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李銘在群里問學生有沒有時間,打算開一個組會,定一定接下來一段時間的任務。
喬薇的預產期快到了,後面估計得很長一段時間不開了。
秦煙是隨時都有時間的,回復過後,她練了會滑板,再拿起手機,看到時間定的就是這周的周日下午。
周日沒什麼事,往常男人都不怎麼忙,下午還能陪她睡覺。
現在就不行了。
陳宗生有意找新的投資項目,不知道那些人哪里來的消息,紛紛找上門來,能推的就推掉,有些陳宗生感興趣的項目,就會留下看看,只看哪里行,那些公司還會派人解答,又是飯局,又是喝茶的,周末也要約先生出去。
她上周末就沒有和先生睡成覺,這一周看樣子也是不行。
一個好的習慣的養成是多麼的困難,一個好的習慣的戒掉又是多麼的容易。
周末不行,周六總可以吧。
秦煙在滑板上坐下來,給陳宗生發消息。
先看看周六先生有什麼事吧。
隨便提一個話題,都能找出話來。
聊了沒兩句,男人發來三個字。
“來公司。”
秦煙滑板也不玩了,跑去開車。
路上通暢,半個小時就到雲瀾國際。
秦煙出現在辦公室,到他身邊。
“先生,你在公司呀。”
陳宗生喝了口咖啡,“接到消息的時候還在外面。”
“那邊有零食,想吃自己去拿。”
“不急不急。”
陳宗生放下杯子,“看來還真是有事。”
“……”
秦煙揪了揪他的領帶,“你剛才是不是在試探我?”
陳宗生笑著拉著她坐下,“反應還挺快,想問什麼?”
“我打算自己先看看。”
“好。”陳宗生點頭,摸了摸她熱乎乎的小手,應該是剛剛運動過,“在家里玩滑板了?”
“嗯。”她高興的分享,“我現在已經學會調頭啦。”
“煙煙真棒。”陳宗生笑著說,“以安全為主,也要做好防護,學不會的也不要急,慢慢來。”
“知道了。”
林和敲門。
秦煙飛快的問,“先生,零食在哪?”
“那邊桌子。”
秦煙滿心歡喜的跑過去,哪有零食,她只看到了餅干,等林和離開,她氣呼呼的跑過去。
“哪里有零食了。”
“餅干怎麼不算。”陳宗生說,“你嘗嘗,我听時亭說味道還不錯。”
秦煙就給他科普零食和餅干的區別,說了一大堆,口干舌燥,陳宗生問她,“你渴不渴?”
“有一點……”她順嘴就接了話,反應過來,掐著腰,“先生,你有沒有在認真听我講話呀。”
“听了。”
秦煙問了他兩個問題考驗他一下,見男人都答對了才總算停下科普,稍稍欣慰一下。
“那先生你現在覺得餅干不是零食了吧。”
陳宗生慢悠悠的道,“你剛剛說的那些,並沒有直接的證據說明餅干不屬于零食的範圍。”
“哼,我會查到的。”
她轉身離開辦公區。
陳宗生以為她真的去查了,發現她只是跑回去嘗了塊餅干,還不忘給他拿一塊過來。
秦煙瞅到大板桌上一個公司的資料。
陳宗生留下來的那些感興趣的項目的名字,秦煙掃過一眼,記不住,但是再看到,還是能想起來的。
眼前這個就是其中之一。
“先生,你周六要去見這個公司的老板嗎。”
陳宗生說是,“約了下午的時間。”
“那要什麼時候才能結束啊?”
“還不確定。”
陳宗生問她好奇這些做什麼,她也不說。
“先生,我幫你看這個吧。”
“好。”
秦煙在桌子旁邊坐下,一頁一頁認真的看了起來。
“周六什麼班?”
“白休呀。”
陳宗生點頭。
兩人時不時說著話,一下午過得倒也快。
蘭溪在快下班時趕過來,帶著的小書包里面有一只小貓,他來找爸爸媽媽,半途被小叔叔攔住。
陳明哲領他到辦公室。
小家伙不情不願的,每次想拒絕,小叔叔就露出一張可憐巴巴的表情。
“蘭溪,你真的忍心小叔叔一個人回去被爺爺罵嗎?”
