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起點是‘院聘’,但平台和機會是實實在在的!
工作期間,學院或學生處會全力支持她報考咱們交大數學學院或高等教育研究院的在職碩士,比如學科教學(數學)、應用數學或者教育管理方向。
學費、導師資源,學校會給予傾斜性支持。
等她積累了足夠的一線教學或輔導經驗,再拿到交大的在職碩士學位, 這就具備了很強的競爭力。
未來,無論是通過相對內部化的考核轉聘為有編制的‘實驗技術崗’(負責數學實驗室、教學輔助系統管理)、‘輔導員崗’(需要有學科背景和學業輔導經驗),還是參加面向社會的公開招聘應聘講師(承擔公共課教學任務),都具備了扎實的基礎和名正言順的資格!
這才是真正立足長遠、發揮專長、合情合理合規的成才之路!
陳總,你覺得如何?”
楊懷瑾立刻心領神會地接話,充滿贊賞︰“校長這個安排太妥當了。
既完美匹配了陳倩的數學專業和寶貴的師範技能,又把她放在了最能發揮特長、最能積累高校工作核心經驗的位置上。
教學助理或學業輔導員,這是進入高校體系非常好的起點,尤其是對有師範背景的人來說,簡直是理論與實踐結合的最佳練兵場!
一邊工作,一邊在職深造,等碩士到手,經驗和學歷雙豐收,未來的路就寬了!
這比直接給個虛職強百倍!
陳默啊,這才是對人才負責任的態度!”
副校長也笑著點頭︰“是啊,陳總。
交大對基礎教學和學業幫扶越來越重視,這些崗位需求量在增長。
陳倩的專業背景和師範訓練,正是我們急需的補充力量。
在政策框架內,對有突出貢獻校友的親屬,結合其專業特長給予一個能發揮作用的平台和後續發展的支持,于情于理于學校發展,都是多贏之舉。
校長這個方案,我看非常可行。”
好家伙,陳默暗嘆一句好家伙。
你們三人是輪流進攻是吧,主打一個你方唱罷我登場。
實際上如果沒今天這一出,他已經準備把妹妹塞到一個私立中學當老師去。
但李校長給規劃的這條路確實寬了不少,陳倩真要進了交大工作,後面都是水到渠成的事。
今天坐的這一桌不是校長就是院長,還需要擔心後續的“轉聘”?
包廂里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陳默身上。
窗外的浣花溪水聲隱隱傳來,林雨晴看到陳默的指尖在敲擊桌面,知道是自己老板正在考慮的“習慣”。
他臉上依舊是那種波瀾不驚的沉穩,哎,也不知道妹妹到底怎麼想。
罷了,無論妹妹怎麼想,這邊的該感謝人家的地方還是要感謝的。
陳默緩緩抬起頭,目光掃過李延年充滿期待和“誠意”的臉,掠過楊懷瑾滿是欣慰和鼓勵的眼神,最後定格在窗外流淌的、倒映著城市燈火的浣花溪水。
他端起面前那杯一直沒怎麼動的茅台,清澈的酒液在精致的水晶杯中微微晃動,折射出頭頂璀璨吊燈的光芒。
“李校長,”陳默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帶著真摯的感激,“楊老師,還有各位領導。感謝母校對我深重的關懷和厚愛。這份情誼,陳默銘記在心。”
他站起身,雙手鄭重地捧著酒杯,身體微微前傾,姿態放得極低,杯沿穩穩地低于李延年的酒杯︰“為母校的栽培,為校長和各位領導的周全考量。我敬大家一杯!”
一杯酒入喉,熱辣滾燙。
陳默放下酒杯,繼續開口道,“畢竟是小妹人生的第一份工作,我回家和她商量一下,當然我個人非常希望陳倩能有機會在交大這方沃土上學習、成長、貢獻自己的力量...”
“好!好!好!” 李延年開懷大笑,一連說了三個好字,心中的石頭徹底落地大半。
同樣站起身,酒杯與陳默的杯子用力相踫,發出清脆悅耳的回響,“一家人不說兩家話!陳倩如果來了交大就是我們交大的孩子!來,滿飲此杯!”
楊懷瑾、副校長、校辦主任等人也紛紛起身,笑容滿面地舉杯相慶。
包廂里洋溢著一種心照不宣的、目標達成的熱烈與融洽。
林雨晴適時地為眾人重新斟滿美酒,動作輕盈而專業。
後續的談話變得輕松而愉快。
李延年興致勃勃地描繪著華興與交大未來合作的美好藍圖,共建“華興交大智能計算聯合研究院”的構想,細節豐滿,熱情洋溢。
陳默則恰到好處地回應著,承諾會指派得力干將盡快與校方對接細節,推動合作實質性落地。
宴席在賓主盡歡的氛圍中走向尾聲。
陳默以明日還有重要集團會議為由,婉拒了後續活動的邀請。
李延年親自將他送到“浣花溪畔”古色古香的大門口。
初夏的夜風帶著錦江水汽的微涼,輕輕拂過。
“李校長,楊老師,留步。” 陳默在大門前站定,再次與李延年和楊懷瑾用力握手告別。
他的手掌溫暖而有力。
“陳總慢走!合作的事,母校這邊隨時等你指示!” 李延年笑容可掬,用力回握。
“陳默,常回來看看。實驗室的學弟學妹們,可都盼著听你的講座呢。” 楊懷瑾眼中滿是不舍與驕傲。
送走林雨晴後,陳默便打算獨自散步回家。
摸著微微發暖的肚皮,聚會桌上的熱鬧還在耳畔回響,杯盤踫撞的余溫似乎還留在指尖。
可當他一腳踏進夜色里,便被蓉城夏夜特有的潮熱裹了個嚴實。
拐向浣花溪的路上,路燈亮起昏黃的光暈。
街邊燒烤攤的油煙混著冰鎮啤酒的麥香飄來,幾個晚歸的食客還在劃著拳,聲音隔著馬路都透著股熱辣勁兒。
腳下的柏油路還殘留著白日的滾燙,透過鞋底傳來溫吞吞的熱度。
樟樹的葉子在路燈下泛著油光,偶爾會被夜風吹得亂晃,卻沒帶來半分涼意,反倒是把藏在葉間的蟬鳴抖落了出來。
那蟬可能是也喝了些夏夜的熱氣,叫聲都帶著幾分慵懶的沙啞。
一走進浣花溪公園的石拱門,家就越來越近了。
公園的湖面上浮著幾片被晚風吹落的荷花瓣,而岸邊的柳樹垂得更低了,長長的枝條幾乎要蘸到水面,在夜風里輕輕搖曳。
也不知道家里人知道陳倩可以進大學工作會是什麼反應。
想到這里陳默的腳步都不由得加快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