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夙朝將合同隨意擱在辦公桌沿,玄色龍袍掠過真皮座椅邊緣,帶起康令頤熟悉的龍涎香。他垂眸望著她緊繃的側臉,喉結滾動︰"還氣呢?"聲音比晨光更溫柔,卻刺得康令頤指尖發顫。
康令頤死死盯著文件上扭曲的字跡,珍珠淚痣隨著睫毛輕顫。窗外突然落下悶雷,震得玻璃窗嗡嗡作響。蕭夙朝抬手想替她捋開垂落的發絲,卻在觸及她冰涼的耳垂時僵住︰"惑心香奈何不了朕,時效十五分鐘。"他的聲音裹著沙啞,"那些畫面......"
"關我屁事。"康令頤猛地轉身,眼底翻涌著刺痛的淚光。她抓起鎮紙重重拍在桌面,鎏金鸞鳥紋撞出刺耳聲響︰"蕭帝是在跟朕解釋,還是在炫耀?"
蕭夙朝攥緊的拳頭抵在桌沿,骨節泛白。他望著康令頤泛紅的眼眶,突然想起昨夜她蜷縮在沈赫霆別墅里的模樣,心口像是被萬箭穿心︰"怎麼不關你的事?"他傾身逼近,溫熱的呼吸拂過她顫抖的睫毛,"你不想听朕的聲音,不想看朕......"話音突然哽咽,"朕能理解,但跟朕回去。"
"回去?"康令頤冷笑出聲,淚水卻順著珍珠淚痣滾落。她抓起合同狠狠砸向蕭夙朝,紙張劃過他稜角分明的側臉,"朕從來不跟夜總會公主共處一室!"想起慕嫣然依偎在他懷里的畫面,她渾身發冷,"蕭帝如果沒事請回,青雲宗還不缺合作方。"
蕭夙朝接住飄落的合同,從袖中掏出支票推到她面前。墨跡未干的"一千萬"在日光燈下泛著刺目的光︰"算是朕的一點補償。"
"不需要!"康令頤抓起支票撕成碎片,雪片般的紙張紛紛揚揚落在蕭夙朝肩頭。她突然想起昨夜他翻牆送來的餃子,想起掌心墨玉玉佩的溫度,心底泛起更洶涌的恨意︰"能別生悶氣嗎?"她模仿著他的語氣冷笑,"聊什麼?聊睡雜七雜八的男人睡過的夜總會公主是什麼感受?"抓起梳妝台上的玉佩狠狠擲出,"還是聊蕭帝昨夜爬牆?玉佩還你,朕不需要!"
玉佩砸在龍紋磚上發出清脆聲響,蕭夙朝卻渾然不覺。他望著康令頤顫抖的背影,第一次發現她瘦得驚人——仿佛風一吹,就能將他捧在心尖上的珍寶徹底吹散。
蕭夙朝喉間溢出壓抑的嘆息,指尖撫過頸側曖昧的紅痕,玉色蟒紋袖擺垂落如瀑︰"這是前兩日你與朕在寢殿..."話未說完,康令頤突然冷笑出聲,珍珠淚痣隨著顫抖的唇角泛出冷光。
"蕭帝當我眼瞎?"她猛地甩開桎梏,銀甲護腕擦過龍袍繡紋發出刺耳聲響,"也對,帝王眼瞎心更瞎!"鎏金鸞鳥紋鎮紙被她重重拍在桌面,震得整座檀木桌嗡嗡作響,"帶著你的痕跡滾出去,別髒了青雲宗的地!"
蕭夙朝扣住她手腕的力道驟然收緊,龍涎香裹挾著灼熱氣息撲面而來︰"不離婚好不好?"指腹摩挲著她腕間淡青色血管,仿佛要將人嵌進骨血,"朕只要你..."
