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燦燦突然開口說出這句話以後，可能又馬上覺得很不合適。
“算了。當我沒說。這是我的事兒，與你無關。”黃燦燦搖搖頭，擺手。企圖把剛才的話收回。
可這句話，已經被陳凡給听到了，怎麼可能收得回。
陳凡沒有第一時間說話，只是眼楮盯著黃燦燦。
他覺得他看的出來，黃燦燦並不是那種想騙他錢的人，而是真的遇到了麻煩。
黃燦燦又是他在編織袋廠遇到的關系最好的朋友，起碼是他最想親近的人。不想因為一個這樣的問題就失去這個朋友。
所以陳凡思考了片刻後，還是大大方方的說道，“燦燦姐。你別這麼說。我也沒說不幫你。你可以先跟我說說，到底是因為什麼事兒嗎？”
陳凡的情緒很穩定，說話的語氣也很平淡，沒有夾雜其他的感情。
黃燦燦有些意外的抬頭看了陳凡一眼，卻反問道，“我剛才那麼說，你不覺得我是想圖你的錢才跟你走近的嗎？”
“沒有。真的沒有那麼想，而且你也不是那樣的人。”陳凡篤定的說道。
看著陳凡那一臉認真的表情，黃燦燦心底不由得產生了一絲暖意。
別看黃燦燦平時大大咧咧的，可真正的朋友也沒有幾個。
有些心里話，她也不會跟別人說。
她也總是習慣一個人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才展露出來自己最真實的樣子。
而且她現在有一種預感，她覺得眼前的陳凡，只要她稍加用心，肯定可以讓陳凡對她自己服服帖帖的，這是一定的。
所以在陳凡的追問下，黃燦燦沒有著急回答，而是重新給她自己和陳凡都倒滿了白酒，舉杯說道，“來吧。再干一杯。然後我跟你說說。”
听到黃燦燦終于是想跟自己說心里話了，陳凡也特別激動，端起酒杯跟黃燦燦輕輕的踫了一下，然後一飲而盡。
火辣辣的白酒，再一次順著陳凡的嗓子往下走。
黃燦燦也皺著眉頭，趕緊吃了口菜。
兩小杯白酒下肚，倆人明顯都感覺到身上有了一絲暖流。
吃過菜後的黃燦燦先是嘆了口氣，然後才慢條斯理的說道，“其實吧。這些事我從來都沒跟人說過。我都是自己一個人憋在心里，自己一個人承受！”
“我在老家的情況，你應該也知道了吧？我孩子他爸已經沒辦法工作了，每天還吃藥，孩子也要上學。我婆婆身體也不好，也是要吃藥。家里大大小小的開銷都要靠著我的工資來維持。就這樣的生活已經很緊張了，可你知道不知道，我孩子他爸，最近還染上了賭博！”
黃燦燦在把話說到了這里的時候，臉色都變得漲紅起來，有些氣憤。
陳凡就像是一個听眾，很認真的听著黃燦燦的故事。
黃燦燦則是繼續說道，“這件事，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他把家里的老房子都抵給了人家，借了點錢，結果又給輸了。後來人家找到家里，說不還錢，就讓我們一家搬出去。”
“你說，他怎麼就那麼混蛋。自己掙不來錢，靠我養活著，還要跟人家賭博。他是不是瘋了？他就沒有考慮過，我一個女人支撐著這一大家子，有多麼的不容易！”黃燦燦氣的眼楮通紅。
陳凡在剛剛听到黃燦燦說她丈夫已經把老房子抵出去的時候，心里就跟著緊張起來。
陳凡趕緊問道，“那現在呢？沒地方住了嗎？”
“有，沒搬走。”黃燦燦無奈的苦笑著說，“我知道了這件事以後，專門給人家債主打電話聊了這件事。他們也都知道我家的情況。說白了，我孩子他爸賭博，估計也是被這些人給坑了，他們心里也有數，就算是把我們全家都逼死，他們也拿不到錢。”
“所以我就跟他們談，利息我不可能給，我也沒錢給。至于那些本金，我可以還。但是我要每個月幾百塊幾百塊的給，多了我也給不起。他們要是答應，就這樣辦。要是不答應，我就一分錢也不給，他們愛怎樣就怎樣，如果非得要把人趕出去的話，那就全家上吊，看他們怎麼收場！”黃燦燦說到這里的時候，眼中閃過一絲恨意。
這一句話，倒是把陳凡說的給嚇了一跳。
陳凡震驚的說，“全家上吊。這怎麼能這麼干。這是誰說的，你嗎？”
黃燦燦咬牙沉重的點頭說，“對。我說的。我也就是說給那個債主听的。他在我們當地也屬于那種地痞。我要是不以死相逼，他怎麼可能答應我的要求？就我這麼說了，我婆婆她們還跟我生氣，說我不管家里，還想逼死全家，給我罵了一頓！”
“讓你說，陳凡。她們這樣對我，這個錢我還著有意思嗎？我如果不是為了孩子，我肯定一分錢不還！”黃燦燦氣憤的說完，直接倒了一杯酒，自己喝了下去。
陳凡見狀，也趕緊陪了一杯。
黃燦燦把她心里的話都說了出來，雖然心里舒服了一點，可問題得不到解決，依然是心里很煩。
陳凡嘆了口氣，安慰說，“燦燦姐。你別著急。這件事慢慢來，都能還的清的。咱們廠里賺錢不是多嗎？你少給家里點生活費，多還點外債，也快吧？”
“快不了。他欠了人家三萬塊錢。三萬塊錢啊！”黃燦燦顫抖的伸著手指對陳凡說。
陳凡也吸了口冷氣，黃燦燦要一個人養著全家，還要還債。
三萬塊錢的賭債，這要還多久？
陳凡對于這種事情確實也是無能為力，也不知道該怎麼勸了。
如果讓他出錢的話，他願意倒是願意幫助黃燦燦。可問題的關鍵是，他現在也沒有錢呀。
所以陳凡就一直陪著黃燦燦喝酒，勸她看開點。
幾杯酒下肚，黃燦燦有些飄了，眼神和動作都不協調，話也多了起來，但全都是抱怨的話，時不時的還聲音很大的罵幾句髒話。
倆人喝了一瓶白酒，外帶幾瓶啤酒。
一頓火鍋也沒吃完，酒卻喝了不少。
眼看著黃燦燦喝醉了，陳凡自己也有些迷糊，他便搖晃著站起來，走過去攙扶著黃燦燦說，“走，走吧燦燦姐。再不走，咱們待會回不去了。我也暈了！”
黃燦燦迷瞪的看著陳凡，嘿嘿醉笑了幾聲說，“走？你想帶我去哪？我可告訴你啊，告訴你啊陳凡。你想佔我便宜，門都沒有。除非，除非你每個月幫我還點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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