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老師應該就在八樓。”秦煙坐了下來，“不過現在還不是百分之百確定，等電話吧。”
聶隊長不明所以，但是見秦煙一副不願多說的模樣，也就不再問了。
秦煙靠在沙發里，不知不覺的睡了過去，感覺到手機的震動，她先是腦袋空了一下，醒來，遲鈍的思考了一會，慢慢想起來自己在哪里，她第一時間拿起了手機，看清楚是陌生號碼之後，眼底那點微末的期望也變得無影無蹤了。
秦煙搓了一把臉，接通電話。
是今天那個接診醫生打來的。
應該是秦煙病史的真實性不具備任何可以懷疑的因素，所以醫生直接說，“我已經問了我的同事，易先生的身體情況恢復的是非常快的，應該在你離開這里之前能見到。”
“多謝，這件事就麻煩你了。”
“不用客氣，這是我們應該做的。”
秦煙放下手機，想到今天在八樓看到的一處隔離門。
醫生進出那道門都是要刷卡的，外面都是些診室，簡單的病房，客人都是可以自由進出，唯獨進入到隔離門里面的房間需要有權限。
怎麼進去呢？
秦煙進到四方樓的官網，開始搜尋有用的信息。
視線突然被彈出來的窗口吸引住。
招聘？
面試和技能考試的地方都是在八樓8203室，正好是在隔離門內的房間，而報名的截止日期就在今天晚上。
那麼巧？
秦煙趕緊報了名，填完表後，提交，按照操作，進了四方樓的人員自用的一個溝通軟件的聊天群里，群里的通知公告是最新的，由于特殊原因，面試和筆試的地點調整為另外一個房間。
秦煙扔掉手機，真是白高興一場，
又有電話打過來，秦煙情緒不太高的接起，下一刻，熟悉的聲音讓她的眼淚奪眶而出。
“煙煙。”
時時刻刻都想听到的聲音此時就在耳邊，秦煙內心的委屈怎麼也忍不住，“先生，我好想你。”
“我也很想煙煙，等你易老師的身體再養兩天，我就回去，到時候天天陪著煙煙好不好。”
秦煙嗚咽著說，“易老師的身體兩天就能好嗎？”
“會的，你在家里照顧好自己知道嗎？”
“嗯。”
“那就不能再哭了，再哭就不好看了。”
“不好看你也看不到。”
陳宗生低笑，囑咐，“不能時時給你發消息，不要一直等著，要按時睡覺，按時吃飯。”
秦煙擦了擦眼淚，聲音悶悶的說，“我知道了。”
“好了，快去睡覺。”
“你哄我睡覺。”
“好。”
秦煙把手機放在耳邊，就好像他就在她的身邊躺著一樣，無論她說什麼，他都會有回應，漸漸地，本來感覺著很清醒的大腦，此刻睡意像潮水一樣慢慢的涌了上來。
……
翌日一早，秦煙就來到了八樓，雖然招聘那個沒辦法，但是秦煙也沒有放棄。
這會頭沒有那麼疼了，足夠她沉下心來想別的有用的辦法。
這時候這里的醫生都還沒有上班，秦煙就在休息區等待了一會。
到了上班時間，醫生陸續過來。
秦煙觀察了一上午，在臨近下班的時候，找機會拿到了一個門禁卡，然後換上護士的衣服，順利的進了那道門。
里面很像醫院的住院部，也沒有嚴格看守的地方。
秦煙找到易南所在的病房花了不少時間，易南傷的很重，現在人還昏迷著。
秦煙看了下護理單和藥單。
忽然有人推門進來，秦煙立即把護理單放了回去。
進來的人穿著工作服，戴著口罩。
“今天是你過來換藥？”
秦煙一听，便點頭，“是我。”
“那你趕緊換吧，換好之後和我說一下他的傷口恢復的情況。”
醫生把換藥需要用到的醫療用品留下之後就離開了。
秦煙舒了一口氣，這些人怎麼那麼好騙？
秦煙一邊找傷口，一邊想。
易南的傷口在左側胸口，幸運的是避開了心髒所在的位置，揭開紗布，傷口周圍還有分泌物，傷口恢復的並不好，有些感染了。
秦煙仔細消了毒，重新放置了引流條，覆蓋上紗布，用膠布固定好。
“小煙煙。”
易南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過來。
“易老師。”
易南的目光有一種春風柔和般安撫的作用，“讓你擔心了。”