"不好!"康令頤突然發力掙脫,後背重重撞上案幾,撞翻的青瓷筆洗在地上炸開清脆聲響,"有話直說別動手動腳!"她抓起案上狼毫狠狠擲出,筆尖在龍紋磚上洇開墨漬,"我不過是個妓女,比不上你那位知書達理的皇後娘娘!滿意了?"
雕花木門突然被撞開,慕嫣然裹著滿身馥郁的茉莉香沖進來,月白襦裙掃過滿地狼藉。她望著蕭夙朝頸間痕跡,丹鳳眼閃過陰鷙︰"對,你確實比不過我。"話音未落,滾燙的咖啡已經兜頭澆下。
"我 個乖乖!"洛紜的尖叫混著瓷器碎裂聲炸響。康令頤睫毛上還掛著咖啡液,珍珠淚痣被染成詭異的棕褐色。她垂眸望著胸前大片深色水漬,突然低笑出聲,笑聲里帶著令人膽寒的冷意。
蕭夙朝瞳孔驟縮,卻在嗅到空氣里熟悉的甜膩氣息時猛然僵住。惑心香的余韻如毒蛇纏上靈台,他望著慕嫣然泫然欲泣的面容,喉間不由自主溢出溫柔︰"你干什麼?"修長手指輕輕拭去美人眼角淚珠,"朕只是在談合作..."
"陛下明明說過,臣妾溫柔體貼不知勝過女帝多少..."慕嫣然將臉埋進他胸前,指尖卻死死揪住龍袍下擺,"離婚協議臣妾都準備好了..."
"離就離!"康令頤突然抓起鎮紙狠狠砸向牆面,碎石飛濺在蕭夙朝玄色衣袍上。她解下腰間鳳紋玉佩重重摔在地上,玉碎聲中冷笑︰"早該如此!"
"康令頤別不知好歹!"蕭夙朝被惑心香控制的面容冷若冰霜,伸手狠狠掐住她下巴,"嫣然潑你是你的福氣!"他猛地轉身握住慕嫣然的手,指尖拂過她腕間細痕,"疼不疼?她這種髒東西,踫了都嫌晦氣!"
"啪!"
清脆的巴掌聲在寂靜中炸開。康令頤染著咖啡漬的手掌還在微微發抖,望著蕭夙朝臉頰迅速浮現的紅痕,突然笑出了眼淚︰"蕭夙朝,你真讓我惡心。"
蕭夙朝的瞳孔在刺痛中驟然收縮,被掌摑的半邊臉頰泛起猙獰的紅痕。他攥住康令頤手腕的力道幾乎要捏碎骨骼,玄色龍袍下青筋暴起︰"你敢打朕?"喉間溢出的低吼裹挾著帝王的震怒,卻被康令頤冷笑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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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你?"她猛地掙開桎梏,銀甲護腕擦過龍袍繡紋迸出火星,"朕乃正一品女帝,禁忌蠻荒首位神尊!"鎏金鸞鳥紋鎮紙被她重重拍在桌案,震得整座檀木桌轟然作響,"是朕費盡心機扶你上位!你該跪下來給朕敬茶!"她逼近半步,眼底翻涌著滔天怒意,"就算此刻讓你在青雲宗斷手斷腳,蕭國也得跪著謝恩!"
蕭夙朝被這番話震得後退半步,卻仍梗著脖子冷嗤︰"不過是個狐媚子..."話音未落,突然踉蹌著扶住桌沿,意識在惑心香的藥效中忽明忽暗,"這兒的香...不對..."
"終于察覺了?"康令頤扯出一抹嘲諷的笑,指尖輕叩桌面發出清脆聲響。暗格里的青瓷瓶應聲飛出,她接住解藥拋向半空,琥珀色液體在空中劃出冷冽的弧線,"青籬!"
暗衛首領青籬如鬼魅般閃現,玄色勁裝在光影中翻飛。他單膝跪地,聲音冷若冰霜︰"屬下來遲,請女帝降罪!"
