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里的食物還煨著熱,其中有一道素菜是家里阿姨不會做的。
那是有一次他和秦煙出門,在當時的酒店住的時候嘗到的。
因為突如其來的大雨,兩天的行程有一天半的時間都在酒店待著,除了做,另外一件比較緊要的事情就是填飽肚子,所以小丫頭裹著毯子,帶著滿身的痕跡開始一道道挑選酒店的菜品。
陳宗生就那麼靜靜地坐著看著她。
窗外大雨傾盆,屋內安安靜靜。
食物送過來後,秦煙便覺得這道菜特別好吃。
陳宗生嘗過,也覺得十分不錯。
當天晚上,秦煙不知道是要逃避什麼,還是真的求知欲上來,換了衣服,扎起頭發,跑去餐飲部拜師學藝去了。
一晚上速成的手藝卻沒有滿分,也有八十分。
小丫頭一向喜歡酸辣口味的,不偏愛清淡的菜色,而陳宗生則是與她大不相同,這道菜算是兩人少有的共同喜歡的一道。
而這道菜是酒店特色,一向不外傳的,秦煙當時是拿了一百二十分的誠心求學的。
家里的阿姨應該不會做這道菜,所以這是誰做的,不言而喻。
陳宗生用了餐,從餐廳出來。
客廳里動畫片還在播放,秦煙帶蘭溪去洗漱了。
陳宗生上了樓,脫去衣物,走進浴室。
他洗的差不多時,听到外面的聲音。
“煙煙。”
秦煙本不想理他的,又怕他真有什麼事,“干嘛。”
“幫我拿套衣服進來。”
“里面有浴袍。”
“浴袍濕了。”
秦煙只好放下手里的東西,去衣帽間拿了一件干淨的衣服給他。
縴細的手臂從門外伸進來,在半空中晃了下,“給你。”
陳宗生不接衣服,握住她的手腕,輕輕一拉。
門開了,熱氣撲面而來。秦煙被力道帶著撞進了男人的懷里,隨後下巴被手指捏住,溫熱的唇吻了下來。
秦煙幾乎站不住,只能依靠著他。
一記長吻結束,秦煙又羞又惱,“騙子。”
陳宗生說,“衣服真濕了。”
秦煙匆匆瞥了一眼他的身體,臉熱的跑了出去。
她重新拿上蘭溪要的東西,下了樓,在進蘭溪的房間前,平靜了好一會,才推開門。
結果蘭溪看她的臉色這麼紅,還以為她生病了。
秦煙說沒有,就是跑上跑下活動量太大。
蘭溪不疑有他。
秦煙陪著他畫畫。
陳宗生過來時,秦煙就說還有事,讓陳宗生陪著蘭溪繼續畫,她起身離開,像逃跑。
蘭溪卻見爸爸突然一改常態的詢問,“蘭溪,想不想在爸爸媽媽的臥室睡?”
“嗯!”蘭溪的眼楮倏然一下亮了。
陳宗生抱起他,來到樓上的臥室。
可是臥室里沒有媽媽。
陳宗生說,“蘭溪先睡。”
小家伙乖乖躺下,“媽媽回來後要喊我哦。”
喊是沒有喊,他睡著後,他爸爸就去找他媽媽了。
秦煙正仰躺在床上,盯著頭頂的天花板發呆。
突然听到敲門聲。
這聲音,不是蘭溪,那就是。
還沒等她開口,男人就推門進來了,然後熟練的在她身旁躺下。
雖然最近名為分床,實為同寢,但那好歹是她睡著後啊,現在是怎麼回事。
秦煙推了推他。
陳宗生閉上眼楮。
“蘭溪上來睡了。”
秦煙出去看了一下,果然見小家伙一個人睡在那里。
床面很寬,蘭溪睡覺不會亂動,所以也不用擔心他會掉下來。
秦煙重新回到房間。
“蘭溪明天醒來會和你算賬的。”
是不是蘭溪主動要上來睡的她不知道,但是能確定的是,蘭溪是想和爸爸媽媽一起睡的。
陳宗生說,“不會。”
第二天秦煙就知道他說的不會是什麼了。
她醒來時,蘭溪就睡在她旁邊。
早晨睡一會,也算是和爸爸媽媽一起睡了吧。
秦煙哭笑不得。
蘭溪睡醒後,完全沒有覺得睡時的房間和醒來的房間不一樣有什麼不對勁,只是看到媽媽就很開心。
秦煙為了不讓他失望,也沒有說出來實情,對此還是有點小愧疚的,只能從別的方面彌補他。
