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這麼淡定？”五條悟彎腰湊近，墨鏡滑到鼻尖，六眼在昏暗室內泛著幽藍冷光。
與幸吉沒有躲閃，他清楚的知道對于六眼來說一切想要掩蓋自己的行為都是枉然。
“嗯……”少年有些淺淡的眼睫顫了顫，顫了顫，繃帶下的嘴角扯出苦笑。
“既然已經敗露了，任你們處置就是。”
無論是就地格殺還是交給總監會那些大人都可以。
無論如何，私聯詛咒師和咒靈甚至還與他們定下束縛的確是他的過錯。
哪怕因為真人的死亡導致束縛消散，但是此前作為“定金”的部分消息的確是他透露出去的。
包括姐妹校交流會的具體時間、地點，也就剩下作為尾款的布防還沒來得及說，這也是那群人特意挑選在比賽開始後入侵的原因。
不過交給總監會的下場，他大概也能猜到。
畢竟他現在的這套維生設備也是由總監會提供的。
包括他現在操縱的那個機器人。
那樣的關節靈活度和變形能力都是由金錢堆砌出來的成果。
雖說這些年他做任務也積攢了不少的積蓄，但是真要研究起機器人的話是絕對不夠的。
那需要長久的大額的支出，還要有專門的研究團隊才能夠有結果。
也因此，每一次對他的身體進行例行檢查的時候，他們也會取走一部分頭發或者血液。
如果這一次他當叛徒的事情被揭露出來的話，要麼是淪為實驗研究體，要麼就是成為他們手底下見不得光的刀。
也或者，二者兼備。
與幸吉有些百無聊賴地低垂著頭，不吝于用各種惡毒的想象揣測總監會的那些高層們。
五條悟歪歪腦袋，像發現新大陸似的︰“你憑什麼認為，我會便宜總監會那些老橘子爛橘子？”
他以為自己和總監會不合已經是眾所周知的事情了。
五條悟長臂撈過蹲在地上好奇地戳戳數據線的小光之子，垂下腦袋和它對視︰“難道我討厭他們討厭的還不夠明顯嗎？”
與幸吉︰？
他在跟誰說話？
不er，這個白發黑皮的小人又是哪里來的？
剛才怎麼沒發現？
光崽仔細思考了一會兒，搖了搖頭︰“沒有啊！悟的喜好明明很明顯很好懂啊！”
“討厭得超——明顯的！”
“那就是有人造謠！”五條悟一錘定音。
夏油杰無語地瞥他一眼，誰敢造你謠啊？
你也不看看自己平日里雖然會對著總監會各種陰陽怪氣，但是他們交代下來的事情你不還是一個不落地完成了？
見個面還會十分沒有邊界感地把手打在人家肩膀或者腦袋，偏偏那群老東西還要端著架子假笑，自詡身份維持著表面的體面與和平，更不會在有外人在場的時候公然表明他們咒術界最高組織和最強不合。
誰來不得夸你們一句相愛相殺的典範？
自己能不能有點數？
光崽不贊同地搖搖腦袋︰“才不是啊！”
“明明是那些壞蛋的問題啊！”
悟的喜好明明就一直擺在明面上，偶爾還會去總監會幫忙來一次“大掃除”。
那些壞蛋願意維持虛假的體面，仗著悟不會枉顧那些無辜者的性命肆無忌憚地指使著他全國各地到處飛，甚至還要國內國外到處飛，幾乎全年無休。
007也不過如此了！
好在現在有了乙骨憂太幫忙接手國外的任務，又有了夏油杰幫忙謀劃，這才得來了現在的閑暇。
“他們太壞了，都在欺負悟！”
五條悟欣慰地抱住小光之子蹭了蹭。
果然還是自己的崽心疼自己。
夏油杰冷笑一聲，是啊，既然這樣那招攬咒術師滲透總監會的事讓你來？
……
“機械丸？”
“你怎麼站在這里不動了？”
少女清亮的聲音響起，房間內的電子屏幕上出現了一個淺藍色長發的少女。
她歪著頭，雙手背在身後從下方探身望向呆立原地的機器人。
與幸吉呼吸一滯，有些慌亂地試圖切斷聯系。
但屏幕另一邊的機械丸卻已經下意識追尋著女孩的面龐，綠色電子眼微微轉動，不動聲色的調整著重新聚焦在少女臉上。
“……沒什麼，抱歉。”
微微有些死板的機械音帶著些微歉意。
三輪霞︰鎭？
