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我又何嘗不知……
可是這個崔玉言的身份,如果我們不盡力營救,你我二人今後都有性命之危啊!”
張家棟緊緊的捏著拳頭,只覺得自己腦門上的青筋都冒了出來。
听到這兒,【張三】只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不是等一下……
這事情怎麼就和自己有關系了?
難道就因為自己掛職的這個上海站副站長,崔玉言家里的人就要不問青紅皂白的找自己的麻煩嗎?
很快,他甩了甩腦袋。
在這個人吃人的社會里,什麼樣的三驢逼沒有。
【張三】直接直視著張家棟的眼楮,一臉凝重︰
“站長,現在問題的關鍵已經不是這個,而是……崔玉言掌握著上海站幾乎的所有落腳地點。
一旦他叛變,那對于上海站來說,將無異于滅頂之災。
這種時候,就算他爸爸是委員長,也不能再繼續耽擱下去了,總要趕緊商量出一個章程出來。”
對于這從天而降的禍事,【張三】實在是不好繼續說什麼。
本來局座讓他擔任上海站副站長是出于好心,但現在……這個好心搞不好就要把他搞死了……
“我……”
張家棟看著手表上的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現在日本人還沒有察覺到崔玉言的重要性,可一旦日本人知道了崔玉言的身份,將他從警察局轉移到保安局,他們別說是營救,連滅口的機會也不會有了。
“好吧,我同意了,干掉崔玉言。”
說出這句話,張家棟似乎被抽走了所有的力量。
看著他的狀態,【張三】無奈的嘆了口氣︰
“具體的行動就交給我,站長還是在後方等著我的消息吧。
另外,我在城南有一個采沙場,如果行動出現意外……你就帶著那些還沒有暴露的人暫時去那里避一避吧!”
說到這里,【張三】掏出紙筆,留下了一個電話號碼和地址,然後就拿著帽子,飛快的離開了茶樓。
……
時間不等人,離開茶樓之後,【張三】第一時間就在路邊找了個公用電話亭。
“喂,順風車行。”
沒多久,听筒里就傳來了劉學義的聲音。
“是我。”
【張三】沒有什麼掩飾,而是直接道︰
“派幾個人來,我在怡園路的一百零一號等你們。”
“好的好的,您請放心,我們馬上就派車過去。”
電話的另一頭,劉學義一邊掛斷電話,一邊慢慢的變了臉色。
最近租界和華界之間徹底被日本人的哨卡隔斷,所以……【張三】便在租界和華界都準備了幾個小型的後勤倉庫,以應對突發狀況。
這個怡園路一百零一號,就是一個儲存軍火裝備的倉庫。
再加上【張三】在電話里讓他找幾個人,這次的目的究竟是什麼,已經不言而喻了。
“老貝,來活了,你們得趕快去一下。”
站起身,劉學義快速的走出了辦公室,找到了在院子里打牌的貝三金幾人。
“又有活了,是日本人?”
貝三金眼楮雪亮,趕緊大步走了過來。
“不知道,你小子趕緊去就是了。”
一邊說著,劉學義不忘了在貝三金的屁股上補了一腳。
……
天色越來越黑,沒多久,貝三金等人就開著劉學義的小汽車來到了閘北區。
看到【張三】直接從地下室里拿出了幾把口徑嚇人的大家伙,幾個人都是不由張開了嘴巴。
“用過嗎?”
【張三】拿出的,自然就是新型的鐵錘火箭筒,有了這個東西……應該說也只有這個東西,才能人讓他們在路上成功截殺崔玉言。
“沒……不過我在靶場外面,見日本憲兵隊的人用過,難度應該不大。”
幾個人之中,為首的貝三金把那發射器放在手里顛了顛,然後就忽然充滿信心的點了點頭。
“那好,我現在就和你們說說行動計劃。
一會兒警察局大院里面應該會有車開出來,我們不管打沒打中,只要發射之後,就必須立刻拋棄掉所有裝備,撤離現場。”
對于這幾個人的身手,【張三】還算比較有信心。
尤其是上海這個地方,又是晚上,他不相信那些警察真能把他們抓住。
“實在不行的話……”
說到這里,【張三】嘆了口氣道︰
“如果真的發生了意外,你們可以向虹口方面轉進。”
“虹口……”
馬有田咧了咧嘴,摸了摸自己的光頭。
他雖然沒什麼智商,可是也知道,那邊是日本人的老巢啊!
“東家,咱是不是說錯了?”
馬有田左右看了看,確定自己沒听錯之後,眨了眨那雙牛眼問道。
“沒錯,就是虹口。
現在的上海已經和過去不一樣了……
實在不行的話,你們可以先潛入虹口甩掉追兵,其他的……就讓日本人自己去扯皮吧!”
【張三】想的很清楚,最近這段時間,憲兵隊在【大江鴻】和渡邊健次郎的領導之下,已經徹底放棄了緝拿抗日份子的任務。
與之相對的,他們更多的把精力放在了工廠和虹口區內部的防務上。
現在大多數人已經經歷了思想上的全方位轉變,和錢相比,聖戰算個錘子,天皇又算個錘子,至于武士道精神……多少錢一斤?
……
夜里,保安局。
姜尋已經回家休息了,只剩下野冢一郎正在值班。
鈴鈴鈴……
“莫西莫西……”
“滋滋……滋滋……”
听到電話里雜亂的聲音,野冢一郎還以為是電流聲。
“莫西莫西,請問你是誰?”
“滋滋……我找姜處長!”
電話那邊,是一個沙啞的嗓音說出的中文。
見此,野冢一郎也只好切換到中文,一邊用脖子夾著電話,一邊拿出紙筆道︰
“姜處長現在應該休息了,您有什麼事情直接告訴我也是一樣的。”
“滋滋……姜處長家里的電話是多少……”
野冢一郎皺起了眉頭,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情況。
一開始他只以為這聲音是電流聲干擾了通話,但現在,他已經大致能猜出來,對面的人應該是故意用報紙包裹住了听筒,從而干擾了說話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