天氣暖起來後,就進入了春困的階段。
秦煙覺得還行,就是貓貓們,精神不太好,吃的也少。
秦煙擔心它們,送去寵物醫院,檢查一圈下來沒發現什麼問題。
寵物醫生給出的答案是,估計是因為春天的原因,小動物們都會經歷一個發情的階段。
秦煙在心里默默的說應該不會吧。
確定沒什麼問題,秦煙也就放心了些,偶爾會帶著它們出門玩一玩。
有時候她和陳宗生出門散步,身後就跟著幾只排隊的貓貓。
三月末時,還有一件喜事。
喬薇生了一對龍鳳胎。
因為沒有足月,寶寶們生下來就被送入了新生兒科。
一周後,寶寶們和媽媽一起出院。
一家三口前去探望。
秦煙牽著蘭溪的手去看了嬰兒床里的兩個小孩子,肥嘟嘟的,帶著小帽子,小手在嬰兒床里抓來抓去。
月嫂過來,幫著喬薇喂奶。
秦煙領著蘭溪從屋里出來。
母子兩人在客廳里坐著等陳宗生。
“媽媽,我以前也是那麼小?”
“對啊。”秦煙看著他,“但是蘭溪是足月的寶寶,生下來的時候要比弟弟妹妹都重一些,而且蘭溪生下來的時候也是一個很安靜的寶寶。”
他哭的超級少。
即便現在也是。
秦煙看著他。
很多地方,蘭溪還是很像爸爸的,眉眼間的輪廓像,甚至現在一些從小的細節中反應出來的性格也像。
有時候科室的同事會討論到孩子的成績問題。
每次大型考試前後,比如中考,以及高考,同事們見了面,都會停下來問問對方家長考試考的怎麼樣,分數線多少,能不能上重點高中,能不能上重點大學。
秦煙沒有仔細想過教育孩子學習這個問題。
大概是無論是卷面成績很低,還是很高,秦煙都不會過于難過或者開心,只要蘭溪會高興就好。
也不知道陳宗生是怎麼想的,她還沒有和他討論過這個話題。
說著話,陳宗生和李銘一起過來。
滿月宴還要二十多天,但因為喬薇那邊沒什麼親近的娘家人,只請這邊的親朋好友就行了。
今天就是過來看看。
要回去了。
秦煙和蘭溪站了起來。
李銘送一家三口離開。
夕陽下,老林望著走過來的一家三口,感慨不已。
這個世界上有那麼多幸福的人,總也不多這一家三口。
……
在焦慮的復試等待半個月後,jenny最終成功上岸。
秦煙很為她高興,兩人出來一起慶祝。
沒去什麼高大上的餐廳,而是路邊的燒烤店。
天熱之後,就有小店在外面擺上桌椅,坐在那里,吹著晚風,吃著燒烤,喝著啤酒,心情完全放松,是一件很快樂的事情。
秦煙不太喜歡啤酒的苦味,用的果汁代替。
兩人舉起杯子,踫撞,清脆的玻璃聲。
jenny喝了一口,放下,拿起一串烤肉,“距離入學還有幾個月,接下來幾個月我打算去各地走走。”
來到港城前,她一直經歷著很大的壓力,來到港城後,工作漸漸地穩定下來,卻也繃著一根考研的弦,
如今算是苦盡甘來。
入學後也許還有各種各樣的煩人的事,至少這一刻她是開心的,放松的。
終于可以在某一刻可以徹底的完全停下來歇一會。
“你一定會玩的很開心的。”
“謝謝。”
兩人聊到很晚,直到男人出現。
老林負責送jenny回去。
陳宗生才從飯局上下來,他知道今天秦煙不會結束的早,所以在那邊多待了會。
一整個晚上都沒有見到人,秦煙自然是很粘他,上車後就接了吻,男人的吻帶著侵略性,粗糲的手指掐著她的腰,恨不得將她融進骨血里。
陳宗生臨時改了主意,不回湖景別墅,去了西子灣。
他發現一個好處。
沒有外人在,做什麼都可以。
客廳,樓梯,窗邊。
不用有任何顧忌。
可憐秦煙不僅要配合他的體力,還要滿足他的癖好,最後實在受不住,主動求饒,並且答應不少不公平條約才終于可以休息。
男人沒有給她違約的機會,很快,就有了一個機會。
