺掃過金磚,漾起一陣細微的香風,“你去沖奶粉,要溫溫的,別燙著他。”
“行。”蕭夙朝應著,卻先走到她身邊,指尖蹭過她鬢邊的赤金步搖,忽然俯身咬住她耳垂輕嚙,“再敢說喂他,晚上就罰你……”
“蕭夙朝!”澹台凝霜臉頰飛紅,推開他時瞥見搖籃里的蕭翊正睜著烏溜溜的眼楮瞅著,連忙壓低聲音,“正經點!”
蕭夙朝低笑一聲,轉身去桌邊沖奶粉,龍袍袖口的金線蟒紋在燭火下泛著微光。澹台凝霜抱著臂看他背影,忽然輕哼道︰“重女輕男的毛病又犯了。”
“朕這叫未雨綢繆。”蕭夙朝頭也不回,將溫好的奶粉滴在腕間試溫,“昨兒已經讓欽天監去相看公主府的地址了,念棠錦年到了年紀,總得有體面的嫁妝。”
“雙標得厲害。”澹台凝霜走到他身邊,故意撞了撞他胳膊,“到了蕭翊這兒,就只許喝奶粉了?”
“男子當自強。”蕭夙朝將奶瓶塞進她手里,順勢握住她的腰往懷里帶,“哪能像女兒家似的嬌養?再說——”他低頭看著搖籃里的嬰兒,忽然挑眉,“蕭翊,喝奶了。”
話音剛落,蕭翊像是听懂了似的,小嘴咂了咂,小胖手在空中揮了揮。澹台凝霜被逗得輕笑,低頭將奶嘴送入嬰兒口中,發間赤金步搖的南珠墜子輕輕晃動,映著燭火泛著溫潤的光。殿外雨聲漸緩,偏殿傳來蕭恪禮的抱怨與蕭尊曜的笑罵,混著烤肉的香氣,將這方宮闕裹進一片溫熱的煙火里。蕭夙朝攬著澹台凝霜的腰,鼻尖蹭過她發間的馨香,忽然覺得,這滿殿的雞飛狗跳,倒比六界獨尊時更叫人貪戀。
殿外雨絲漸歇,檐角鐵馬在晚風中叮咚輕響。蕭夙朝逗弄著搖籃里的蕭翊,忽然揚聲吩咐︰“小廚房再加一只碳烤兔肉,蕭翊說他想看咱們吃。”
“得 ——”偏殿傳來蕭尊曜拖長的調子,緊接著少年太子端著描金托盤晃進來,琥珀色炸雞塊與炸蘑菇堆得冒尖,油光在燭火下泛著金黃,“父皇母後嘗嘗新炸的雞,御膳房剛學的西域做法。”他故意湊到搖籃邊晃了晃雞翅,逗得蕭翊小手亂抓,“翊兒也想吃?可惜你牙還沒長齊呢。”
“哥!”蕭恪禮端著腌肉托盤跟進來,錦襪在金磚上滑出聲響,“我把梅花鹿里脊和野豬肉都腌好了,快幫忙支烤架!”
蕭尊曜慢悠悠放下炸雞,故意在蕭翊面前咬下一大口雞翅,脆皮碎裂的聲響清晰可聞︰“听見沒翊兒?真叫一個酥脆——”他挑眉瞥向蕭恪禮,“急什麼,先讓弟弟欣賞下顏值擔當的吃相。”
“快點!”蕭恪禮把托盤重重擱在案上,腌肉的醬汁濺出幾滴,“再磨蹭肉都入味過頭了!”
“來了來了。”蕭尊曜慢悠悠支起紫銅烤架,炭火剛架上就騰起熱浪,他忽然伸手捏了捏蕭恪禮的臉,“別說,翊兒這眉眼確實比你剛出生時俊朗。”
“滾吶!”蕭恪禮拍開他的手,耳尖泛紅,“我剛出生時哪有他這麼皺巴巴!”
“咱們家啊,”蕭夙朝往澹台凝霜碟子里夾了塊炸蘑菇,忽然補刀,“除了恪禮以外,個個都是顏值擔當。”
“蕭尊曜不過比我大十分鐘!”蕭恪禮炸毛似的瞪向兄長,“憑什麼他就比我帥?”
