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江鴻】所說的二期項目,听起來有點類似于幾十年後的房地產項目。
但是,這其實和房地產,並沒有太大關系。
早在一個月之前,【大江鴻】就試著和渡邊健次郎商量過,要在上海這地方,成立幾家大型的兵工廠,用于鑄造火炮,生產汽車零部件,甚至是生產戰斗機……
這樣的事情听起來困難,但其實,只要解除了外部危機,實現了對于上海的全面控制,那就基本上可以做到個八九不離十。
至于資金來源,那就簡單了,【大江鴻】可以說,這是歐洲和美國人投資建廠,用于應對之後的歐陸戰爭。
畢竟現在歐洲正在打仗,美國的技術工人價格又實在昂貴,轉移部分產能到上海,實現利益的最大化,這是完全有可能發生的事情。
但其實,現在的日本和1945年後的日本完全不同。
二戰之後的日本人,早就已經認命躺平,心甘情願做美國人的干兒子,而現在的日本面對美國,則是傲嬌蘿莉見到強行霸佔自己的色狼,又愛又恨。
簡單的說,就是這些人知道美國人的厲害,但卻仍然傲嬌的要發展自己的民族工業。
“渡邊君,機會可只有這一次,抓不住的話就溜走了。
是在所有人的唾棄之中瀟灑的過完後半生,還是委曲求全的回到本土,在監視之下孤獨終老,這還需要做抉擇嗎?”
現在的【大江鴻】手里握著美歐的高精尖技術,如果不搞出點什麼,實在是覺得心里面癢癢的。
想想二戰後期的那些厲害的工業集團,三菱,豐田,寶馬,大眾,這些可都是實打實的軍工企業。
如果不在這次的戰爭之中接收到大量的訂單,他計劃中的“大江集團”要怎麼發展?
總不能接取抗美援朝的訂單吧……那玩笑就開大了……
想想第二次世界大戰,把世界上最富裕的英國打的解體,打的失去了世界霸主的地位,就可以知道這其中究竟燒了多少錢。
這麼多的錢,如果只是看著,【大江鴻】都感覺對不起上天賜予自己的這個機會。
“可是大江君,這麼做……無異于把上海租借給美國英國。
中國人當然可以這麼做,他們早就臉都不要了,但是我們大日本帝國可是世界強國。
如果工廠建立了,你我二人走在路上,會被當做賣國賊的。”
渡邊健次郎手中的煙都燒到手指了,但他還是無法做出這個決定。
他知道,美國人和英國人投資建廠,就一定會簽訂大量的合同……或者說,條約。
“賣國賊又怎麼樣?
你看看這個吧,這是美國方面給出的見面禮,二十萬美元。”
李岩從抽屜里拿出一個巨大的,早就準備好的包裹,然後神秘一笑︰
“只要答應美國人的建廠要求,這二十萬就是咱們倆的,一人十萬。
而且,今後每個月都還有固定的兩萬美元匯入你的戶頭,就當做這些工廠的份分紅了……”
“這麼多錢。
果然,美國人就是有錢啊!”
渡邊健次郎吞了吞口水,把煙蒂順著窗子丟了出去。
他大手在那些嶄新的還充斥著油墨味道的鈔票上撫摸著,像是在撫摸自己的情人。
“那二期計劃的事情?”
【大江鴻】望了過來。
“什麼二期計劃,我們這不是在進行國際交流嗎?
美國友人在上海建廠,這不是提高就業率,促進大東亞共榮的好事?
如果軍部那邊有意見,那問問他們早干什麼去了,我們這可是自籌軍費,自力更生,他們不給嘉獎令就不錯了,還敢對我們大吼大叫的,真是倒反天罡。”
很快,渡邊健次郎帶著十萬美元,美滋滋的離開了。
【大江鴻】則是倚靠在辦公椅上,接下來他要做的,就是確保把憲兵隊完全納入自己的掌控,變成自己的私兵。
這樣一來,就算是將來發生了什麼變故,他也能確保這些工廠在第一時間被摧毀,不至于落入敵人的手里。
而在這中間,渡邊健次郎似乎就變成了一個障礙……
……
浙江北部,一個不起眼的草屋外。
一個穿著緞子長袍,頂著禮帽,做掌櫃打扮的人找到草屋外,看到十幾個拿著各色武器的年輕人,以及在這些人中間,形貌英武的中年男人,連忙拱了拱手。
“這位就是何總司令了吧,今日一見,果然是英武不凡。”
對于那長袍男人的奉承,英武男人只是淡淡的笑了下,然後就探出手來,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副的,副的……
陳先生遠道而來而來,對我們不甚了解,可以原諒。”
“哎……誰說的?”
似乎早就預料到了英武男人的反應,那陳先生眉頭一皺,頓時佯裝幾分惱火︰
“何總司令黃埔二期畢業,在國府內部,可以說得上是天子門生了。
想想他姓戴的不過一個流氓地痞出身,借著幾分機靈,這才搭上了委員長的光。
這樣沐猴而冠,面目腌 的家伙,如何能和何總司令您相比。”
不知道是心中早有腹稿,還是一見面就有感而發,總之……陳先生說的這番話,還真就實打實的戳進了何行健的心里面。
想想他堂堂的黃埔二期出身,甚至還在法國喝過洋墨水,吃過洋面包。
但就是這樣的一份絕對履歷,在軍統偏偏就被姓戴的家伙壓制的動彈不得。
現在他手下名義上有五萬大軍,但實際上,卻只有兩萬三千多人,而就是這兩萬三千多人,因為遠離中樞,深入敵後,也從來不被上面的人所重視。
反倒是每次缺少炮灰,這才想起他們在敵人的心髒附近還有一支隊伍……
說實話,這樣的日子,何行健早就已經過夠了。
就算是沒有日本人追著他們窮追猛打,他一個大家族出身,又留學法國的人,怎麼受得了這樣天天鑽山溝的苦?
兩個人很快走入了草屋,看著屋子里簡單的陳設,甚至連一件像樣的家具都沒有,陳先生就知道,自己這次是來著了。
“何總司令,我這次是奉了上海寶安局,武田將軍的命令,前來和您接洽。”
“上海保安局?”
听到這個名字,何行健一下子皺起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