“易老師，你沒事就好了。”
易南溫聲道，“你過來是不是沒和陳先生說？”
“我也不知道他現在知不知道，我是和梁表哥一起過來的。”
易南的目光落在她的手腕上，皺眉，再開口，似帶了一絲嘆息。
“陳先生知道了，怕是要生氣了。”
“等我和先生見面，肯定就好的差不多了。”秦煙轉了話題，“不說這個了，易老師，你在這里，是四方樓的人不讓你離開嗎。”
“他們倒也沒有對我做什麼，甚至這條命也是他們救過來的，也是見到外面的人，我才知道四方樓並沒有告訴你們我在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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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讓人來過了？”
易南點頭。
秦煙也明白，易老師現在這種情況，當務之急，是要先養好身體。
“抱歉啊，小煙煙，讓你們分開。”
“沒事了，易老師，你要趕快好起來。”
“好。”易南說，“快回去吧。”
……
“易先生真的就在八樓？”
聶隊長震驚不已。
“是啊，而且先生的人已經去見過他了，只是易老師現在還需要在那里治療，暫時離開不了。”
“那太好了，易先生沒有事，相信陳先生也會盡快回去的。”聶隊長望向秦煙，“太太，要不我們先回去？”
“為什麼要回去。”秦煙站了起來，“我還沒有見到先生呢。”
“這……”聶隊長苦笑，“太太，陳先生如果知道了您來這里，肯定會生氣的。”
“他生氣就讓他生好了，反正我不回去。”秦煙走向窗邊，“我听說明天晚上在這里有一場宴會，我決定了，我要去。”
“太太什麼時候拿到的邀請函？”
“還沒有想到辦法啊。”
“……”
聶隊長問，“太太參加完宴會就回去？”
“到時候再說，你先回去吧。”
“我就在隔壁，如果您要出門，隨時喊我。”
“知道了。”
秦煙和蘭溪打了電話，小家伙一直和他小叔叔待在一起，也沒有哭鬧，還安慰媽媽。
將蘭溪哄睡著之後，就掛了電話。
秦煙出門去走一走。
因為就在四方樓的範圍內，秦煙也沒有喊聶隊長陪著她。
已經到八月底了，夜里的風吹著有一絲寒意。
秦煙在走廊里站了一會，感覺到身上的寒意，才準備回去。
“雲荷，我不管你的心里到底是怎麼想的，你不能得罪俾斯曼先生，在他還喜歡你的時候。”
“喜歡？”女人輕呵一聲，“他喜歡的人不是我，只是拿我當一個替身罷了，現在我不想當這個替身了，難道連這個自由也沒有？”
“你沒有。”
女人停住，對上秦煙的視線。
與女人說話的另外一個人也停住，望了過來。
秦煙輕點頭示意，流利的英語說，“我沒有听到什麼，你們繼續。”
她轉身離開。
“稍等。”
女人踩著高跟鞋走了過來。
她來到秦煙的面前，盯著秦煙看了一會，忽然問，“你知道俾斯曼先生是誰嗎？”
“我不感興趣。”
“他是四方樓背後的主人。”女人選擇忽略她的話，繼續說，“如果你感興趣，我可以介紹你們認識。”
秦煙果然停住。
女人笑了笑，一副意料之中的模樣。
一個普通人，又能有多少機會認識那些在金字塔頂端的人呢。
“你是住在這里的吧，可以把明天晚上的時間騰出來，明天晚上陪我參加一個宴會，我幫你創造機會，至于接下來的事情，就靠你了。”
秦煙還打算去找人買張明晚的邀請函呢，沒想到，那麼巧合，她還沒有買，就有人把邀請函送過來了。
“好。”
女人笑著道，“俾斯曼最喜歡聰明的女人，而你恰巧就是。”
秦煙笑了笑，“明天見吧。”
看著秦煙離開，旁邊的那個人拉著雲荷的胳膊，不悅道，“雲荷，我看你是瘋了，你知道這麼做的後果嗎。”
“我知道，趙姐，就是因為我知道，我才這麼做的，他給不了我想要的，我選擇離開，這有什麼不可以。”
被叫趙姐的女人忽然冷笑了一聲。