澹台凝霜看著眼前鬧作一團的兄弟,忍不住笑出聲,指尖蹭過蕭夙朝手背︰“不得不說,尊曜確實生得俊——”她故意頓了頓,眼尾掃過蕭夙朝含笑的眸子,“不過嘛,還是沒你父皇年輕時那副顛倒眾生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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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內炭火 啪迸出火星,映得蕭尊曜眼底的促狹笑意愈發明亮。他用銀簽子扎起塊炸雞,晃到蕭恪禮鼻尖前︰“听見沒?母後都認證我比你帥。”忽然又轉頭望向蕭夙朝,故作疑惑地挑眉,“不過母後說父皇是三旬老人……難道我該準備繼位大典了?”
“禁止欺負三旬老人!”澹台凝霜拿玉筷輕敲他手背,耳尖卻比案上的腌肉醬汁還要紅。蕭夙朝低笑一聲,忽然握住她擱在案邊的手,指腹摩挲著她腕間的紅痕︰“三旬老人?”他傾身靠近,溫熱的氣息拂過她耳廓,“昨夜是誰纏著朕說‘陛下饒了臣妾’,最後暈在龍榻上的?”
“蕭夙朝!”澹台凝霜猛地抽回手,玉簪上的東珠墜子晃得叮當作響。她嗔怒地瞪他,卻撞進他深不見底的墨眸里——那里面翻涌的情意混著戲謔,燙得她連忙低頭撥弄茶盞,“我錯了……你快別說了。”
“錯了?”蕭夙朝指尖勾起她的下巴,拇指擦過她發燙的臉頰,“那今晚……”
“他們幾個還在呢!”澹台凝霜瞥向旁邊裝模作樣烤肉的兄弟倆,蕭尊曜正用扇子往蕭恪禮臉上扇煙,逗得少年皇子咳嗽連連。她連忙推開蕭夙朝,拿起案上的腌肉往烤架上放,“趕緊烤,烤完了讓他們拿到偏殿去吃!”
殿內炭火映得金磚發燙,蕭尊曜用銀簽子戳著焦黑的鹿肉,忽然挑眉朝蕭夙朝擠眼︰“知道了知道了,我們耳朵沒聾。”話音未落,便被蕭恪禮拿扇子狠狠敲了下腦袋。
澹台凝霜羞得把臉埋進蕭夙朝繡著金線蟒紋的胸膛,發間赤金步搖的南珠墜子蹭得龍袍簌簌作響︰“壞死了……”
“朕怎麼就壞死了?”蕭夙朝低笑,手掌揉著她後頸軟肉,忽然揚聲吩咐︰“江陌殘,去偏殿再支個烤架,把太子、睢王、錦瑟帝姬、錦華公主……還有翊王,全帶過去。”
“奴才遵旨。”江陌殘垂首應下,袍角掃過門檻時,恰好與端著食盒進來的落霜撞了個對眼。
落霜身後跟著十名宮女,每人手中描金食盒都透著熱氣。她福了福身,聲音清脆︰“陛下,御膳房听聞皇後娘娘想吃烤肉,特備了夜市小吃、冰鎮酸梅湯,還有新鮮牛羊肉、貝類蝦類。”
“放下吧。”蕭夙朝揮了揮手,目光卻始終落在懷里的澹台凝霜身上。待宮女們退盡,殿內只剩兩人時,他才勾起她的下巴,指腹摩挲著她泛紅的臉頰︰“說吧,哪錯了?”
“不該說你是三旬老人……”澹台凝霜睫毛輕顫,指尖揪著他龍袍前襟的玉扣,“明明是……明明是正當盛年的君主。”
殿內燭火搖曳,將兩人的影子映在金磚上晃出曖昧的弧度。蕭夙朝忽然打橫將澹台凝霜抱起,龍袍下的手掌探入她月白宮裙的衣襟,指腹摩挲著細膩的肌膚,最終停在她大腿根處輕輕按壓︰“再問一遍,朕老嗎?”
“不老……”澹台凝霜被他掌心的溫度燙得一顫,指尖揪著他胸前的玉扣,發間赤金步搖的南珠墜子蹭過他喉結,“陛下正當盛年,天下無人能及……”
“盛年?”蕭夙朝低笑,指腹在她腿間畫著圈,“那便伺候朕用膳。”他說著便要低頭吻她,卻被澹台凝霜伸手抵住胸膛。
“別……”她臉頰緋紅,眼尾泛著水光,“我錯了還不行嗎?下午……下午隨你怎樣都成。”
“下午?”蕭夙朝挑眉,指尖挑開她里衣的系帶,“可朕現在就餓了。再說——”他故意頓了頓,看著她羞赧的模樣輕笑,“朕堆積的奏折怎麼辦?難不成讓尊曜那毛頭小子批?”