"降罪?"康令頤抬手抹去臉頰的咖啡漬,珍珠淚痣在怒火中泛著血色,"把這潑婦拖下去!鞭責八十!"她掃視著噤若寒蟬的侍從,寒聲道︰"還有,誰準她穿朕的衣服?"目光轉向瑟縮在蕭夙朝身後的慕嫣然,"借他蕭夙朝十個膽子,也不敢如此冒犯!"
記憶如潮水翻涌,康令頤想起三年前被逼跳崖時刺骨的寒,想起一個月前蕭夙朝在寢宮前長跪的狼狽。她突然冷笑︰"扒下來!燒了!別髒了青雲宗的地!"
"我不是什麼夜總會公主!"慕嫣然尖叫著掏出帝璽,白玉雕龍在日光下泛著冷光,"這才是屬于我的東西!"
"你的?"康令頤的瞳孔驟然收縮。鎏金咖啡杯裹挾著勁風砸出,在慕嫣然額角綻開鮮紅血花。不等對方反應,她飛起一腳踹在對方心口,繡著金線的裙擺揚起凜冽弧度,"貪得無厭的東西!"
慕嫣然重重摔在龍紋磚上,帝璽脫手滾到蕭夙朝腳邊。他望著滿地狼藉,惑心香的藥效漸漸消散,終于看清康令頤胸前斑駁的咖啡漬,以及她眼底快要決堤的絕望。喉間涌上的悔意還未出口,就被康令頤冰冷的眼神徹底凍結。
康令頤垂眸凝視著顫抖的指尖,銀甲護腕在晨光中泛著冷芒。隨著她輕抬玉手,空氣中浮動的惑心香驟然化作星屑消散,鎏金鸞鳥紋鎮紙在案上震出嗡鳴︰"青籬,把蕭夙朝押住。"她的聲音冷得像是淬了冰,"撬開他的嘴,灌下解藥!"
青籬身影如鬼魅般掠過,玄色勁裝帶起凜冽罡風。蕭夙朝被制住時還在掙扎,龍袍下擺掃落案上的硯台,濃墨在青磚上蜿蜒成猙獰的紋路。康令頤抓起解藥瓶,琥珀色液體在瓶口晃出寒光︰"查慕嫣然背後的人,上陽宮所有產業——"她頓了頓,指尖撫過珍珠淚痣,"即日起全部查封。"
"陛下息怒!"洛紜慌忙上前,錦帕還未觸到康令頤染著咖啡漬的衣襟,就被她抬手揮開。女帝轉身時,烏發掃過蕭夙朝僵直的手臂,帶起一陣刺痛的風。
解藥灌入喉間的瞬間,蕭夙朝猛地嗆咳出聲。他望著康令頤胸前大片深色水漬,以及她耳後被咖啡染褐的珍珠淚痣,瞳孔驟然收縮︰"令頤?"聲音里帶著前所未有的慌亂。
"清醒了?"康令頤冷笑,銀甲護腕扣在他咽喉的力道驟然收緊,"朕說過,往後誰也別想動你分毫。"她突然扯開他的衣領,暴露出頸間曖昧的紅痕,"包括你身邊這位好皇後——掌嘴!"
青籬的巴掌裹挾著勁風落下,慕嫣然的尖叫混著瓷瓶碎裂聲炸開。蕭夙朝掙扎著要上前,卻被康令頤狠狠踹在膝彎,龍袍下的膝蓋重重磕在青磚上︰"蕭夙朝!"她俯身揪住他的發冠,"睜開你的狗眼看看!"
