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表示，“我吃飽了。”
陳宗生看了下和剛才相比沒有下去多少的面，“再吃點。”
她還是搖頭。
“你把雞蛋吃掉吧，面不想吃就不吃了。”
“好。”小姑娘又回去，捏著筷子，把那個煎的很漂亮的荷包蛋一小口一小口的吃掉了，又喝了點湯汁，她看了一眼休息的男人，自己把兩只碗放在一起。
陳宗生拉著她起來，“放在那里吧，一會我收拾。”
秦煙趴在他胸膛前躺了一會，腦袋還暈暈的，但是這會意識清楚了一點，知道是在西子灣了，她好奇，“先生，我們為什麼要突然來這里住呀？”
陳宗生說，“你說要在這里住的。”
“也是你先過來的。”
男人道，“我也不知道，想來就來了，繼續睡吧。”
秦煙點頭，枕在他身前，閉上了眼楮。
……
秦煙正式上班的第一天，是白班，住院老總排班的時候把她和一個本院的主治排在了一起，後面也有其他的班，但是都不是獨立的值班，前三個月都是這樣，她這樣的排班很像剛進入臨床工作的規培生的班。
李教授今天查房時，也著重講了幾種頸胸外的常見疾病，秦煙在醫院待的一年也都見過處理過這些疾病，有了那一年的經驗，此刻還是能跟得上的。
查房結束，錄完醫囑後，秦煙就熟悉了一下病歷和醫囑系統，跟著那個主治收了一個新病人，同治療組的另外一個一線醫師寫入院錄，秦煙下醫囑，主治幫她看一下，看完，她好奇的問，“你在臨床待過？”
秦煙說，“待了一年。”
主治笑，“怪不得。”
但是也沒說其他。
中午陳宗生過來找她吃飯，主要是看看她第一天工作的情況。
“還好，沒什麼急病的病人，現在使用的醫囑系統和我之前用過的也差不多，頁面很熟悉了。”
陳宗生點頭，“能適應就好，遇到什麼事不要自己憋在心里。”
“嗯！”
由于工作的調換，秦煙之前的辦公室已經讓別人使用了，中午回湖景別墅那邊路上又耽擱時間，陳宗生早就讓林和在醫院附近找了個房子，中午便帶秦煙過去了。
進了門，是收拾很干淨的客廳，布置也有點熟悉，像墨爾本那邊的房子。
一間臥室，帶著一個大大的陽台，一間書房，然後是開放式的廚房。
房子有些小，但是勝在干淨溫馨。
秦煙驚喜不已，“先生，你什麼時候找的呀？”
“年後就找了。”陳宗生說，“布置的有些倉促，想再添東西你就自己添。”
“嗯。”
陳宗生帶著她去臥室，衣櫃還是空的，“到冬天了這里可以放幾件厚衣服，突然變溫了也不至于凍著。”
秦煙說，“冬天醫院里都有空調的呀。”
男人低頭看她，“也就辦公室里暖和一點，到病房走廊上都有點涼了。”
“好嘛好嘛。”
現在夏天都還沒完全到呢。
逛完一遍，已經一點多了，屬于睡又睡不太久，不睡下午可能會困的尷尬局面。
但是秦煙不想睡，不過他卻不能在這里一直陪著她，昨日耽擱的事情多，今日就得去補，小姑娘送他到門口，雖然不舍，但是沒說什麼。
兩人在門邊接了一個吻，像是臨別囑托，陳宗生摸了摸她的腦袋，轉身離開。
……
進入了夏季以後，天色漸漸地熱了起來。
放假前的最後一天，秦煙跟完手術，感覺腳都要站麻了，飯也不想吃，換好衣服，從值班室里出來，踫到李教授，他問，“你手機關機了？”
秦煙從包里拿出來手機，看了一下，確實沒電了。
“宗生給我打了電話，今天院里有領導會，他正好過來，中午跟陸院長他們一塊吃飯，地方就在慶遠樓，讓我捎上你。”
秦煙點頭，“謝謝主任。”
李教授說沒事，又看了看她臉上的疲憊，“今天跟手術了？”
秦煙有氣無力的嗯了一聲。
