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將侯老請進來,陳宗生請人落座,“侯老怎麼有空到我這里來?”
侯老是跟陳老一輩的人,年輕的時候,說不上有太多交情,但打過不少交道是肯定的。
侯家近些年沒落不少,然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侯家還是有些底蘊的。
“宗生啊,我也不和你客套,我過來是因一件私事。”侯老一臉老相,聲音中盡是滄桑,“今日我孫子在一個小地方里被人打了,現在還在醫院,頭上縫了兩針,這是真歹毒的心思,我跟前就這麼一個孝順的小輩,我這個心啊,揪的不行,我問過跟著他的人,說他剛和明哲那孩子鬧了矛盾,放眼望去,在這港城里,也沒有人敢對我侯家的人動手,宗生,我就不驚動陳老了,你是個講理的人,煩請你把明哲喊過來問一問,到底是怎麼回事。”
“人沒有大礙吧?”
侯老听他這意思,是不想接話的意思,當即便有些不痛快,“頭上那麼大一個傷口,會不會留下後遺癥還難說,我們侯家雖然不比從前了,但若是這麼被欺負,我就算拼著這條老命也絕對要找個說法。”
陳宗生頷首,“是這麼個意思,如果明哲在這邊,我就將人喊過來了,侯老也知道,這些年輕人,一放假就跑的沒影,怎麼肯在家里待著。”
他著人去聯系陳明哲,“听到電話,讓他趕緊過來一趟。”
阿姨點頭,不敢耽擱。
撥了兩次,卻都沒有人接。
侯老的面色不怎麼好看,只差問陳宗生是不是要包庇陳明哲了。
“這會也不知道在哪里玩,侯老,人回來後,我一定讓他給您回個電話。”
都已經這麼說,侯老也不好揪著不放。
“宗生,這事麻煩你了,另外,我孫子被打前,是為了買一副你的字送給我,你也知道,我一向喜歡你的墨筆,那孩子知道了,便想著法的給我找,今日不知道從哪里得到的消息,有人要賣,便是在議價的時候賣字的人動的手,那里的監控壞了,如今也查不到手,想來哪有那麼湊巧的事情,賣字也是個幌子,但跟著我孫子的人說,那字是真的,宗生最近有沒有遺失的東西?”
陳宗生解釋,“年前我剛寫了幾副送了人,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也不好再問那幾副字還在不在,若侯老所說的真是我的筆跡,說不定是哪家的頑皮小子偷偷拿出去也不一定,侯老方才說,是賣字的人動的手,可是兩方產生了矛盾?”
侯老冷哼,“再大的矛盾,對方又怎麼敢打人,這背後必定是有人指使。”
“查明才能清楚,畢竟涉及到我,我也理當過去醫院看一看人,不知道侯老方不方便?”
“沒什麼不方便的,宗生能過去看他,是他的福氣,也該叫他知道,這事勢必要給他一個交代,宗生算是他的兄長,必定不會讓他委屈。”
陳宗生“自然是如此。”
……
秦煙帶著蘭溪從外面回到家,找了好幾圈,都沒有找到先生,哄蘭溪睡著,無聊的待在客廳里等人。
阿姨送來一些夜宵。
“侯老來勢洶洶,一副要算賬的樣子,後面我看著陳先生送他出去,不多久,陳先生也跟著離開。”
“肯定是先生被哄去看那個壞家伙了。”
“唉,這些年輕人動起手來都不要命一樣。”阿姨感嘆一句。
秦煙听到汽車引擎的人,忙跑出去,抱住人。
“先生,你回來啦?”
陳宗生抱起小兔崽子,帶她回樓上。
門一關,就開始問她侯峰的事她參與多少。
知道瞞不住他,秦煙也沒打算瞞著。
“先生,你要站在哪一邊?”
“這是站在哪一邊的事?”陳宗生神色嚴厲,“你們的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
“是他先打我們的,那老頭兒沒有告訴先生你這些吧,不僅看比賽的時候他孫子處處挑釁我們,隔天還指使人在陳明哲頭上敲了一棍子,流了好多血。”
陳宗生皺眉,“明哲現在在哪?”
