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收起你們那可笑的武器和力量,跟我進去,接受議會的審判。”
“這是你們最後的機會。”
第三長老的聲音在混沌虛空中回蕩,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他相信,在親眼見證了永恆法庭的偉大之後,這些來自低等文明的凡人,應該已經徹底喪失了反抗的勇氣。
然而,就在他等待著眾人屈服的時候,一個平靜而淡漠的聲音,卻打破了這里的神聖與威嚴。
張玄看著眼前那宏偉壯觀的永恆法庭,看著那十二把散發著恐怖威壓的王座,臉上非但沒有任何敬畏,反而露出了一絲玩味的笑容。
他嘴角微微勾起,用一種仿佛在評價路邊攤販的語氣,淡淡地開口說道︰
“這就是時間議會的老巢?”
“嗯……”
“看起來,倒是挺有排場的。”
張玄那淡漠中帶著一絲玩味的話語,如同九天之上落下的驚雷,狠狠地劈在了第三長老那由星光構成的臉上。
排場?
區區凡人,竟然敢用排場這種詞來形容至高無上的永恆法庭?
這已經不是狂妄了!
這是對整個時間議會,對所有時間法則的終極褻瀆。
“你……你找死。”
第三長老的虛影劇烈波動起來,聲音中壓抑著滔天的怒火,他幾乎要忍不住當場出手,將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凡人徹底從時間線上抹除。
但他終究還是忍住了。
因為理智告訴他,自己……可能不是對手。
而且,既然已經將這個狂徒引到了總部,那接下來就不是他一個人的事情了。
議會中那一位位沉睡了無數紀元的老怪物們,絕對不會容忍這種挑釁。
這個人類,死定了!
“哼,希望你的嘴巴,能一直這麼硬。”
第三長老冷哼一聲,不再多言,轉身化作一道流光,朝著那宏偉的建築群飛去。
他要親眼看著,這個狂徒是如何在永恆法庭的無上威嚴下,被碾成齏粉,跪地求饒。
張玄對此毫不在意,只是嘴角噙著一抹淡淡的笑意,邁步跟了上去。
他所創造的那片“絕對安全區”,也如同一個無形的移動神國,載著王也等人,平穩地跟隨著第三長老,駛向了那片混沌中央的宏偉神庭。
當他們真正靠近永恆法庭時,眾人才更加真切地感受到了這里的恐怖與宏偉。
構成建築的每一塊白色晶石,內部都仿佛蘊含著一個完整的宇宙在生滅。
連接著不同殿堂的能量虹橋,其本質竟然是被強行扭曲和固化的時間長河。
走在上面,甚至能看到無數文明的興衰在腳下一閃而過。
“我靠……”
張楚峴再次忍不住爆了粗口,他看著腳下那條流淌著無數歷史畫面的河流,感覺自己的腦子都快不夠用了。
“這……這地方也太夸張了吧,感覺像是神話中的天宮一樣。”
他艱難地說道,每一個字都帶著深深的震撼。
以前在故事里听到的什麼天庭、神國,跟眼前這地方一比,簡直就像是鄉下的茅草屋。
王也的臉色也是一片凝重,他腳下的奇門盤瘋狂旋轉,但卻根本無法解析這里的任何一絲一毫。
“不是像……”
王也的喉結滾動了一下,聲音干澀地說道,“這里……就是神話的源頭。”
“我甚至懷疑,不同宇宙文明中所有關于天國、神界的想象,其原型都來自于這里。”
“這里的存在,已經超越了我們能理解的任何維度。”
馬仙洪更是徹底放棄了分析,他呆呆地看著周圍的一切,喃喃自語︰
“純粹的時間能量……被塑造成了實體物質……”
“時間法則……被編織成了建築的基石……”
“這……這違背了宇宙中所有已知的物理定律……不,應該說,這里本身,就是定律。”
在第三長老的帶領下,眾人穿過了一道由純粹時間能量構成的巨大門扉,正式進入了永恆法庭的內部。
內部的空間,比外表看起來還要宏偉億萬倍。
抬頭望不到穹頂,低頭看不見盡頭。
一條條由光陰之力鋪成的道路,通向無數個不同的時空維度。
道路兩旁,懸浮著無數個巨大的水晶球,每一個水晶球里,都封印著一個完整的世界,或者是一段被截取的重要歷史。
“這些是時間標本。”
第三長老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炫耀和冷漠,“是議會認為有研究價值,或者對時間線有重大影響的事件,被我們從原來的時間線上完整地剝離了出來,封存在此。”
眾人聞言,心中不禁升起一股寒意。
將一個完整的世界,一段完整的歷史,當成標本一樣封存起來?
時間議會的手段,果然是霸道和殘忍到了極點。
“哼,一群沒見識的螻蟻。”
第三長老看著眾人那震撼又恐懼的表情,心中稍微找回了一絲優越感。
他繼續在前方帶路,穿過了一道又一道看似無形的屏障。
“這是‘因果律屏障’,任何不具備時間神性的存在,一旦觸踫,就會被自身的因果業力反噬,瞬間化為虛無。”
他又指向一個不斷變幻位置的走廊。
“這是時空迷宮,由上億個空間斷層疊加而成,沒有議會的指引,就算是主神級別的存在,也會永遠迷失在里面,直到被空間亂流撕碎。”
第三長老每介紹一處,都充滿了高高在上的傲慢。
這些在外界足以作為終極殺器的陷阱和禁制,在這里,卻只是最基礎的安保措施。
他本以為,這些介紹足以讓身後那群凡人嚇得屁滾尿流。
然而,他回頭看去時,卻發現自己錯了。
王也、張楚峴等人雖然臉色凝重,但眼中卻沒有絲毫的恐懼,反而更多的是一種……同情?
是的,同情。
他們在同情自己。
因為無論第三長老口中的禁制有多麼恐怖,多麼無解,張玄所創造的那個時空屏障,都只是輕而易舉地穿了過去。
所謂的因果律屏障,在接觸到張玄的屏障時,就像是冰雪遇到了烈陽,瞬間消融,連一絲波瀾都沒有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