“爺爺不罵人了。”
“蘭溪,原來你也知道家里老爺子罵人啊。”
陳明哲扶著蘭溪的肩膀晃了晃,把蘭溪晃的好頭暈。
旁邊放在地上的小書包動了下,陳明哲咦了一聲,“書包里有東西嗎?”
蘭溪趁機往後退了一步,蹲下來,拉開拉鏈,“是貓貓。”
一只金漸層從書包里探出腦袋,兩條腿一躍,從書包里跳出來。
“是我送你媽媽的那只。”
陳明哲一眼就認出來了。
“它已經長這麼大了。”
“對啊。”蘭溪伸出手指戳了戳它的腦袋,“它超級能吃,有時候比其他的兩只貓貓還能吃。”
在貓界,它已經是一個成年期的貓貓了,在家里那些貓貓還成年的時候,它還是幼年,現在它長大了,其他的貓貓的年齡更大,也吃不了那麼多了。
陳明哲看著小家伙無憂無慮的樣子,他還不清楚,吃的少代表著胃腸功能由盛轉衰的跡象,只是現在不明顯罷了。
蘭溪講起小貓來滔滔不絕,他已經是一個養貓的小能手了,可以把它們照顧的很好。
小貓在辦公室里並不受驚,反而是翹著尾巴,耀武揚威似的巡視自己的領土,陳明哲嘀咕一聲,果然貓隨主人,到哪里都不害怕。
“那正好帶回爺爺家,好歹爺爺也送過你小貓,想不想讓他看看小貓長大的樣子。”
蘭溪猶猶豫豫,分明想和爸爸媽媽一起回家。
陳明哲繼續說,“很快的,見完爺爺我就送你回來怎麼樣。”
“很快送回來?”
“嗯。”
蘭溪還是很心軟的,答應了。
“謝謝蘭溪。”
小貓轉悠了一圈,翹著尾巴出了門,蘭溪望見他消失的尾巴,趕緊追了上去,結果跟出門,卻沒見小貓貓。
他只好回來,找小叔叔幫忙。
“估計也跑不遠,我們分開去找。”
樓上。
秦煙隱隱約約的听到貓貓叫的聲音,她停下手里的事情,“先生,你有沒有听到貓叫的聲音?”
“去看看門邊。”
秦煙跑到門邊,推開一點,一只驕傲的金黃色的貓貓走了進來。
“呀,是我的貓貓。”
秦煙將它抱了起來,“應該是蘭溪帶它過來的,但是蘭溪人呢。”
陳宗生站在門口,“蘭溪過來不會在中途將它放出來。”
“先生,你的意思是蘭溪在陳明哲那里?”
“應該是。”
秦煙抱著貓貓,“我去看看。”
陳宗生為她打開門。
還沒有走到樓梯口,蘭溪就跑過來了。
“媽媽。”
陳明哲跟在後面,一大堆奇怪的問題。
“我說它是不是通人性啊,一層樓它是怎麼上來的,它自己能推開防火門嗎。”
秦煙驕傲不已,“它會坐電梯啊,很聰明吧。”
“怪不得跑那麼快。”
蘭溪拉著媽媽的衣角,“不能和媽媽一起回去,要去爺爺家。”
陳明哲解釋,“老爺子讓我來的。”
“主要是蘭溪好幾天都沒有去了。”
蘭溪最近天天去馬場,期待著小馬的降生,不想錯過,連陳家老宅那邊都沒有過去。卻忘記了,他自己也是一個有行程的人。
“蘭溪想不想去?”
秦煙不是會逼迫孩子的人,她很尊重他的想法。
陳家老宅那邊,她是不太想去。
雖然現在陳老爺子和周傾蓉不會難為她,可是不親近就是不親近,坐在一起也沒什麼話說。
不過,她不會把這些想法強加給蘭溪,也不阻攔他過去。
蘭溪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轉了一會,望見爸爸過來,抿唇,“想去,很快回來。”
“好吧,要不要我和爸爸去接你啊?”
“不用,小叔叔送。”
“媽媽,再見。”
蘭溪和媽媽說了再見,抱著貓貓和小叔叔離開。
秦煙疑惑不已,“先生,你覺不覺得蘭溪好像這次很積極啊?”