工作量使人憔悴，李銘他畢竟都已經是二線了，很多不必要的工作根本不會堆到他的面前，但是秦煙這些人卻是實打實的有夜班，直面病人，有時候病人家屬輪流陪床，一個接一個過來重復問病情，問用藥，問治療，雖然看似是簡單幾句話解釋的事情，但都堆到一個人身上，難免讓人感覺身心疲憊。
這一個月，秦煙都適應的很好，沒出過什麼差錯，也獨立開過幾台手術了，手術中鏡下的處理和創面縫合都處理的很好，不可否認，她有能力勝任這個崗位。
但是累也是真的。
陳宗生的意思是想讓她轉內科去，起碼少了手術，再過兩年，順利升了主治，夜班也能盡量不排了。
“有沒有想法繼續讀博？”
秦煙說，“以前沒想過。”
李教授笑了一下，“那看來現在是想過了。”
“我也不太確定，想讀，又不想讀。”
電梯打開，秦煙走了進去，李銘按了負一樓，“拿不定主意，就問問宗生，不過他肯定建議你讀內科的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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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頓了頓，又繼續說，“煙煙，如果你是真的喜歡干外科，我不會按照他的意思來勸你，頸胸外科本來就是外科中為數不多的適合女生待的科室，但是這也只是相對其他的科室而言，依舊很累，而你是有別的選擇，對這個科室多了一層濾鏡是因為一個人，他知道，所以他沒有辦法強迫你改變主意，但是咱們有條件，有機會，有選擇，完全可以選擇最適合的科室。”
見到陳宗生後，秦煙就走到了他的身邊，男人看了下她疲憊的神色，讓陸時亭他們先進去，他陪著小姑娘在外面待了會，“想先吃飯還是先睡覺？”
秦煙說睡覺。
陳宗生便讓人開了房間，抱著她過去。在家里，讓她站一會就喊著不想站了，這會在台上站了快一天，倒是一句話不說了。
進了房間，挨著床，人就已經睡著了。
陳宗生替她蓋好被子，調高一點溫度才回到吃飯的包廂。
陸時亭正招呼著點餐。
院里應對規培點的檢查，今日正好結束，很順利，繃緊的心也跟著放松了，才有今天這頓飯，但也不是正式的飯局。
陸時亭見他一個人進來，“煙煙呢？”
“睡了。”陳宗生坐了下來。
“我還給她點了她喜歡吃的呢。”
陳宗生說，“一會我陪她在房間里吃，你們先點吧。”
陸時亭也不跟他客氣。
……
秦煙睡了一覺，感覺身體上的疲憊總算散了一點，她听到外面的聲音，打開門走了出去，男人正陪著蘭溪在外面玩，她走到男人的身邊，自然的鑽到他的懷里。
陳宗生攬著她，“要不要喝口水？”
秦煙還沒點頭，小家伙就爬了起來，要去捧桌子上的水杯，秦煙喊住他，“蘭溪。”
小家伙扭過來頭。
陳宗生對他說，“媽媽想吃的餅干，你幫她去拿一些好不好？”
小家伙得到了新任務，立即把捧水杯的事情忘到腦後了，去找自己的小背包。
陳宗生把水杯端了過來，喂懷里的小姑娘喝了幾口。
小家伙抱著小包過來了，把餅干都給媽媽。
秦煙接了過去，說謝謝。
回去路上，秦煙抱著小家伙坐在後車座，陳宗生從後視鏡里看到昏昏欲睡的母子兩個，把車速放的很慢。
到了湖景別墅，讓保姆把睡著的小家伙抱回去，秦煙從車上下來，不想立即回去。
陳宗生陪她到旁邊坐下，“今天站了一天？”
秦煙枕著他的肩膀，拍了拍腿彎，小聲的嗯了一聲。
陳宗生想抽根煙，但是身上沒帶，他低頭，無聲的注視了她片刻，“李教授和你說的你考慮的怎麼樣了？”
“讀博還是轉科？”
“都有。”
“讀博可以，但是我不想轉，而且我拿的外科的證，轉內科肯定要重新規培的呀。”