前面那些投資項目都是小打小鬧,陳宗生真正看上的是一個幾十億的制造業產業鏈。
對方也很有意和雲瀾國際促成合作,特意邀請陳宗生前去公司總部參觀。
最終定下的人員名單中,秦煙赫然在列。
“中源總部啊,你知道這家公司有多牛逼嗎,你在路上看到的有一大半以上的東西都是出自這家公司。”
然而現況是,想去的去不上,不想去的名字掛上面了。
秦煙攤手,“如果你有辦法讓先生改變主意,我的名額可以給你。”
陳明哲垂頭喪氣,“我是沒有希望了。”
“為什麼?”秦煙為他加油鼓氣,“陳明哲,我相信你可以的。”
“我哥暫時不在,那麼多的工作總要有人來處理。”陳明哲長嘆一聲,“我算是明白了,為什麼我哥突然那麼熱衷的教我東西,合著是為了他以後能隨時離開公司啊。”
“不過——”他話音一轉,“只要我哥在公司的時候,大部分還是他處理,也就這一點好,起碼我哥沒有因為我可以處理一些事情就給我多增加工作量。”
“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話說回來,你這次竟然不想跟著我哥一起去?”
“你不懂。”
若是沒有履行約定,她自然就高高興興的去啊,可是有了這個就不一樣了。
“那確實沒有辦法了。”
秦煙只能樂觀的想,至少她和先生不用分開。
蘭溪還是比較容易接受的,他現在知道,爸爸媽媽還會再回來,出門只是因為工作,而如果他想爸爸和媽媽了,就可以打視頻。
而陳明哲主動承擔起晚上陪蘭溪的重任。
晚上抵達酒店後,參觀團隊里面的其他人都出去玩去了。
秦煙來到陽台,張開手臂,閉上眼楮。
“先生,這里的風好舒服啊。”
陳宗生走過來,“喜歡就在這里多待幾天。”
秦煙離開欄桿,走向他,抱住男人的腰。
“那看我幾天後還喜不喜歡吧。”
陳宗生輕輕的撫了下她的後頸,問,“想不想知道怎麼樣才能完成你的事情?”
秦煙退出他的懷抱,“很容易?”
“嗯。”
盡管如此,她也沒有掉以輕心。
男人認為的容易和她認為的容易恐怕不一樣。
“先生,你先和我說我要做什麼吧。”
兩人來到書房,陳宗生給她一份資料。
是這次中源集團給的內部資料,陳宗生又親自整合歸納過,可以說,是一份完美的快速了解整個項目的工具。
“我需要你把它看完,然後在白天的行程結束後告訴我你的一些想法。”
秦煙翻了下那些資料,並不厚,認真看的話,估計也就一個小時。
當剛接觸任何一個領域的內容的時候,肯定興趣還是在的。
所以秦煙覺得這個任務真的不算難。
“想法是什麼都可以說?不專業也可以?”
男人點頭。
“如果我做的好?”
“煙煙也可以向我提要求。”
“沒問題。”
秦煙想了一圈,自覺把所有老狐狸可能設坑的地方都想到了,她也想到了應對之法,于是便自信點頭。
接下來一個小時,她把資料看完。
獲益還是很大的。
人總是在接觸更大的困難的時候,才會覺得之前覺的過不去的坎不值得一提。而在接觸更宏觀層面事物後,眼界也會更寬,秦煙現在就是這種狀態,屬于十億以內的資金放在她的眼里根本都不算什麼的程度,因為那份資料里面涉及到的數字動不動就是幾十億,百億,她的眼楮已經免疫了。
換了新地方睡覺,秦煙也沒有失眠,反而休息的很好。
清晨,她從陳宗生的懷里起來。
關掉鬧鐘。
“先生,早上好。”她打招呼。
這算是真正意義上她和陳宗生一起上班,要因為同樣一件事而參與接下來的工作,秦煙還是很期待的。
“早。”陳宗生說。
兩人各自去洗漱,然後換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