“讓他們批就好……”澹台凝霜氣息凌亂,伸手去抓他作亂的手,“現在求你了,放過我這一次嘛……”
“求朕?”蕭夙朝握住她的手腕,將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那得叫聲朕喜歡听的。”
殿內燭火驟然明亮,映得澹台凝霜耳垂上的東珠墜子微微發顫。她指尖勾住蕭夙朝腰間玉帶,眼尾泛紅地仰頭望他,聲線軟得像化開的蜜糖︰“哥哥∼先吃飯嘛,烤肉要涼了。”
“就叫哥哥?”蕭夙朝挑眉,指腹蹭過她唇瓣,龍袍下的手掌仍圈著她腰肢不放,“沒別的了?”
“我給你獻舞,”澹台凝霜咬著唇,指尖劃過他胸前蟒紋,“再親自斟酒,好不好?”
“這還差不多。”蕭夙朝低笑出聲,終于松開手,揚聲吩咐︰“江陌殘,把烤肉和酒端上來。落霜,伺候皇後更衣。”
暗衛統領江陌殘如影隨形,頃刻間便端著鎏金酒壺立在蕭夙朝身後,酒液在琥珀色壺身里輕輕晃蕩。落霜則上前扶住澹台凝霜發軟的膝彎,瞥見她月白宮裙下若隱若現的紅痕,忍不住低頭偷笑。
“落霜,”蕭夙朝忽然開口,目光落在澹台凝霜泛紅的耳尖上,“去把那件淡紫色蕾絲薄紗取來,讓皇後跳支《一攬芳華》。”
殿內燭火倏地轉暗,落霜從紫檀木匣中取出狐狸狀面罩,鴿血紅寶石在面具眼尾處勾出妖冶的弧線。她將面罩遞給澹台凝霜,壓低聲音笑道︰“娘娘放心,奴早讓小廚房炖了醒酒湯。陛下特意吩咐,讓您戴著面罩獻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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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台凝霜接過面具,指尖拂過冰涼的寶石︰“嗯。”
“陛下說,看不真切才最勾人。”落霜替她系上面罩系帶,忍不住抿嘴偷笑,“瞧瞧,這叫什麼?悶騷。”
“就你嘴貧。”澹台凝霜輕啐一聲,耳尖卻在面罩下泛起紅意。落霜替她整理好淡紫色蕾絲薄紗的裙擺,那布料輕薄如蟬翼,隱約映出肌膚的瑩潤光澤︰“娘娘且瞧著,陛下今日怕是要疼您到明日天亮呢——咱們庫房里光面具就有上百款,保準回回不重樣。”
話音未落,更衣間外傳來江陌殘低沉的聲音︰“關燈,把透光屏風移到殿中,只留屏風周遭點燈。”隨著指令落下,殿內驟然陷入半明半暗,唯有中央一架緙絲屏風被燭火照亮,光影在紗幔上流淌成曖昧的河。
澹台凝霜深吸一口氣,踩著軟緞拖鞋走出更衣間。淡紫色的蕾絲薄紗裹著玲瓏身段,狐狸面具下的眼尾染著鴿血紅,宛如暗夜中甦醒的妖狐。她走到蕭夙朝面前站定,薄紗抹胸下的肌膚在光影中若隱若現。
蕭夙朝斜倚在軟榻上,指尖摩挲著酒杯邊緣,目光如炬地落在她身上︰“抹胸?”
