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風!”
“東風!”
“東風!”
“白臉”
“踫!”
東江路十八號,此時樓下的堂屋里正支著一張桌子,因為時間已經很晚,所以大多數人都走了個干淨,牌桌上就只剩下了李岩夫婦和侯永新兩口子。
“爸爸,我想吃糖!”
侯永新剛剛滿三歲的兒子邁著六親不認的步子,本來和院子里的狼狗玩的正開心,不知什麼時候,已經來到牌桌旁,抓住了侯永新的褲腿。
“來,到叔叔這里來,你爸那個老煙槍,他有個屁的糖!”
因為和侯家兩口子的關系,李岩隨意的和侯永新的兒子開起玩笑來。
一邊說著,他一邊從自己深藍色的制服口袋里像是變魔術似的拿出幾顆包裝精致的巧克力來。
“看見了吧,這可是正宗的法國貨,你爸他想吃還沒機會呢!”
看到李岩笑著把巧克力交到自己兒子手里,侯永新微微皺了皺眉︰
“這麼小的孩子,給他吃這麼多糖……是不是對牙齒不好。”
“屁話!”
也許是環境所感染,李岩最近出口就是屎尿屁,直朝著下三路招呼。
他把一張八餅拍在桌子上,然後就輕哼一聲道︰
“你這說法都是窮人家爹娘嘴里面傳出來的,這麼小的孩子,一口乳牙壞了就壞了。
保護牙齒這樣的事情,等到了七八歲的時候再開始也不遲。”
“可是總讓他這麼吃,他回家還吃不吃飯了。”
作為華東地區有數的大家族,侯永新當然不是在意這幾塊巧克力,他被一種“古老的思想”佔據了腦子——“孩子小時候過得太好,會不會影響長大之後的自立能力。”
對于中國的教育方式,李岩是深有感觸的。
中國傳統文化總是以違背人性為中心思想,向外發展出各種各樣細思極恐的東西……
這就導致大多數家長不能看到自家的孩子有笑臉,孩子高興一會兒,就像是有幾千根針在自己的身上扎來扎去一樣。
總有些听風就是雨的人喜歡說……“要學會延遲滿足,不能貪圖享受。”
哪怕是侯永新和侯太太這樣從國外留學過來的“新知識青年”,也對此不能免俗。
殊不知孔夫子都說了,食色性也!
蔣委員長日記里面最多的兩個字是什麼——“戒色!”
總是違背人性,總是延遲滿足,這就會導致一個結果,孩子沒滿足過,在脫離了家長的管控之後,毫無自制能力,沉淪在酒色之中無法自拔。
……
李岩正想仔細問問,你老人家出國留學就學了這些東西回來?
但很快他就想到,侯永新出國之後好像是去了日本,這個國家為了加強軍國主義教育,可謂是煞費苦心……
零下十幾度的天氣不讓穿棉衣服,小學三年級開始就要進行射擊訓練。
這特麼是人過的日子嗎,你想讓你兒子也學日本鬼子……
鈴鈴鈴……
不過,還沒等到他開口,電話鈴聲就忽然響了起來。
李岩有些不耐煩的起身,暫時放下了手中的麻將,拿起電話的話筒︰
“哪位……”
“是我啊,組長!”
听筒里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李岩馬上就反應過來,這是張光照。
“哦……你小子啊,怎麼……有什麼事情?”
說著,他已經變得鄭重了不少,這麼晚能讓張光照打電話過來的事情,應該不是什麼小事情吧。
難道是碼頭那邊出了問題,能是什麼問題?
“組長,今天周玉祥那邊已經讓人找過我們了,然後……”
張光照的話沒說完,李岩頓時就不耐煩了︰
“這種小事兒也非得給我打一個電話?
你以為老子很閑嗎……”
“可是組長,這事情到底該怎麼處理?”
張光照听到這里,還是硬著頭皮繼續問道。
他的身邊,就站著還沒有下班的岸田康介和張思卉。
雖然時間已經晚了,但他們這些人都等待著消息呢!
“你們自己看著辦吧!”
李岩直接掛斷了電話,他反正是不相信,張光照和岸田這些人真的會背叛自己。
至于周玉祥那個蠢貨,他也只能無奈的搖了搖頭……
“怎麼了,石頭?
是不是經濟課那邊,發生了什麼事情?”
侯永新有些詫異的望了過來,看到李岩的臉色,難免有些好奇。
“算是吧!”
李岩撓了撓頭,然後就坐回座位上又重新檢查了一下自己的手牌。
“你還不知道呢吧,周玉祥已經開始挖我的牆角了。
估計要不了多久,你老兄也會收到一樣的待遇。”
說著,他又從牌堆里摸出一張二餅,搖了搖頭……直接打了出去。
“什麼……挖牆腳……”
本來正想給自己點一根煙的侯永新听到這話,當場就愣住片刻,緊接著……就是一陣難以抑制的大笑聲。
“這小子怎麼想的,他以為我們手下的那些人真是心甘情願跟著我們的?
大家之所以聚在一起,還不是以為內一個錢字?”
他慢慢點燃香煙,越來越看不懂這位的操作了。
按理說,武田雲子把這家伙調到情報室,當他們兩個的頂頭上司……是為了限制他們兩個在經濟課中的勢力。
但現在看來,這件事情辦得……似乎偷雞不成蝕把米啊!
首先那周玉祥就不是個正常人,他根本就沒在江湖上走過,只以為坐上了情報室室長的位置,就能掌握權力……
他卻不知道,經濟課這個衙門里面,權力佔有一定的比重,但卻不顯得那麼重要。
真正重要的還是搞錢的能力。
只有能帶著大家搞錢,大家才會真的把你放在心上。
……
“組長怎麼說……”
電話那邊,岸田康介已經用多少帶一些日本口音的漢語詢問起了張光照。
他們三個今天都收到了周玉祥那家伙的橄欖枝,不過說實話,那家伙吹牛皮的能力還可以,但畫餅的能力就一般了。
“組長說讓我們看著處置就行,別再因為這樣的事情打擾他。”
放下電話,張光照也是一臉的莫名其妙。
只有張思卉眼楮一亮,捏了捏秀氣的下巴︰
“看這樣子,組長是想讓我們好好的搞一搞這個周玉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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