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宗生放下酒杯，領著她進去。
吹干頭發後，關了燈，把毯子往身上扯了扯，在他身邊找了一個位置躺下，閉眼睡覺。
陳宗生看著她這一系列的動作，蹙眉，過了會， 他說，“廚房里我讓阿姨還熱著一份南瓜餅。”
“才不听王八念經。”她捂住耳朵，打斷他的話。
陳宗生氣的拍了拍她的小屁股。
“疼死了！”
“晚上你別餓醒了偷偷找食物。”
“不會，做不到了我變王八。”
好，這是連她自己都罵了。
到底是這會不餓，說話都中氣十足，陳宗生怕將人逼急了她又鬧分床睡，只好暫時由著她，躺下睡覺。
陳宗生睡覺不太沉，懷里的小東西動來動去的時候他就醒了。
黑夜中，秦煙正忍耐饑餓，忽然對上男人的目光。
陳宗生坐了起來，“餓了？”
她準備點頭，但是很快又改為搖頭，說，“就只有一點。”
“只能吃點速食了，想吃什麼，我去給你做。”
她的態度還是十分堅定，始終如一，“我不吃。”
“你不是餓了？”
“誰說餓了就要吃東西。”
陳宗生的臉色有些不好看，“煙煙，你最好不要再試圖激怒我。”
事實上，他覺得他的脾氣已經有了質的變化，但是小姑娘總會隔三差五的在他的神經線上蹦 。
睡前那會陪她鬧一鬧也就罷了，這會哪里能由著她。
“我沒有想激怒你的，你只要答應我的要求就好了呀。”
她貼過來，撒嬌，“先生，你就答應我好不好？”
“你先吃東西我們再討論這件事。”
“這是老套路了，我才不會上當呢。”
“既然如此，我們來換種解決辦法。”
秦煙正疑惑著。
男人挽了挽袖口，從床的另外一側下去，秦煙預感到什麼，立即跳起來，沖到門口，小身板擋著門，不讓他出去。
男人並不急，淡淡道，“耽誤一秒就多加一板子，如果你不怕，我們可以一直在這里耗著，我保證，會讓你永遠記得這天晚上。”
男人氣定神閑的模樣，秦煙看得直覺得牙癢癢，直覺告訴她，這會男人已經被惹怒了，再下去，她不會有好果子吃的。
小姑娘還是懂見好就收的，能屈能伸，來日方長！
“我吃東西是不是就沒有挨罰了？”
男人嗯了一聲。
“我可以吃。”
小姑娘糾結著說，“但是我想吃的。”
他看著她，“什麼？”
……
半夜里，臥室里燈火通明。
秦煙聞了聞來自自熱小火鍋的香氣，全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透著饜足的氣息。
她坐在沙發與桌子之間的矮凳上，頭發隨意扎成了一個丸子頭，露出白白的脖頸，漂亮縴細的手指拿著一次性筷子攪拌了一下，然後繼續往里面放調料。
陳宗生在一邊坐著，手肘部壓在膝蓋上，修長干淨的指間夾著一根正在燃的煙，升起的煙霧模糊了男人俊美的五官，卻擋不住那樣迷人的氣質。
兩人各退一步的結果，就是現在這樣。
陳老板思考了近日小兔崽子愈發鬧騰的原因，歸根結底一句話，還是最近挨打的少。
他口頭上雖說著對她嚴管嚴罰，但是小姑娘一撒嬌，他的心就軟的跟什麼似的，也就睜只眼閉只眼由著她去了。
但是長期疏于管教的弊端就來了，他說什麼她都不听，一旦規矩成了擺設，就再沒半分約束力。
他吸了一口煙，煙霧後的眼楮眯了眯，看著她小口小口的吃土豆粉。
等她吃完，刷了牙，從洗浴間里跑出來，老老實實的躺下睡覺，伸出手。
“先生，抱抱。”
陳宗生把她擁進懷里，關了燈。
一直到天亮。
陳宗生起來後，出門跑了一圈，再回來，小姑娘抱著大貓還在睡。
陳宗生換了衣服，走到床邊，把人喊醒。
她睜開眼楮，看了看他，翻了個身繼續睡。
翻一半，陳宗生將人拎了起來。
穿著單薄睡裙的小姑娘離開了空調毯好似失去了最後一絲遮掩物，一大早起床氣很重，“我不要起來。”
“馬上九點了。”
“九點也不要起。”
陳宗生抱起她去了浴室，到了地方，將人放下，指著表盤，“寶貝，你只有二十分鐘的洗漱時間，我在樓下等你，如果你遲到了，就需要你漂亮的小手為之付出代價。”