抱歉什麼？
三輪霞困惑地眨眨眼，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機械丸似乎是為剛才沒有搭理自己的事道歉，隨即笑開︰“啊？不用抱歉啊。”
她自然地站到機器人身旁，“那我陪你站一會兒？剛好消消食嘛。”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是感覺機械丸一個人站在這里好像有點不開心的樣子。
然後她開始說起剛才自己吃的早飯量大管飽味道還很好，味增湯似乎是出了新配方超好喝，說起在東京網紅甜品店買回來的小蛋糕雖然有些小貴又是如何美味……
少女輕柔的聲音順著微風傳到機器人的耳中，也透過音響毫無保留地傳遞到房間內的幾人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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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條悟眯了眯眼，而後恍然大悟似地擊掌︰“啊！是那個找我簽名的小粉絲！”
拿著不知道從哪里得到的他的帥照小心地問他可不可以給她簽個名，甚至兩人還合照了來著。
夏油杰笑了笑，調侃道︰“看來某人魅力不減當年。”
當事人五條悟還沒什麼反應，小光之子率先揚起下巴哼哼唧唧起來。
“那是！悟超帥超級好的！”
“我就說了，我們都超級喜歡悟的！”
或者說這樣一個強大又美麗的人，沒有人會一點都不為之觸動吧？
或許是崇拜、或許仰慕、或許是敬佩，也或許是嫉妒、是恨。
刻在骨子里的慕強得到了明確釋放的目標，強大到仿佛一切不入他眼的六眼神子天然為他們展示了什麼是極致、什麼是最強。
弱者崇拜他如神明、仇敵憎恨他如惡鬼。
而對于與他接觸過的人來說，卻又是另一種感受。
你想象一下一只站在食物鏈最頂端的白色大貓，他高傲又矜貴，天然的高高在上，卻又會十分自來熟地在閑暇時蹲在樹干上用尾巴逗你玩。
哪怕這不過是一時興起，對于普普通通的芸芸眾生來說，他們很難不去回憶大貓的尾巴會有多麼粗壯，皮毛有多麼柔順漂亮。
光崽正沉浸在“監護吹”的激情中，余光突然瞥見與幸吉——數據線泛著冷光，營養液微微晃動，簡直像科幻片里的改造人實驗室！
“好酷……”它不自覺地小聲嘀咕。
雖然有些抱歉對于他人的痛苦如此輕率地發出感嘆，但是看起來真的很酷鎭！
與幸吉的睫毛猛地一顫，卻又很快恢復如常，顯示屏“滋啦”閃爍兩下，驟然黑屏。
夏油杰的目光似笑非笑地掃過被繃帶纏滿全身看不出情緒的少年︰“和同期關系不錯？那她知道你做的‘好事’嗎？”
五條悟實時翻譯︰“你家小女朋友知道你是二五仔嗎？”
夏油杰︰……？
他剛才說的是這個嗎？
“不，不是女朋友。”與幸吉眼眸中閃過慌亂，“而且，我的同伴們，他們什麼都不知道，都是我一個人——”
“哦~不知道啊。”五條悟懶洋洋地打斷，他可懶得听他車 轆似的翻來覆去求饒的話。
當初大鬧總監會的時候，他早听膩了。
突然，六眼術師俯身湊近，聲音甜得像摻了蜜︰
“少年~你渴望力量嗎？”
白發青年聲音帶著蠱惑，一字一句為他描繪著他夢想中的場景。
“你希望重新擁有健康的軀體光明正大走在自己同伴身邊嗎？”
“你願意為此付出代價嗎？”
“你……要簽訂契約成為魔法少女嗎？”
與幸吉︰……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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