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煙又睡了一覺,再醒過來,也不知道是幾點,先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腦袋。
頭頂那里還有一個小包,好疼的,早知道她就不去夠那個貓貓存錢罐了。
至于恢復記憶……
秦煙想到昨晚,在餐廳看完煙花之後,她和陳宗生兩個人就去酒店還是回家產生了很大的分歧。
最後還是秦煙略微佔據了上風,兩人回家。
車子在車庫里停下,秦煙都解開安全帶了,男人卻是沒有要下車的意思。
她當時就好奇嘛,就問他怎麼了——現在回想起來,她就不該問。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久而久之的撞擊下,記憶就自動恢復了。
反正她決定咬死這個秘密,打死也不會說的。
秦煙擠了牙膏,開始刷牙。
突然在鏡子中發現了不對勁。
她湊近,仰起來脖子看了看。
那里一處紅紅的痕跡。
“陳5!”
秦煙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對鏡子中的自己說,她不生氣,生氣就不漂亮了。
至于對付老狐狸,她有的是辦法。
……
陳宗生從書房過來。
臥室的床上已經沒有人了,他听到衣帽間有聲音,走了過來。
小姑娘哼著流行的歌詞,正在選衣服。
一件針織毛衣,另一種穿搭是溫柔系的長裙搭配風衣。
秦煙一臉糾結的看著這兩套衣服。
陳宗生倚在門邊,“可以都試試。”
秦煙決定采納他的建議。
先試了那套長裙。
果然衣服只有上身才知道合適程度。
這種溫度,只穿裙子的話會有點涼,而如果再搭配一件外套,又有些熱了。
而長袖的針織裙則是剛剛好,又居家,也保暖。
秦煙換好衣服,從衣帽間里出來。
陳宗生沒有離開,而是在沙發那翻著雜志。
男人的手指修長好看,雜志封面上堪比男明星的權威五官的現實版就在眼前,不論怎麼看,都是賞心悅目的一幅場景。
他抬起頭,神色溫柔,“怎麼了?”
“沒事呀。”
秦煙走到他身邊坐下,“先生,你今天沒有去工作嗎?”
“說好了今天陪你。”陳宗生把她抱到懷里,“今天有沒有想起點什麼?”
秦煙苦惱的說,“偶爾腦子里會有片段出現,但是很難連在一起。”
“不用急,慢慢來。”
“嗯嗯。”
秦煙坐在他的懷里,翻看著手里的雜志。
“明天就去工作的話,可以嗎?”
公司這邊的事情,她有哪里忘記了,他還可以照看著,醫院那邊,卻是要慎之又慎。
秦煙說,“明天有主任在呀,我就干干別的活就好了。”
“你什麼時候看的排班表?”
秦煙心里咯 一下,面上卻是不動聲色,“先生,你問這個做什麼呀?”
小姑娘水靈靈的眼楮望著她,里面不摻雜一點雜質。
他這麼懷疑她,確實有點說不過去。
不過,她醒來後,給他的感覺總歸是不一樣的。
難不成,真的是他想錯了?
“先生?”
“沒有事。”陳宗生讓她繼續看雜志。
秦煙點點腦袋。
“明天有什麼事及時和你們自己組里的主任提,如果做不了,也不用勉強,知道嗎?”
“好的。”
……
第二天,秦煙去了醫院,上午十點多還接到了男人的電話。
听秦煙說沒問題後,才放心。
“先生。”小姑娘又軟軟的喊人。
“怎麼了?”
“是不是等我想起來以後,你是不是就不會對我那麼好了呀。”
陳宗生不悅,“又胡說了。”
“可是你之前應該也沒有在這個時候給我打過電話。”她現在可是記得很清楚呢,之前就是很好的,可是她不能說。
“沒有的事,不要亂想,中午結束我去接你,有什麼事我們當面再說。”
“知道了。”她的情緒听著就不太高。
陳宗生本來要掛斷電話的動作又停了下來,多說了幾句。
里側。
曹文升端著冰酒喝了一口,看著外面陳宗生的身影,嘖嘖兩聲,“這陳總還真是有耐心。”
權征靠在沙發里,“曹總最近不也是模範丈夫。”
曹文升笑了一聲,“怎麼說呢,各有好處吧。”
他放下酒杯,“怎麼樣,權總想不想跟我合作。”
“曹總應該也知道,我初到此地,這選擇肯定是要謹慎的。”
“我知道,但是有陳總做擔保,權總還不放心?”