秦煙看了他一眼,“我帶你去,你就不準用這個理由罰我。”
“你的事我後面再給你算賬。”
“那我不去了。”
陳宗生氣的不行,“不去就現在算。”
秦煙一點也不想現在挨打,不情不願的領著陳宗生過去。
陳明哲臨時住在酒店,為了不讓陳家的其他人知道,除了包扎縫針的時候,連換藥都是讓醫生來酒店。
門被敲響,陳明哲還納悶秦煙怎麼又回來,誰知道一開門是他哥,嚇得他趕緊把門關上,並大罵秦煙這個叛徒。
陳宗生把門推開,走了進去,陳明哲站在門邊,滿臉問號的盯向秦煙。
秦煙擺手,“不是我,是姓侯的老頭兒去我家告狀了。”
“在那干什麼?還不過來。”
陳明哲關上門,走過去,剛想著還好有秦煙和他一起面對他哥的怒火,誰知道秦煙直接跑去了陳宗生後面的桌子那里坐著,留他一個人面對他哥。
陳明哲走到地方站好,“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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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上的傷怎麼樣了?”
“還挺……疼的。”陳明哲捂著頭,“哥,我就在街上走著,不知道從哪里跑出來一個人就給我一棍子,我檢查的時候醫生都說我有腦震蕩了,這要是再嚴重點,指不定就醒不來了。”
陳宗生輕皺眉,“過年的說這些做什麼。”
“我知道,這是我命大,但是也不能這麼被欺負啊。”
就在這時,門鈴的聲音響起。
“去開門。”
“是誰啊?”
陳宗生淡淡道,“抓你的。”
“哥,不帶這樣的,我這算是防衛好吧。”
“去開門。”
“我不去。”
陳明哲看向秦煙,秦煙小聲告訴他,是醫生。
陳明哲沒听明白。
秦煙連說帶比劃。
陳宗生回頭。
小姑娘已經坐正身體,認真的捧著臉看桌子上的擺花。
陳明哲反應過來,跑去開門。
對方穿著家居服,提著一個小藥箱,是神經外科的醫生。
醫生進來就給陳明哲檢查,在醫院做過的檢查也看了一遍。
“陳先生,二少的傷索性處理的及時,腦部的受傷,還是要多注意休息,目前腦內沒有出血,但是不排除會有延遲出血的可能,所以隔一段時間還是要復查一個腦部的ct,現在只需要好好休息,定時換藥,注意預防感染,避免受到擠壓就行了。”
“麻煩了。”
“這是我應該的。”
醫生拿出一張名片,“這是我的聯系方式,二少後面如果有需要,可以隨時聯系我。”
陳明哲接了過去,“多謝。”
醫生離開,陳宗生說,“你是想回去住,還是繼續在這里。”
“這里還挺方便的,要是回去,我媽肯定又要問到底,哥,我還是在這里住吧。”
“這段時間就不要隨意外出了,好好在這里養傷,我會讓阿姨定時給你送飯。”
“謝謝哥。”陳明哲總算沒有那麼憂慮了,“侯家那邊不會一直揪著不放吧。”
“現在知道擔心了,動手的時候腦子是沒帶上嗎?”
“……”損人也不帶這樣損的,陳明哲知道這會再頂嘴也沒好處,干脆擺出一副听訓的沒模樣。
“除夕那晚我就听時亭提了句,原以為是小打小鬧,也沒想管,誰知道你們還鬧出這些,明哲,人命不是兒戲,棍子打到頭部,偏了一點,就是一條命,我希望你們下次做事前能多想一想。”
“知道了哥。”
陳宗生沉聲道,“但是這次侯家那個做事也欠妥當,就當是一個教訓吧。”
“那個賣字的人呢?”
他哥能插手就沒什麼好擔心的了,陳明哲支支吾吾的說,“我給他一筆錢,讓他回老家了。”
“我知道了,你早點休息,少玩點電子產品。”
陳明哲滿口答應。
陳宗生起身,“煙煙,走了。”
“哦!”