陳宗生走了過來,一言點出關鍵,“老爺子可不會逼他吃不喜歡的東西。”
這話確實。
陳老爺子寵還來不及,怎麼會讓小孫子吃不喜歡的食物呢。
秦煙感嘆,果然姜還是老的辣,小的瞞不住老的。
“回去吧。”
秦煙跟在他後面。
“看得怎麼樣了?”他問她看的項目資料。
“還不能說。”
陳宗生寵溺的笑笑,沒再問了。
……
晚上兩人一起吃西餐,秦煙對紅酒少有的不感冒,只吃牛排,吃配菜。
陳宗生放下刀叉,抽紙擦了擦唇角。
“怎麼沒有嘗一點。”
秦煙含含糊糊的說要開車的。
“兩個人總要一個人開車吧。”
“讓老林過來就是了。”
秦煙就說晚上還有事,“我打算再看看那份資料。”
“怎麼突然那麼感興趣了。”
“我就是看看它值不值得投資。”
陳宗生就給她講了一些投資的事情,怎麼選項目,要看哪些問題,怎麼判斷,雖是入門的講述,但是通俗易懂。
秦煙都記在了心里,回到家,就把這些剛學到的東西用上。
“所以不太行嘛。”秦煙轉著筆,“先生也應該早知道吧,那為什麼還要去見對方公司的領導呢。”
她忽的坐起來,沉思良久。
“難不成是有什麼內幕?”
即便有內幕,一個不怎麼有前途的項目也不應該花費太多時間在上面呀,先生應該早點回來和她一起睡覺。
周五下午。
同事臨時和她調班,要調下周的休,所以下午她就沒什麼事了。
秦煙沒有去找陳宗生,反而去了她看的項目所屬的那家公司。
她說想了解一下。
陳宗生很支持,特意著林助理和公司那邊打了一個招呼,讓人好好招待。
秦煙過去後,被請到待客室,秘書說,“您稍等一下,我去請專門負責這個項目的人過來為您介紹。”
“謝謝。”
秘書離開後大約幾分鐘後,待客室的門再次被推開。
來人是個精明干練的女人,穿著卻讓人感覺到有些矛盾,就好像人設和本人的氣質不太符合。
對方看到秦煙後明顯愣了一下,很快又整理好了表情,自然的笑了起來。
“原來是秦總。”
秦煙直接問了出來,“你原本以為是誰?”
“沒有誰。”女人坐了下來,“秦總想知道什麼?”
“再給我介紹一下這個項目吧。”
“好的,秦總。”
秦煙听完,沒發表什麼意見,只是問了一個問題。
“這身衣服,是你自己選的嗎?”
“領導。”女人灑脫的攤手,“所以秦總多多包涵。”
秦煙點頭,起身離開。
……
晚上,湖景別墅。
陳宗生閑來興起,要煮茶,讓秦煙品嘗。
小姑娘配合是配合,就是時不時冒出來一句噎人的話。
比如這茶的味道怎麼樣。
秦煙說還可以吧,又說,別人喝不到。
再比如,明天下午她要自己一個人待著,陳宗生問她想不想出去玩,小姑娘陰陽怪氣的說先生應該沒有時間吧。
男人放下取茶葉的夾子,“去一趟公司,在那里受氣了?”
“沒有啊,特意打了招呼的,招待的很周到。”
很周到?怎麼回來後就像吃了一顆炸彈。
秦煙好奇的問,“我看了下項目的資料,如果嚴格按照公司的篩選標準,這個項目應該是留不下來的。”
準確的說,是卡在線上下的,嚴一點,就進不來了,寬容一點,就能留下。
可是雲瀾國際向來是高要求,精英化,這種徘徊在及格線的項目沒道理會出現在老總的辦公桌上,林和應該比誰都知道這一點,作為篩選主要負責人的他,如果沒有上司的指示,他不會犯這麼小的錯誤。
說到底,還是有人點頭了。
陳宗生不瞞她,“那公司的元老和老爺子認識,項目的前景還算不錯,一切還得等明天再談。”
明天不是談正事,人家是要給你介紹漂亮女人。
秦煙越想越氣,重重把茶杯放下,茶杯里面的水滴濺出來,差點傷到了她的手。
陳宗生握著她的手,檢查了下,“還說沒有生氣,到底怎麼回事?”
秦煙撓了撓他的手心,“先生,你能不能明天下午不去跟他們見面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