權征翹著二郎腿,“一碼歸一碼,這個道理,陳總向來比我懂的還深,怎麼交情歸交情,生意歸生意。”
曹文升皮笑肉不笑的說,“我怎麼覺得是權總不相信我,不願意和我合作呢?”
權征同樣輕飄飄的說,“曹總如此急迫,倒是有點咄咄逼人了。”
突然的沉默幾秒鐘。
曹文升笑著說,“行,權總好好考慮,有什麼想要了解的也盡管跟我的助理打招呼,如果有時間,我也會親自為權總解答。”
“麻煩了。”
“這有什麼,喝酒喝酒。”
陳宗生收起手機,走了過來。
“陳總啊,你總算過來了。”
曹文升說,“我們都喝了兩杯了,就差你了。”
陳宗生笑著道,“誰陪曹總不是陪。”
“哎呀,陳總這話說的,你是搭橋的人,哪能不敬你。”
“酒是不能喝了,一會還有事。”陳宗生說,“今天主要還是介紹二位認識,以後來往的機會怕是不少。”
“陳總放心,你親自介紹的人,那就是我曹文升的朋友,至于喝酒,以後有的是機會。”
……
曹文升離開後。
陳宗生和權征兩個人也沒有立刻離開。
“方才听你們沒談到一塊去?”
權征說,“曹氏企業和權氏的業務方向差別太大了,我傾向的第一個合作公司並不是曹氏,曹總又有些急著想定下來。”
陳宗生說,“多考慮段時間也不失為一個穩妥的辦法,既然如此,時間也差不多了,我就不多待了。”
“好。”權征起身,“我送你。”
權征將陳宗生送到門口。
陳宗生坐上了車。
老林緩緩啟動車子,等匯入主路,老林才問了句,“您真要為這位權總搭這個線?”
說到底,有陳宗生擔保,曹文升那邊給出的項目不至于會坑人。
就是不知道陳宗生是為的什麼,要說這點交情,但是也不至于涉及到生意上面。
陳宗生松了松領帶。
“以後也是經常打交道的,權家底蘊不淺,權老爺子還在呢,這里還是有權家的故友的。”
老林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權征現在需要的只是機會,等權征真正穩定下來,于今日錦上添花的人而言自然是百利而無一害的。
“但到底,那些人家也比不上權家,現階段也著實提供不了實質性的幫助,即便有了,可能也得權總站穩腳跟以後了,可是那是幾年以後的事情了,陳先生,您很少會看得上回報利益這麼久的事。”老林也是人精。
再說了,他這個身家,也沒有必要了。
陳宗生笑了笑,“你想說什麼?”
老林說可不敢,“我就是沒事了琢磨琢磨。”
陳宗生閉上眼楮,“好好開車吧。”
見陳先生沒有生氣,老林也就放心了。
他自個兒估摸著陳先生也不會生氣,凡是涉及到陳太太的,就沒有幾次真正生氣的時候。
……
醫院。
陳宗生到的時間,也差不多要到下班的時間了。
車子在醫院外面等了會,就見到一道倩影跑了出來。
秦煙上了車,就開始撒嬌,“先生,我的手好酸。”
陳宗生給她揉揉,吩咐老林,去附近的公寓。
老林點頭。
老林把人送到,就回去了,車子留下。
陳宗生帶著秦煙回到公寓里。
小而溫馨的地方,如今一點一點的經營,也很有生活氣息的樣子。
客廳的桌子上已經送來了食材。
秦煙看到後,“先生,你要下廚啊?”
“我記得沒有告訴過你,我會廚藝的事情?”
陳宗生挽起袖口,摘掉手表放下。
秦煙反駁,“有那麼多食材,我會這麼想,也很正常吧。”
“什麼時候想起來的?”陳宗生直接問出關鍵的問題。
秦煙欲言又止,不想說的。
陳宗生打開裝食材的袋子,把新鮮的食材一點一點取出來,隨後才看了她一眼,“不反駁,看來確實想起來了。”
秦煙擰了下眉,“你剛剛根本不確定對不對?”