殿內燭火在屏風上投下斑駁光影,蕭夙朝指尖叩了叩白玉酒杯︰“去吧。”
“好。”澹台凝霜應了聲,蓮步輕移至緙絲屏風後。當《一攬芳華》的琵琶弦音從偏殿漫來,她垂在身側的指尖忽然綻開,如夜曇初放。第一縷腰肢下彎時,淡紫色薄紗順著脊背滑落半寸,瑩白肌膚在透光陰影里泛著珍珠光澤,狐狸面具的鴿血紅寶石擦過屏風邊緣,驚起燭火一陣輕顫。
她足尖碾過金磚,腰肢旋出半輪滿月弧度,薄紗裙擺如蝶翼翻飛。當雙手生靈般撫上屏風雕花,整個人忽然下腰至極限,發間赤金步搖垂成流甦,恰好掃過屏風外蕭夙朝擱在榻邊的手背。那抹胸下的肌膚隨著動作起伏,蕾絲邊緣在燭光里若隱若現,驚得屏風外的酒盞輕磕在案幾上,濺出幾點琥珀色酒液。
“這舞……”蕭夙朝喉結滾動,目光追著屏風上晃動的倩影,見她足尖點地旋轉時,薄紗忽然被風掀起一角,露出膝彎處未消的紅痕。弦音陡然拔高的剎那,她已旋至屏風正面,狐狸面具下的眼尾似笑非笑,鴿血紅寶石映著燭火,倒像是從他心口剜下的朱砂痣,正隨著舞步在光影里灼灼發燙。
殿內燭火在屏風上描摹著澹台凝霜旋轉的輪廓,她足尖點地旋至屏風正面時,薄紗裙擺如蝶翼般展開,膝彎處未消的紅痕在光影里若隱若現。蕭夙朝抬手接過江陌殘斟來的酒盞,目光卻未從那抹紫色倩影上移開︰“腰上功夫見長。”
“前些日子皇後娘娘在摘星樓練舞,”江陌殘垂首回話,眼角余光瞥見帝王指節因用力而泛白,“宮人都說陛下好福氣,更贊娘娘舞姿……”
“摘星樓的琉璃瓦該換了。”蕭夙朝忽然打斷,酒液在杯中晃出漣漪。江陌殘額角滲出細汗,連忙應下“遵命”,卻听帝王又問︰“偷看皇後起舞何罪?”
“杖斃。”
“朕可準他們看了?”蕭夙朝語氣漸冷,目光卻陡然灼熱——屏風後的澹台凝霜正雙手遮面,指尖如玉蘭綻放般緩緩散開,鴿血紅的狐狸面具下,鳳眸微挑時睫羽掃過寶石,那抹嬌媚直勾勾撞進他眼底,似嗔似笑的情態媚而不妖,直白得像把野火,燎得殿內龍涎香都失了味道。
“皇後何時去的摘星樓?”蕭夙朝喉結滾動,見她忽然側抬長腿,淡紫色薄紗順著肌理滑落,瑩白肌膚在燭光下泛著珍珠光澤,那腳踝上的銀鈴恰在此時輕響,驚得他手中酒盞險些落地。
江陌殘慌忙續酒,聲音帶著謹慎︰“三日前……屬下听聞宮人議論,說有娘娘這樣的美嬌娘,陛下遲早荒廢朝政。他們還說,若換作是自己,定將娘娘疼到極致……”
殿內燭火猛地爆亮,蕭夙朝捏著酒盞的指節泛白,琥珀色酒液在杯中晃出危險的漣漪︰“他們也配?還說了什麼?皇後跳舞的視頻呢?”
江陌殘撲通跪地,額頭抵著金磚︰“沒……沒敢錄,陛下。”
“是沒錄成,還是不敢錄?”蕭夙朝將酒盞重重擱在案上,龍袍下的嗓音冷得像淬了冰。恰在此時,龍涎宮外傳來太監們壓低的笑鬧——
“听說了嗎?皇後娘娘又在起舞……若我是陛下,縱死在娘娘肚皮上也甘願!”
“就你?也配肖想娘娘?”另一人嗤笑,“昨夜我值夜,親耳听見娘娘喊‘陛下饒了霜兒’,那聲音喲……三日前摘星樓的舞,我可偷偷錄下了視頻!”
“要是陛下廢了皇後……”
話音未落,殿內忽然傳來瓷器碎裂的聲響。蕭夙朝緩緩轉頭,目光如刀劈向江陌殘︰“沒人錄?”
江陌殘渾身一顫,還未答話,屏風後的舞姿已至尾聲。澹台凝霜足尖點地旋至軟榻前,淡紫色薄紗因急旋而緊貼身軀,鴿血紅的狐狸面具下,眼尾的笑意像化不開的蜜糖︰“陛下。”
“過來,朕抱會兒。”蕭夙朝伸手去攬她腰肢,指尖卻在觸到蕾絲時頓住——她忽然側身避開,薄紗裙擺掃過他膝頭,驚起一片曖昧的香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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