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貝爾先生，我已經說過了，不管怎麼樣，一定要讓第一批量產的覺醒劑純度達到百分之六十。
這是我的底線，底線，你懂嗎？”
眼見整個實驗室里的人都在磨洋工，小島元太一怒之下，沖進了奧貝爾的辦公室。
在他看來，這位工程師既然有能力把磺胺的生產方式作出修繕，那提純一個小小的“覺醒劑”，還不是手到擒來。
當然，事實也確實如此。
作為庫珀制藥公司有數的大化學家，奧貝爾之所以來到這“鳥不拉屎”的上海，也不過是因為【馬克】給他開出了每個月一千美元的高額報酬。
當然了，也不僅僅是報酬的原因，和現在歐陸的緊張局勢，也是密不可分的。
但現在，看到小島元太跑到自己的辦公室里，讓自己一定要制作那殺人的藥物，奧貝爾只覺得自己的人生越來越灰暗了。
既然如此的話，那自己為什麼不留在歐洲。
就算歐洲有該死的戰爭，但好歹……那里沒有該死的日本人。
“奧貝爾先生，我在和你說話，請問您究竟有沒有听見？”
見奧貝爾像看傻子一樣對自己流露出了不耐煩的目光，小島元太感覺自己的自尊心受到了極大的侮辱。
“听到了，我當然听到了……”
奧貝爾從辦公桌抽屜里拿出一盒在法租界買來的咖啡，慎重的給自己杯子里倒了一些。
然後就在小島元太氣憤的目光之中，不急不緩的解釋道︰
“小島先生，我知道你現在很生氣。
但是請相信我，生氣不能解決任何問題。
就比如我們這次研制的……”
說到這里，他拍了拍自己的額頭︰
“哦……該死的，瞧瞧我的腦袋。
覺醒劑，沒錯，你們既然給它起了這個名字，那就代表著，這東西應該具有某種讓人覺醒的力量。
可是事實並非如此，長期吸食這種覺醒劑，不僅不會覺醒超凡的力量，反而會對這東西生成難以想象的依賴性。
這樣的依賴性，是我無法用語言解釋的，也是在此之前任何成癮的化合物可以達到的……
您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這將會讓無數的家庭傾家蕩產，讓無數的孩子失去自己的父親母親，最後甚至被人販子……沒錯，被人口販子賣到你們所說的青色的那棟樓里……”
奧貝爾一邊沖泡著咖啡，一邊滔滔不絕。
但小島元太卻直接忽略了他說的這些，看起來會造成嚴重後果的句子，而是直視著他的眼楮︰
“奧貝爾先生，我想你一定是累了。
或者是……你覺得你現在獲得的報酬，和你的工作不相匹配……”
小島元太眯著一雙小眼楮，死死的盯著奧貝爾。
然而這樣的行為，卻讓奧貝爾的怒火更加旺盛了。
他噗的掀翻了桌上的咖啡，大吼道︰
“我還要和你說多少遍，這是涉及到人性的恐怖實驗，我是不會繼續下去的……”
“一個月兩千美元怎麼辦？”
大聲嘶吼過後，奧貝爾劇烈的喘息著，本以為小島元太會知難而退，然而……小島元太用事實向他證明，他真的錯了，而且錯得離譜。
“你以為我的良心就只值兩千美元嗎……”
“三千美元！”
“這不是錢的問題……”
“四千美元！
如果提純成功，事後您還能收到兩萬美元的獎金。
這些，在我的權力範圍內都可以做主，並且寫在合同里面……”
“好吧！
不過，你們對外，不能提起我的名字……”
奧貝爾吞了吞口水，到底是難以抵擋這巨大的誘惑。
這樣的收入在歐洲，已經能抵得上一家小型工廠的利潤了。
就這樣……
小島元太絲毫不在意這個大鼻子白人的抵抗，而是一點一點，用金錢埋葬了這位化學家最後的尊嚴。
“小島先生，有您的電話……”
忽然，一個秘書裝扮的人快步走進了奧貝爾的辦公室。
小島元太先是回頭應了一聲，然後才笑著看向了奧貝爾，慢慢翹起嘴角︰；
“奧貝爾先生，還希望您能快些。
只要您完成的越快，我能為您申請到的獎勵也就越豐厚。”
……
看著小島元太逐漸遠去的背影，奧貝爾這才不情不願的拿起了辦公桌上的鋼筆和稿紙，一點點寫下了幾個化學方程式。
同時，他還不忘了噘著嘴嘀咕道︰
“該死的日本人，你們為什麼要給我那麼多錢。
如果你們不給我那麼多的錢，我怎麼會幫助你們做這麼罪惡的事情？
真是該死……
想來，主一定會原諒我的吧，我這也是迫不得已啊！”
……
就在同一時間，小島元太的辦公室里。
“大人，沒錯，是我。”
拿起放在桌上的電話，听到聲音的第一時間，小島元太就挺直了他的小肚子。
“那個東西，進展的怎麼樣了？”
【大江鴻】已經送走了大江拓，後者只是在機場里停留了片刻，然後就跟著另一班飛機，和大江貴溪的尸體一起回到了日本本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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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島元太當然知道【大江鴻】問的是什麼，如果他想問磺胺的話，就沒必要這麼在電話里遮遮掩掩了。
“大人請再給我一些時間，目前還有一些技術瓶頸沒有突破，所以……我們也很難把產品的純度提高到期望的數值。”
他握著電話，有些為難的解釋道。
電話那頭，【大江鴻】皺了皺眉頭，倒是沒有怪罪的意思。
在這樣的年代里，能把那東西搞出來就很不錯了，至于搞出成熟的產品，當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那就拿錢砸……
需要人的話，盡管和我說。
別的我不敢保證，但上海周邊的這片地方，絕對能夠給足你最大程度的供應。”
“謝謝大人的信任，我一定努力，爭取早日讓產品量產。”
小島元太有些激動，連忙又是點頭，又是哈腰。
“嗯……”
【大江鴻】應了一聲，然後就道︰
“听說徐州警備旅團的旅團長，好像是叫清水什麼的……”
“這個卑職不知道。”
小島元太眨了眨眼楮，只能如實回道。
“等到產品成功之後，第一個就在徐州的警備旅團里免費實驗，就當是給他們的福利了。”
听到電話里輕飄飄的聲音，小島元太卻是一臉的凝重。
這些家伙究竟怎麼惹到【大江鴻】了，竟然讓他直接下了這麼狠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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