手機鈴聲突兀響起,康令頤松開手時,指尖還攥著幾縷青絲。她接通電話的瞬間,聲音陡然溫柔下來︰"赫霆。"
電話那頭傳來沈赫霆熟悉的輕笑,混著引擎的轟鳴聲︰"合作還順利嗎?蕭帝有沒有為難你?四點半了,該走了。"
"處理完了。"康令頤望著地上癱坐的慕嫣然,抬腳將帝璽踢到蕭夙朝面前。她抓起離婚協議甩在他臉上,朱砂印泥在龍袍上洇開刺目的紅,"摁著他把字簽了。
蕭夙朝的指節死死摳住青磚,龍袍上的朱砂印像一道淌血的傷口。他仰頭望著康令頤冷若冰霜的面容,喉間發出困獸般的嗚咽︰"朕不簽字!是朕對不住你,朕的命也是你的!不離婚好不好?咱們好好聊聊......"他突然抓住康令頤垂落的衣袖,銀甲邊緣刮過掌心沁出血珠也渾然不覺,"令頤,你才是朕唯一的皇後!"
康令頤居高臨下地睨著他,鳳眸中翻涌著濃稠的失望︰"行啊。"她漫不經心地轉動著珍珠耳墜,指甲尖挑起慕嫣然下頜,"當著我的面殺了她,我就給你個機會。"鎏金護甲映著慕嫣然慘白的臉,在晨光里晃出森然寒意。
蕭夙朝猛然轉身,玄色繡金的龍袍掀起一陣腥風。他掐住慕嫣然縴細的脖頸,指尖卻在顫抖︰"看看你做的好事!給朕下藥,挑撥朕與令頤,還敢潑她咖啡?"慕嫣然的繡鞋在青磚上徒勞蹬踏,發髻散落的珠翠 里啪啦掉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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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慕嫣然抓住他的手腕,淚痣浸在淚水中暈開暗紅,"您昨夜與我交頸相纏,說過要給我一個家、一個未來......您怎能食言?"她染著蔻丹的指尖撫上蕭夙朝胸前,卻被他嫌惡地甩開。
康令頤突然輕笑出聲,笑聲里帶著蝕骨的悲涼︰"蕭夙朝,放過我吧。"她摘下珍珠耳墜,任由冷硬的金屬墜子砸在蕭夙朝腳邊,"我不想做你的皇後了,可好?就當是你對我最後的補償,其他的我都不要了——包括蕭尊曜,蕭恪禮。"她頓了頓,眼尾的咖啡漬早已干涸成深褐色的痂,"你不是信誓旦旦說沒踫她嗎?"
"我真的沒踫她!"蕭夙朝踉蹌著撲過去,卻被青籬的長劍攔住去路。他望著康令頤決絕轉身的背影,突然撕心裂肺地喊道︰"令頤!你要去哪?別丟下朕......"他的聲音撞在空曠的大殿上,驚起梁間棲息的寒鴉,撲稜稜的振翅聲里,只余一地狼藉的帝後情殤。
康令頤指尖輕叩謫御扇,鎏金扇骨撞出清越聲響,她將扇子塞進蕭夙朝掌心,鳳眸蒙著層薄淚︰"殺了她,我就給你一個解釋的機會。"銀甲護腕下的手腕輕顫,"蕭夙朝你知道我的,我耐心有限。慕嫣然今天非死不可。"
蕭夙朝捏著扇子的指節泛白,龍袍下擺被攥出褶皺︰"她身後有人......"話音未落,就見康令頤突然踉蹌著後退半步,沾著咖啡漬的衣襟隨著動作輕晃,像朵凋殘的牡丹。
"我幫你一網打盡!"她咬著下唇,睫毛上凝著淚珠,"我只要你殺了她,隕哥哥......"尾音突然帶上哭腔,"你說過要護我周全,說過要把我寵上天的,你食言了!"染著蔻丹的指尖揪著他的衣襟,"我身上好髒,你也好髒......我都不想要你了。"
這句話如驚雷炸響。蕭夙朝瞳孔驟縮,三年前的記憶翻涌而上——那時她也是這般紅著眼眶,跪在劍陣前求他收回成命。他卻冷硬地轉身,任由劍氣撕碎她的裙擺。此刻康令頤委屈的模樣,與記憶里的身影轟然重疊。
"別生氣......"他慌忙扣住她的手腕,龍紋腰帶硌得小腹生疼,"朕殺了她!只要你別生氣,別不要朕......"