秦煙跟上來。
陳明哲拉著她,悄悄朝她豎一個大拇指。
秦煙簡直是有苦說不出。
離開酒店,秦煙跟著陳宗生回去。
一路上,陳宗生打了幾通電話,讓人先把回老家的人找到送出去,匯款的渠道也要掩下來,和侯峰見面的地方附近的所有監控,還有那幅字,也換成真的。
不止如此,陳宗生又派人去查那天對陳明哲動手的人,還有最近兩個人之間所有的糾葛。
交代完這一切,陳宗生才放下手機,看向旁邊坐著什麼也沒有做的小姑娘,伸手將人抱到懷里,低眸落在她的小臉上。
“剛剛和明哲說的那些煙煙也要記住,不能將生命想的這麼不值得一提。”
“我記住了。”
陳宗生摸了摸她的腦袋,“回去把檢討書寫了,這兩天也不要再出門,好好在家里待著。”
“先生,你是不是擔心那姓侯的找我們的事呀?”
陳宗生捏了捏她的臉,“這叫禁足。”
“……好吧。”
“這次不是和你玩笑,敢偷偷跑出去,我絕對饒不了你。”
小姑娘趴在他胸前裝鴕鳥。
陳宗生摟著懷里的小姑娘,不再說話。
……
“侯峰最早找到二少是以聚會為理由的,隨後提到想要一副字,二少當時沒答應,再後來就是年前在陸先生名下的一處會所喝酒,酒後動了手,陸先生攔住後,雙方鬧的很不愉快,前天太太和二少去觀看賽車的比賽,在賽場也鬧了一些事,我們詢問了當時在場的人,確實是侯峰帶著人咄咄相逼,在侯峰準備對太太動手時,二少打了一拳侯峰,當時侯峰想動手,被身邊的人攔住了,隔天就找人對二少動手。”
保鏢說完,把各種資料交至陳宗生的面前。
陳宗生沒再細看,“你各分出來兩個人,讓他們後面跟著煙煙和明哲,侯家那邊有什麼動向隨時和我說。”
“好的,陳先生。”
“先去忙自己的事吧。”
保鏢離開後,陳宗生起身,去看寫檢查的小姑娘。
秦煙看了他一眼,繼續寫,寫完遞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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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宗生看完後,收了起來。
“侯峰在比賽那里動手的事,有沒有受傷?”
“沒有,他那時主要針對的是陳明哲,就拿我開口嗆陳明哲,本來我們都打算忍了,姓侯的還罵人。”
陳宗生問,“罵的什麼?”
秦煙告狀可是從來沒有顧忌的,“他罵我賤人。”
陳宗生的臉色當即冷至冰點,眼底的戾氣一閃而過。
秦煙驚呼,“先生,你捏疼我了。”
陳宗生意識回籠,輕輕的捏著她的手,“抱歉。”男人的嗓音冰冷如冰,“這件事,我會讓侯家給煙煙一個交代。”
……
如果說侯老第一次過來,陳宗生的態度還算溫和,帶著幾分公正之心,侯老第二次找上門時,陳宗生的態度已經帶著明顯的不客氣。
侯老著人私底下查找侯峰被打和陳明哲有關的證據,最重要的是找到那個賣字的人,可是不知道是他派的人晚一步,還是陳明哲確實做的天衣無縫,監控找不到一點,賣字的人也像是蒸發一般,根本無從找起。
比起相信是陳明哲做的完美,侯老更願意相信是陳宗生插手其中。
侯老再次登門,便是來要說法的。
沒想到陳宗生的態度完全不像第一次,反而質問起了侯家。
侯老神色不悅,“宗生,先前在比賽場上鬧得事我問過,一點小矛盾而已,明哲就已經動了手,我孫子挨了一拳,根本沒還手,卻不想,他的一退再退最終得到的是更狠毒的報復,此事我們侯家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侯老想找誰算賬,和我陳家沒關系,明哲那邊我問過,他昨天一整天都在和朋友玩牌,沒有出過門,所以這打人的鍋恐怕背不了。”
“宗生,你打算包庇他不成,他早就動過手了,這一次,不過是更加泄憤而已。”
“侯老推斷這些,要有證據,若什麼事情都能紅口白牙便蓋棺定論,這個世界就不需要司法機關存在。”陳宗生冷聲說,“而明哲動手的事,只怕也是事出有因,侯老護著自己的晚輩情有可原,可我太太也不是誰都能欺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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