還處在睡眠狀態的人一下子清醒過來，陳宗生把擠好的牙膏笑著遞給她。
小姑娘憋屈的接了過去。
陳宗生摸了摸她的腦袋，轉身離開。
秦煙刷好牙，回到臥室，慢吞吞的換了衣服，又走到梳妝鏡那里，涂涂抹抹一會，下了樓。
男人剛吃過早餐，等她坐下，他看了下時間。
“恭喜你，第一次就遲到了。”
她拿起叉子，“那是因為先生你制定的時間不合理。”
男人說，“快有快的做法，慢有慢的走法，畢竟時間我已經提前告訴你了，你沒有遵守，相應的就該領罰，我希望晚上你能騰出來半個小時的時間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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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煙擰眉，“我不要。”
“寶貝，我這不是在和你商量。”男人想了想，倒是禮貌的和她商量了一句，“定在晚上八點到八點半之間怎麼樣？”
“我打算那個時候加班。”
“可以，你自己安排一個時間，晚上十點之前。”
秦煙偷偷打量了他一會，男人認真和不認真的狀態她還是能分得清楚的。
意識到這個，她感覺接下來的一天都不會美好了。
小姑娘放下叉子，可憐巴巴的走到他身邊，“先生，我下次不這樣做了。”
“嗯。”
秦煙悶悶道，“你說過的啊，知錯就改就是好孩子了。”
陳宗生反而問，“但是這兩者有什麼關聯嗎？”
秦煙一時不知道要怎麼解釋，陳宗生拉著她坐下，“先吃飯。”
她抱著他的手臂，腦袋在他肩頭蹭來蹭去，“我吃不下。”
“而且我還沒有原諒你呢，你不能這麼做。”
“不混為一談，我們現在講的，只是你早上遲到的事情。”他低下頭，看著她。
溫柔的語氣說著一點也不溫柔的話。
“煙煙，這個話題我們到此為止。”
“今天你有什麼安排嗎？”
她說改圖。
“昨天的進度應該有一半了吧？”
得益于陳先生的大力支援，三個小時的工作效率可以抵她好幾個星期，進度條確實已經難得的跳躍過了百分之五十這個門檻。
但是此刻，這個喜悅一點也不值得慶祝。
“那麼，今天就再完成百分之十。”
“百分之十？”她拒絕，擺爛的說，“我感覺這比讓我再長一厘米還要困難。”
“長高確實沒可能了，但是百分之十的目標，是在你的承受範圍之內。”
陳宗生提醒她，“煙煙，你已經耽擱的太久了。”
她不听該听的，專門找茬，“好嘛，你嘲笑我的身高。”
陳宗生攬過她，“沒有嘲笑，這個身高正好。”
“好吧。”她抱了抱他，“但是百分之十真的好難。”
“你認認真真，不玩手機，很快就能完成了，多不過三個小時。”
“完成了就有獎勵嗎？”
“可以有，但是不是你想的那個。”
她小小的哼了聲。
陳宗生一手攬著她，一手把盛粥的碗端過來，喂她再吃點。
……
下午三點，陳明哲就在公司看到了秦煙。
“小嫂子，稀客啊。”
秦煙瞥了他一眼，“我懷疑你在冷嘲熱諷。”
陳明哲攤手，“主要是沒見你這個時間點過來過。”
秦煙坐在椅子上。
“那是因為我現在的心情很好，不過具體原因就不告訴你了，對了，見面會的地點確定了嗎？”
陳明哲把卡片給她。
“我朋友的地方，容量足夠大，安保設施也都可以，開一場見面會，足夠了。”
“謝了。”
秦煙拿了卡片，就轉身走了。
陳明哲叫住她，“網上那些言論，沒事吧？”
秦煙背著他，擺了擺手。
她跑去樓上。
辦公室里，男人正處理公事。
秦煙本來沒準備打擾他，見他看過來，又邁著興奮的步子跑了過去，“先生！”
陳宗生接住她，讓她坐在他的腿上，“這不是完成的挺好，拖拖延延的反而沒半分好處。”
秦煙也是很久沒有享受過這種短時的小目標順利完成的喜悅了，這種感覺還是非常好的。
她的腦袋在他的懷里蹭了蹭，暗戳戳的提醒他獎勵。
陳宗生低頭親了親她。
小姑娘氣呼呼的說，“不是這個。”
“那你想要什麼。”
她期待的說，“很輕很輕好不好。”