"我考慮考慮......"康令頤突然踮腳湊近,溫熱的呼吸掃過他緊繃的下頜,"哎呀隕哥哥你快點動手嘛,我就知道你變心了。"尾音帶著撒嬌的鼻音,像根羽毛撩撥著心弦。
"朕沒有!"蕭夙朝幾乎是嘶吼出聲,掌心的謫御扇"唰"地展開,鋒利的扇骨劃破空氣。就在慕嫣然的尖叫響起的瞬間,康令頤突然仰起臉,朱唇精準地印上他顫抖的嘴角。血腥味混著惑心香在齒間蔓延,她伸手勾住他的脖頸,指尖纏著他散落的青絲,在蕭夙朝失控地回吻時,眼中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冷意。
康令頤垂眸望著慕嫣然癱在血泊中的軀體,銀甲護腕上濺著零星血點,她突然往蕭夙朝懷里縮了縮,聲音帶著顫意︰"隕哥哥,她好髒......"
蕭夙朝慌忙摟住她,玄色龍袍裹住她單薄的肩膀,掌心反復摩挲著她後頸︰"別怕,沒事了沒事了。"他將下巴抵在她發頂,聲音里浸著討好,"跟朕回去好嗎?御叱瓏宮正在拆了重建,半年就能完工,咱們住那套帶空中花園的大平層,比以前的宮殿都敞亮。"
康令頤伸手推開他,發間的鎏金步搖晃出細碎光芒︰"一個月後再說這件事。"她掏出瓖鑽手機劃開屏幕,美甲在玻璃上敲出清脆聲響,"現在我要飛去米蘭。"
"朕也去!"蕭夙朝下意識抓住她手腕,龍袍袖口滑落,露出腕間她曾送的沉香木手串。
康令頤挑眉輕笑,眼尾的珍珠淚痣隨著笑意輕顫︰"我跟赫霆一起去。你確定要當電燈泡?"她故意將"赫霆"二字咬得極重,余光瞥見蕭夙朝驟然繃緊的下頜。
"確定!"蕭夙朝將她拽入懷中,呼吸灼熱地噴在她耳畔,"只要你不跟朕鬧離婚。令頤,朕想讓你解氣,重新接受朕。"他抓起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你摸摸,這里面除了你,再容不下任何人。朕回去立馬洗干淨,你看著好不好?"
"看你表現。"康令頤別過臉,卻沒抽回手,任由他握著自己冰涼的指尖,"隕哥哥,我真的生氣了。你說要寵我入骨,可一個替代品出現,你就把我拋在腦後。"她睫毛上凝著細碎水光,像清晨沾露的蝶翼。
"沒有不要你!"蕭夙朝急得眼眶發紅,猛地單膝跪地,龍袍鋪展在青磚上,"朕錯了好不好?任你打任你罰,要朕跪碎這玉階,還是剜心剖肝,只要你開心,只要你解氣......"他的聲音漸漸哽咽,額頭抵在她裙擺,"別離開我,令頤,我不能沒有你。"
康令頤的指尖無意識揪著蕭夙朝胸前的衣襟,聲音突然軟下來,像只受傷的幼獸︰"那你能不能抱抱我?我好累......我不要看到她了。"說著,她將臉埋進他的肩頭,發間殘留的惑心香與血腥氣交織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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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夙朝幾乎是踉蹌著起身,玄色龍袍掃過滿地狼藉,將康令頤穩穩抱在懷中。他的手掌輕輕拍著她的後背,語氣溫柔得近乎討好︰"朕抱你,這就訂票。你別生氣,更別恨朕......"
"我要跟沈赫霆一起去。"康令頤突然抬起頭,鳳眸里還含著淚,卻已染上幾分銳利,"你昨天晚上去沈赫霆的別墅了?"
