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李明達母親那副表情，陳靜依舊是報以微笑的回應。
在來的路上，陳靜早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甚至幻想過無數次再見到李明達母親時候的場景，她早已經想好了，不管對方什麼態度，自己都要客客氣氣的，也希望通過努力去改變李明達母親的態度。
進到屋里以後，李明達笑著說，“媽。小靜給你買衣服了。”
陳靜笑著把手上的衣服拿起來，走到李明達母親面前說，“是啊阿姨。馬上過年了，我和明達一起給你選了一身衣服，您去屋里換一下試試，看看合身嗎？”
听到兩人的話，李明達母親並沒有露出多高興的笑容，只是禮貌性的笑了一下，然後說，“不用給我買衣服，我有衣服穿。浪費這個錢干什麼呀！”
听著李明達母親的語氣，似乎是在嫌棄亂花錢。
陳靜趕緊賠笑說，“沒事阿姨。馬上過年了，給您買身衣服也算我們的一點心意。您試試吧，看看合身嗎？”
李明達也跟著說，“是啊媽，你快去試試。對了，咱們中午吃什麼？”
陳靜馬上接話說，“阿姨想吃什麼？我一會去做。”
李明達母親這才接過陳靜手里的衣服，但並沒有進屋去試，只是看了一眼，便抬頭埋怨的看著李明達說，“這衣服不便宜吧？你在外面賺錢不容易，還給我買這麼貴的衣服干什麼？”
李明達母親話里話外的意思，明顯是覺得這買衣服的錢是花的李明達的。
不過這也確實是事實，陳靜心里泛起一絲失落，臉上卻依舊是保持著笑容。
李明達討好的對他母親說，“媽，我們賺錢不就是為了孝敬你嗎？這可是小靜親自給你選的。她自己都沒有舍得買衣服，你快去試試！”
一听這話，李明達母親的眼里倒是露出一絲意外。
“閨女，你自己沒買衣服呀？”李明達母親的語氣緩和了一些。
陳靜笑著搖頭說，“沒有。沒事阿姨，我在廠里上班都是穿工作服，過年也不放假。買了也是穿不著，干脆就沒有買！”
听到陳靜的話，李明達母親反倒是嘆了口氣，然後又笑著說，“衣服不著急，一會再試。馬上就晌午了，吃什麼飯？想吃什麼？”
李明達說，“我都行。”
陳靜也跟著附和說，“是啊阿姨，我們吃什麼都行，看你想吃什麼呀，我來做！”
“沒事，那倒不用。回來了就好好歇著，我做飯就行了。”李明達母親笑了笑，抬頭意味深長的看了李明達一眼，然後說，“達子你過來一下！”
李明達下意識說，“怎麼了？媽！”
李明達母親說，“讓你過來就過來，平時又不回來，家里有點東西壞了，你看看你能不能修？”
一邊說著，李明達母親拉拽了李明達一把。
陳靜看著這一幕，心里有數，沒有故意跟過去。
因為她知道，李明達母親肯定是有事問他。
等到兩人離開以後，陳靜便和張小雨坐在客廳里等著。
屋里特別安靜，只有臥室牆上的一個鐘表一直滴滴答答的響著。
也不知道是不是李明達忘記關門，沒多大一會兒便听到李明達母親對李明達說，“達子。在外面干了一年了，存下錢了沒有？”
李明達笑著說，“有啊，肯定有。要是沒存錢，能想著結婚嗎？”
李明達是故意這麼說的，也是為了讓他母親安心。
可李明達母親壓根就不相信，語氣一沉說，“存了多少？你給我一千塊錢來。”
李明達沉默了一下說，“怎麼了媽？你要錢干什麼，家里是不是缺什麼東西了？”
“什麼都不缺！”李明達母親語重心長的說，“你現在不把錢給我一些，到時候你結婚娶媳婦，拿什麼娶呀？”
“別以為你媽老了什麼都不知道，你跟這個陳靜，是不是住在一起了？是不是你幫她養著孩子了？”李明達母親低聲質問。
對于自己母親的質問，李明達嘿嘿笑了笑，還是承認了。
但李明達卻是維護陳靜，對他母親說，“媽。小靜也在上班，每個月賺的錢我倆都放在一起用的。沒你想的那樣！”
李明達母親像是輕輕的打了李明達肩膀一下，語氣變重了一些說，“你傻呀。她倆孩子，跟你住在一塊，她掙的錢能夠嗎？還不是得靠你的錢養活孩子。你就傻吧，到時候一分錢剩不下，回頭給你說個媳婦都娶不起，我看你怎麼辦！”
直到這時，李明達才知道了他母親的意思。
李明達語氣認真的說，“媽，你說哪里了。我跟小靜就是想結婚的，回來順便問問你的意思。”
“問我什麼意思？我不同意。”李明達母親語氣堅決的說，“你怎麼就不開竅呢？你說你找什麼女的不好，非得找個離婚的，還帶了倆孩子。你這不是給別人養孩子是什麼？就算你倆真結了婚，不得要你倆自己的孩子？到時候仨孩子，你養得起嗎？”
“你呀！真是恨不得把你爹都氣的從地里爬出來！”李明達母親抱怨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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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自己母親對陳靜的意見這麼大，李明達也有些急了，直接說，“媽！小靜有什麼不好的，你看她對你不好嗎？她對我也特別好。就說這次，她自己都舍不得買衣服，給你和我都買了挺貴的衣服，離過婚怎麼了，我倆是真心相愛的，媽，你好好想想！”
見李明達對陳靜如此執著，李明達母親立馬就急了，“你這傻子。我沒說陳靜這閨女不好，她人是挺好的，媽感覺的到，人也長的俊俏。要是她沒離過婚沒孩子，媽一百個贊成。可話不是說回來了嗎？主要是她有孩子，有孩子你知道不？你要是真娶了她，以後有你後悔的！”
“今天我把話撂在這了，只要你媽我還活著，肯定不答應！除非等我死了，你愛娶誰就娶誰！今天吃完飯你趕緊讓她先回去，要不讓街坊四鄰看見，以後誰還給你說媳婦？還有啊，以後不許不跟我說就帶著她們回來，知道不？這麼大的人了，一點也不注意！”
“這要是街坊四鄰都傳開了，說你帶著一個離婚有小孩的回來，咱家的臉就都被你丟光了！”李明達母親狠狠地罵了李明達幾句。
兩人一人一句，也全然忘了陳靜還在客廳。
農村的房子原本隔音就不好，即便听得不是很清楚，陳靜也全都听到了。
李明達母親的每一句話，都像是一把刀子狠狠地戳在了陳靜的心窩。
人家都這麼說了，如果陳靜還不走，那豈不是沒臉沒皮？
人都是有自尊的，只是陳靜沒想到，李明達母親對她的意見會這麼大。
陳靜心里難過，非常的難過，非常的痛苦，甚至眼淚都不自覺的往下流。
听著李明達母子的對話，陳靜咬咬牙，一把拉起來張小雨的手說，“小雨，咱們走！”
張小雨不明白怎麼回事，只好是跟著陳靜往外走，直到走出大門，李明達和他母親都沒有察覺到，依然還在廚房里面爭辯。
外面很冷，寒風刺骨。
陳靜帶著張小雨，默默地流著淚，心底疼的厲害，一步步走向村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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