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李岩看著玉秀一腳踢走黑臉年輕人手邊的槍,忽然之間咧了咧嘴,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好久之後,他才憋出一句話來︰
“那個……這小子不能死了吧?”
“沒有!”
他的話音剛落,桂花姐就已經快步走了過來,探出兩根手指在黑臉青年的鼻尖試了試。
好吧……
這位明顯也不是一般人,雖然從他來到自己家的時候,李岩心里面就已經大致有了數。
“我們還是先去吃飯吧,別讓侯先生他們等得急了。”
他看向玉秀,後者也明白此時不是繼續追查的時候,輕輕點了點頭。
……
這頓飯就在路口隨便找了家館子,至于如意樓,李岩和侯永新他們是不敢再去了。
正所謂千金之子,坐不垂堂……
誰知道那些軍統的特務究竟是殺了如意樓的人,還是本來就和這如意樓有什麼牽連。
一頓飯吃了一個多小時,因為今晚天氣實在太熱,又沒有下雨,幾個人吃了幾道小菜,最後還是滿頭大汗的回了家。
這個年代雖然有電風扇,但是電風扇已經遠遠不能滿足廣大群眾的需求。
至于空調,誰知道究竟要什麼時候才能發明出來。
回到家的時候,桂花姐正守在屋子里,至于那個黑臉漢子,則是被他捆綁著四肢,堵住了嘴,鎖在了雜物間。
“石頭哥,這個人在我們這里也是個麻煩,實在不行就把他干掉吧!”
沒多久,玉秀就跟著李岩進了雜物間,看著被綁在一張椅子上的黑臉青年,用最溫柔的語氣,說出了最恐怖的話。
看到那黑臉青年身體明顯的一抖,李岩也是冷笑起來。
“干掉他……
未免太便宜他了。”
剛才李岩就想說,自從自己讓憲兵隊的人把那批貨放回來之後,這個家伙對自己的敵意就有些隱瞞不住了。
剛開始他也只當這是個巧合,但現在看來,事情貌似沒有這麼簡單!
很快,在所有人的視線中,李岩借著幽暗的燈光上前兩步,捏著黑臉漢子的下巴抬了起來︰
“日本人?”
“什麼日本人,我不知道!”
听到李岩忽然沒頭沒腦的問起這麼一句,黑臉漢子瞳孔驟然緊縮,心髒也好像漏了一拍。
“是嗎……”
李岩緊緊的盯著後者的眼楮,忽然笑了︰
“沒事兒,你不是日本人也一樣。”
說著,他又扭過頭,對桂花姐道︰
“去接兩根電線來,我想看看,這位到底是何方神聖……”
李岩看起來平淡無奇的一句話,瞬間讓黑臉漢子瞪大了眼楮。
他明白自己馬上要面臨的事情,所以整個身體都不受控制的顫抖起來。
“玉秀,你就先出去吧,這里交給我就行。”
“可是……石頭哥……”
玉秀的眼神復雜,明顯還是有些擔心。
“放心吧,這家伙不是被綁著雙手雙腳呢嗎!”
想到接下來自己要做的事情,李岩還是笑著讓玉秀離開了雜物間。
……
幾分鐘後,兩根電線被綁在了黑臉漢子的兩條腿中間。
望著黑臉漢子抖得篩糠一樣的身子,李岩眯起眼楮,聲音冰冷︰
“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到底是誰,從哪里來的。
只要你說了實話,就能免去這次皮肉之苦……
好吧……看來你已經下定決心了。”
看黑臉漢子閉上了眼楮,李岩也只好不急不緩的來到供電箱旁邊,緩緩合上電閘。
“嗚嗚嗚嗚……”
僅僅一個回合,一股烤豬皮的味道就在雜物間里面彌漫了開來,讓人腦子都昏昏沉沉的。
再看坐在椅子上的黑臉青年,眼楮中已經滿是血絲,大口吸著氣……就像是離開了水的魚一樣,痛苦的掙扎著。
李岩知道,經過這麼一下,這位仁兄的小雞應該已經熟的差不多了。
不過他可不管這麼多,只給了幾秒鐘的休息時間,就唰的又閉合了電閘。
“嗚嗚……”
這麼一連幾個回合下來,黑臉青年再也難以抑制自己崩潰的情緒。
……
李岩直接帶上手套,摘下了塞在他嘴里的棉布。
“這回有什麼要和我說的了嗎?”
“水……有水嗎?”
看他死豬一樣的慘狀,李岩也只能回過身,朝著桂花姐努了努下巴︰
“去給他拿一碗水來!”
咕咚咚喝過水之後,黑臉年輕人終于舒了口氣。
“沒錯,我是日本人,大日本帝國特高科的特工……”
說出這句話,似乎用盡了他全身的力氣。
李岩卻不管那麼多,搬了一個板凳直接坐在了他對面,幾乎臉貼著臉︰
“你的真名是什麼,代號呢,聯系人,聯系方式……”
都這種時候了,李岩不相信他還能繼續硬扛下去,反正無非就是多拉幾次閘的事情……
黑臉青年心有不甘,但也只能深吸一口氣,娓娓道來︰
“我叫麻生四郎,代號無面人。
三年前,奉近藤將軍的命令,潛入軍情處上海行動科。”
听到這里,李岩也是一愣,三年了……
這小子潛入軍統,都是近藤千鳥那時候的事情了,不過……這三年里面他就沒有做什麼事情嗎?
似乎也看出了李岩的疑惑,麻生四郎苦著一張臉︰
“我的聯系人,本來是上海特高科本部的情報官上杉一郎。
但是一年前,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我忽然就失去了和上杉長官的聯系……
直到最近這幾天,特高科的高木大佐才重新把我啟動。”
呃……
看得出來,麻繩四郎也是無語透頂了。
自己好不容易潛入敵營,結果一連三年過去,竟然都沒人給上一句痛快話。
這種事情攤在李岩的身上,多半也要發瘋。
“好了,說重點,你的上線和聯系方式呢?”
李岩心里面雖然也覺得荒誕,但面上還是帶著冷峻的神色。
麻繩四郎面色糾結,但看到李岩又有合攏電閘的動作,他也只好趕緊道︰
“我的上線是一個女人,剛開始我也不知道她的身份,只知道她使用的化妝品和香水都是最高檔的貨色,明面上的身份應該不簡單。
後來……我無意間看到警備二師的全師長帶著干女兒出門逛街,才知道全師長的干女兒……就是我的上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