"對!"蕭夙朝眼神一亮,連忙說道,"朕給你送了你最愛吃的餃子,還有新鮮的青提。你吃了嗎?是不是熱著吃的?有沒有涼了再吃?胃呢,疼不疼?"他一連串的追問,帶著久違的小心翼翼。
康令頤別過臉去,睫毛在眼下投出細碎的陰影︰"胃不疼,心疼。你欺負我。"她的聲音悶悶的,帶著難以掩飾的委屈。
蕭夙朝心頭猛地一揪,將她摟得更緊︰"惑心香每次發作只有十五分鐘,而且只有一次發作的機會。今天為什麼會發作,朕真的不知道。"他的聲音里染上幾分焦急,"你別走好不好?朕一定查個水落石出。"
康令頤突然用力推開他,轉身背對著他,銀甲護腕在晨光中泛著冷光︰"我生氣了,我不要理你了!"
蕭夙朝立刻從身後環住她,下巴抵在她發頂,聲音近乎呢喃︰"朕不是有意的,真的沒想傷你。乖寶貝兒,朕會彌補,什麼都依你......"
"你是要重新追我嗎?"康令頤突然輕笑一聲,帶著幾分嘲諷,"可是赫霆說,要把我重新養一遍。"
"咱們不離婚!"蕭夙朝扳過她的肩膀,目光灼灼地盯著她的眼楮,"朕也去米蘭,陪你看時裝周。昨天晚上去找你之前,朕就已經恢復神智了。從昨天到現在不到二十四小時,朕真的沒踫過她,你信朕好不好?"他拉起她的手,按在自己頸側的抓痕上,"你摸摸,這是前幾日你與朕親熱時留下的,你忘了嗎?"
康令頤的指尖微微顫抖,鳳眸里閃過一絲動搖︰"你真的沒踫她?真的沒跟她同床共枕?"
"你問顧修寒!"蕭夙朝立刻掏出手機,"朕現在就給他打電話。"他的聲音里帶著破釜沉舟的決然,"令頤,如果你願意再信我一次......"
康令頤垂下眼簾,長長的睫毛遮住眼底翻涌的情緒︰"如果你沒有......我還是可以考慮要你的。"她突然抬起頭,眼中泛起淚光,"可是你太讓我傷心了,我想發脾氣,想把這些委屈都還給你!"
蕭夙朝將手機免提打開,屏幕上"顧修寒"三個字在陽光下泛著冷光。他緊緊攥著康令頤冰涼的手,指腹輕輕摩挲著她腕間的銀甲邊緣︰"想發脾氣就沖朕來,電話通了。"
"你不是談合作了嗎?"顧修寒的聲音從听筒里傳來,混著文件翻動的沙沙聲。
康令頤深吸一口氣,指甲無意識掐進蕭夙朝掌心︰"嗯,他在我這兒。"她頓了頓,眼尾的珍珠淚痣微微顫動,"我想問問你,他有沒有踫過慕嫣然?"
電話那頭突然傳來紙張摔在桌面的脆響。顧修寒的聲音拔高︰"沒!他昨天晚上批完折子就去找你了,守了你整整一夜,早上七點才回來,跟我擠在休息室睡的!"他似乎怕不夠說服力,又補充道,"早上九點他把我薅起來,讓我替他批折子,那時候才跟慕嫣然說了幾句話。我對天發誓,絕對沒有逾矩!"
康令頤緊繃的肩膀突然松懈下來,聲音里帶著不易察覺的哽咽︰"謝謝。"
"謝什麼!"顧修寒爽朗的笑聲傳來,"對了,米蘭那邊沈赫霆可能去不了了,我哥突然找他有事。"他語氣一轉,帶著幾分調侃,"今晚組個局?我、你、蕭夙朝,再叫上謝硯之、祁司禮他們,獨孤徽諾、凌初染、時錦竹、舒兒都來,大家聊聊天?明天正好一起去大理?"