“你是有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的權利，但是麻煩你搞清楚，你現在擁有的一切，是誰給你的，他能將你捧到現在的位置，也能收回去。”
女人的情緒一下子就炸了。
“那是靠我自己，是我自己拼命拍戲，熬夜琢磨劇本。”
“這確實是你自己做的，但如果沒有他給你的資源，你連拍戲的機會都不會有。”趙姐為她分析利弊，“雲荷，這世界上從來沒有兩全其美的事情，你最初找上俾斯曼先生，就是為了自己的以後，如今你得到了，卻又不滿足現狀，想要談情說愛了，嘴皮子上下一踫，說要就要，可是憑什麼。”
“當然，做決定的那個人是你，我不管你是真的打算讓剛才的那個人替代你，還是只是試探，但是一旦俾斯曼先生生氣，你就有隨時失去現有所有資源的可能，我希望你考慮清楚。”
“我早就想好了。”
女人神色堅定，“我會替她引薦，而且你不覺得，我們的眼楮很像嗎，橫豎都是當替身，我不願意了，現在有人願意，俾斯曼有了新的替身，自然也不會跟我算這點小賬。”
趙姐見勸不動她，便放棄了，“最好結果真的像你想的那樣，我也提前和你說過了，一旦惹怒了俾斯曼先生，以後我也不會再擔任你的經紀人。”
她說罷，離開了。
留下女人一個人在原地，她心里到底是想真的離開那個男人，還是只是試探，只有她自己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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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跟了那個人那麼久，從此她在娛樂圈里順風順水，從一個沒什麼人關注的小透明，到如今的影後提名，別人可能一輩子都達不到這樣的高度，但是她只用了不到兩年的時間，就完成了這一切。
然而人的欲望是永無止境的，滿足了一個，就有另外一個出來。
事業蒸蒸日上的時候，她開始貪圖更多的東西。
她不信那個人會對她那麼無情。
至少明天這一場賭局，她不認為自己會輸。
她只是給兩個人的僵局添加一味催化劑罷了。
……
秦煙回到房間，在睡前等到了陳宗生的電話。
還是和昨晚一樣，只是听听他的聲音，秦煙就能安然入睡。
但是，這總是有些不夠的，夜里的時候，秦煙還是會醒來，身邊空蕩蕩的，她翻來覆去，到快天亮的時候，才重新有了點困意。
再醒來，已經到了中午。
秦煙接到了前台的電話，說有人送東西給她，如果她方便的話，可以現在把東西送過來。
東西？
在這邊，也沒有人會給她送東西吧？
陳宗生和陸時亭估計還不知道她過來，梁元榮那邊也暫時沒有。
“是什麼。”
“是一件禮服。”
秦煙想起是誰了。
昨晚的那個女人。
作為四方樓背後主人的女人，能夠查到她住的地方，也不算什麼稀罕事。
“不用了，你幫我告訴她，衣服我會自己準備的。”
這通電話掛斷後不久，房間內的電話又響了。
這次不是前台，而是昨晚那個女人。
她直截了當的說，“我沒有別的意思，你可能不太清楚俾斯曼先生的喜好，我也只是讓可能性變大一點。”
“那也多謝了，我會自己準備的。”
“既然如此，我就不強求了。”
下午秦煙要出門，聶隊長專門跟著她。
選好禮服後，讓人送回酒店，秦煙去買東西吃。
來到一家甜品店，秦煙開始選擇口味，問旁邊的人，“你要吃嗎？”
聶隊長搖頭。
“好吧。”種類太多，秦煙難以抉擇，眉頭緊鎖的低頭選著。
一只好看的手伸了過來，指著一款抹茶冰激凌，“可以試一試這一款。”
秦煙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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