望著她亮晶晶的小眼楮，陳宗生笑著點頭。
“我就知道先生你最好啦。”
陳宗生听著那興奮的語氣，也不禁想笑，但還是板起了臉，“以後承諾的事情就要做到，做不到就不能輕易答應。”
她又想到零食的事情，但是還是忍不住反駁，“本來我是想好好做到的呀，是你太壞了。”
“是我讓你喝奶茶的？”
她一時詞窮，“可是……可是你也不能那樣呀。”
陳宗生問，“不喜歡？”
她點了點頭。
陳宗生拍了拍她縴細的背，“以後不玩那個了，以後我們玩別的。”
秦煙還傻乎乎的問出來了，“玩什麼？”
問完的那一刻她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
在看到男人還打算回答前她一把捂住他的嘴巴。
陳宗生在她掌心親了親，“好，不說。”
但是他揶揄的目光好似說明了一切，秦煙的臉熱了起來，她從他懷里退了出來，逃之夭夭。
陳宗生笑著收回目光，手機震動了一下。
小姑娘發來的，最後一個問題，她的零食期限怎麼辦？
陳宗生打字，回復。
沙發那邊，秦煙看完。
可以不用連續一個月都不踫零食，換句話說，就是間斷計時間，只要她可以連續三天不踫零食，就可以計入時間之內，但是這三天她要是忍不住吃了一點點，也沒有罰，就是不能算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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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解決辦法還是可以接受的。
而且這樣也不算她不守承諾了。
經過這件事，秦煙學到的唯一道理就是，做不到的事情不要承諾，不然最後受苦的還是她自己。
她想到什麼，又打字。
昨天說的半個月？
男人無情的回復，想都不要想。
秦煙隨手點了一個“我生氣啦”的動畫表情過去，扔掉手機，抓過來平板，瀏覽網上輿論。
快到下班前，小姑娘扔掉平板，準備和陳宗生開開心心的回家，但是男人一句讓他會滾進來，成功的止住了她的腳步。
她默默回到原位，娛樂新聞也不刷了，腰背也挺直了，打開听課軟件，充當一會好學生。
林助理出去再進來，一同進來的還有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此刻中年男人漲紅著臉，低著頭，不知道是愧疚，還是心虛。
陳宗生拿起一疊資料直接往他腦門砸，最柔軟的紙張在那一刻成為了最利的刃，砸的中年男人頭昏眼花，不敢動彈。
陳宗生居高臨下，聲音冰冷，“誰給你的膽子敢在我頭上動心思？我告訴你，他盧世強許你再多的東西，得罪了我，就要做好付出雙倍的代價！”
中年男人神色惶恐，“陳總，我就是一時鬼迷心竅，你就放過我這一次吧，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如果不是林助理攔著，他都要下跪了。
陳宗生冷笑，“你一句鬼迷心竅，就拉著全公司陪著你，你跟姓盧的表忠心的時候怎麼沒有想到這一天。回去好好處理你的那一堆垃圾，離職手續走完之前，我不想再看到關于它的一點信息，滾吧。”
林助理扶著中年男人走了出去，一出辦公室，中年男人就癱倒在了地上，面色灰敗，他病中亂投醫一樣抓住林助理的手，“林總助，我沒想出賣陳總，是那個盧市長，他和我說這是他和陳總商量好的，我才這麼做的……”
林助理盯著他，“面對賄賂的時候，你當真沒有動一點歪心思嗎？”
中年男人忽然失聲。
林和冷漠的說，“我只知道，陳總從來沒有看走過人，也從來沒有冤枉過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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