"赫霆跟我說了。"康令頤望向蕭夙朝,見他眼底映著自己的倒影,睫毛上還沾著未干的水珠,"好。"
"我還不知道你想問什麼?"顧修寒突然壓低聲音,"是不是想問蕭夙朝和慕嫣然有沒有同床共枕?"
康令頤咬著下唇輕輕"嗯"了一聲。
"絕對沒有!"顧修寒斬釘截鐵的回答讓蕭夙朝的呼吸都停滯了一瞬,"行了,我在公司忙著呢,先掛了!"
"滴"的一聲,通話結束。康令頤的指甲松開蕭夙朝掌心的紅痕,突然撲進他懷里,聲音悶在龍袍里︰"隕哥哥抱抱......我想你。"
蕭夙朝緊緊環住她顫抖的身軀,下巴抵著她發頂,聲音沙啞得厲害︰"好,朕抱,朕抱......"他的手掌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像哄著受驚的幼獸,"苦了你了......"殿外的雨不知何時停了,一縷陽光穿過琉璃窗,在兩人交疊的影子上鍍了層金邊。
叩叩叩——殿外突然響起輕快的敲門聲,江陌殘的聲音混著幾分揶揄飄進來︰"陛下,您這甜蜜約會,我們是不是該放個假沾沾喜氣呀?"
康令頤剛把臉埋進蕭夙朝懷里,聞言猛地抬頭,鳳眸掃過緊閉的殿門︰"不許!江陌殘,你給我加班!慕嫣然鬧出這麼大動靜,你沒盯好她,休想放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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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陛下!屬下一肚子冤枉啊!"江陌殘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哭腔,"自從半個月前酒吧里慕嫣然把水潑到您身上,蕭帝就親自下令讓屬下24小時盯著她!我已經連軸轉了整整半個月,眼楮都快睜不開了!"
蕭夙朝無奈地輕笑一聲,摟著康令頤的手臂緊了緊︰"朕下的命令,看來還是不管用。"
"女帝!屬下也想放假!"洛紜的聲音跟著響起,帶著小心翼翼的試探。
康令頤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蕭夙朝胸前的龍紋,語氣松緩下來︰"準了。放三周假,讓整個宗門都好好歇歇。"
"夠夠夠!太夠了!"洛紜的聲音里溢出驚喜,"那工作怎麼辦?"
"朕每天發群里布置任務,保證不會讓你們閑著。"康令頤唇角勾起一抹促狹的笑,"這些工作先存著,等開工再說。"
"陛下您就饒了屬下吧!"洛紜哀嚎著,"您都不知道,您不在青雲宗的日子,時閣主天天批斗我!每次都說"洛紜你趕緊讓你家主子回來放假!她在蕭夙朝懷里歇著,我跟獨孤徽諾在青雲宗累死累活",叨叨得屬下耳朵都要起繭子了!"
康令頤被逗得輕笑出聲,抬手拍了拍蕭夙朝的胸膛︰"就這麼定了,工資照發,每人再加三百。"
"好 !謝陛下!"洛紜的腳步聲歡脫地遠去。
康令頤從桌上抽出一份合同,啪地拍在蕭夙朝掌心︰"出去鬧,這兒是辦公室。你把這個簽了。"
蕭夙朝掃了眼合同條款,挑眉將她圈在懷中︰"不出錢不出力不出人,朕直接把這三個億送你得了,何必這麼麻煩?"
"我不!"康令頤仰起臉,指尖戳著他的胸口,"我就要你簽字。看著你一筆一劃,才踏實。"
蕭夙朝望著她眼底狡黠的光,無奈地勾起唇角,執起她的手按在合同上︰"好好好,朕簽字。只要是你要的,朕都給。"筆尖落下的瞬間,墨跡在宣紙上暈開,如同他此刻再也藏不住的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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