“現在糾結這個沒有必要。”陳宗生繼續說,“至少今天之前你已經想起來了,所以我們電話中說過的事情也就不成立了。”
“不對,打電話的時候你又不確定我有沒有想起來,所以你關心的還是沒有記憶的我,你就是特別關心。”
“說到底,還是只是你一個而已。”
“才不一樣。”秦煙不高興的說,“如果我現在還沒有恢復記憶,先生你肯定就是另外一種處理辦法了吧。”
陳宗生抬頭,“你的邏輯里面本就有一個悖論,既然是兩種不同的結果,處理自然是不一樣的,但是不代表這就是不公平。”
“我才不管呢。”
“我看你是又想挨打。”男人擰眉。
一上午沒在眼前看著,又不知道鑽進了哪個牛角尖。
“我不怕!”
她轉身回了房間,門也關的嚴嚴實實。
陳宗生的眉皺緊。
……
做好了飯,陳宗生洗了洗手,去敲房間的門。
“煙煙,把門打開。”
里面一點聲音都沒有。
陳宗生再次敲了敲門,“煙煙。”
“我在睡覺了。”
“吃過飯再睡。”
“睡過了!”
“先把門打開。”
“……”
“煙煙,我給你五分鐘,如果沒有打開門,後果你自己知道。”
秦煙閉上眼楮繼續睡。
五分鐘一到,門邊傳來開鎖的聲音,秦煙一下子坐了起來。
根本就沒有給她思考的時間,男人已經推開門進來了。
倒也沒有發怒,靜靜地看著她,“你自己出來,還是我抱你。”
秦煙穿上鞋子,走向門口,特地繞過男人,走了出去。
一出房間,就聞到了食物的香氣,秦煙摸了摸肚子,察覺到身後的男人走了過來,她又放下手,一副寧餓著也不吃的架勢。
陳宗生淡淡道,“你如果現在就想挨打,我也可以成全你。”
秦煙都要氣死了,“你這是威脅。”
“有用就行。”
“過來吃飯。”
吃就吃,她干嘛要跟食物過不去。
秦煙走到餐桌前,拉開椅子坐下。
這套公寓沒有單獨設餐廳的位置,而是一個開放性的廚房,然後延伸出來一個餐桌。
餐桌也不大,兩個人用餐,即便想離得很遠也是不可能的。
秦煙也不看人,就埋頭苦吃。
吃了好一會才發現,動筷子的人只有她一個,想問,又拉不下臉,她也不吃了。
陳宗生嘆了一聲,拿起了筷子,“吃吧。”
四菜一湯的中餐,很家常了,但是小規模種植的無公害的食材,再配上男人高超的廚藝,一道簡單的青菜都能做的很有味道,讓人很有食欲。
秦煙想著要控制些,但還是吃的不少。
不過,她可沒有一點吃了陳宗生的菜就要原諒他的自覺,兩件事分得明明白白的。
陳宗生吃飯的速度比她快一些,雖然比秦煙開始晚,在秦煙放下筷子的時候他也吃得差不多了。
秦煙看了他一眼,開始收拾碗筷。
陳宗生失笑,攔著她的手,“不用你收拾,去休息吧。”
“我收拾好會去休息的。”听起來聲音也很不高興的樣子,顯然還在為剛才的事情生氣。
陳宗生拉著她重新坐了下來。
“煙煙,不論什麼時候,我肯定都會關心你,今天打電話,主要也是不放心,以前沒有,那是因為我知道煙煙可以勝任這份工作,我自然也不需要擔心,而今天畢竟是特殊情況對不對。”
“可是你關心的是失憶的我。”
陳宗生反問,“失憶的就不是你了?”
“說起來這個,你恢復記憶了,還打算瞞著我,這筆賬又該怎麼算?”
“那是因為……”秦煙似有難言之隱。
“因為什麼?”
秦煙說不出來。
陳宗生繼續說,“你不記得的時候也就算了,現在想起來了以前的記憶,那也應該知道,這樣做是不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