“醫院願意聘用你為內科的醫生就不用考慮注冊科室的問題。”
“以後考試還不是考外科。”
陳宗生平靜的說，“醫院開個進修證明，不會影響主治時候的考試，照樣可以走內科。”
所有的路都可以通，所有的擔憂都沒有。秦煙還是沒有松口。
陳宗生勸，“內科也可以是頸胸的方向，可以轉腫瘤，其實我當時選的就是腫瘤，只不過是調劑過去的。”
“……真的假的，先生你不會騙我吧？”
秦煙根本不相信，在她的意識里，從來都只有陳宗生挑的份，沒道理還會被挑。
男人反問，“所以你不信我？”
秦煙說信，但還是堅持不改。
陳宗生知道她的固執，這丫頭認準了什麼就要一直走下去，但這樣的性子，是好事，也是壞事。
陳宗生和她商量不通，干脆從科室那邊調。
科室之間互相支援也不是稀罕事，暫時一周讓秦煙過去內科兩天。
在此之前，要先帶她去學校一趟，一個月前就訂好的行程，把蘭溪也帶上了，隨行的還有兩個照顧他的人。
……
落地異國，第一站去的就是那所百年名校。
學校大禮堂建成已久，已經成為了當地的一座景點。
上午逛完，在學校食堂的自助餐廳用的餐，秦煙吃了一小口牛肉，好奇的打量完這家餐廳，“這家餐廳看著像是新建成的。”
新建成，陳宗生就不一定來過，秦煙瞬間就失去興趣了。
陳宗生喝了點酸梅汁，“校園里我都沒待太久，很多地方都變得陌生了。”
“好吧，我還以為有一些有紀念性的地方呢。”
陳宗生笑了一下。
下午便沿著校園內的長廊走，一池的荷花送來陣陣清香，走廊兩側的長椅上不時可見到坐在一起低語的男女朋友，秦煙隨便一看，竟然看到一對在接吻，她還沒看太久，就被男人拉走了。
長廊盡頭，是拍照片的小團體，秦煙躍躍欲試，陳宗生笑著讓她去。
小姑娘歡歡喜喜的去，垂頭喪氣的回來，“人家只給學校的學生拍，不給我們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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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宗生牽著她的手，“我們不拍這個了，去景點再拍，到時候想拍多少就拍多少好不好？”
“好！”
出了校園，陳宗生就陪她去挑相機，買了一個滿意的，回酒店接上小蘭溪，一家三口去了當地的著名園林景點。
古式建築，雕梁畫棟，奇山異景，蜿蜒長廊，隨便一拍，都是雜志級別的。
小家伙睡飽了，進了園子，興奮不已見到小圍欄里面的鶴，害怕的摟緊爸爸的脖子，又忍不住探出腦袋去看，發現別的小孩子都一點不害怕之後，他也要下來，跟著媽媽一起拿苦草喂它。
陳宗生看向後面的兩個人，“我和煙煙帶著蘭溪就行了，你們也去逛逛吧。”
月嫂和阿姨笑著點頭。
離開小圍欄，又去別的地方看了看。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園內的人也沒有少多少，母子兩個卻是一點都不願意動了，並排坐在台階上。
等兩個人休息夠了，便雇車回去。
……
秦煙喝著檸檬水，看到群里才出的下周的排班表，她有兩天排了別的地方的班，問住院總，對方只說這是領導的安排。
秦煙拿著手機到了男人跟前，男人看過以後，表示驚訝。
小姑娘歪著腦袋盯著他。
男人泰然自若，“還有什麼事嗎？”
秦煙忍不住問，“真的是這樣排的嗎？”
話落，男人看向她，毫無心虛的目光令秦煙不免生出幾分冤枉他的愧疚，她氣悶的在沙發上坐下，“可是怎麼會那麼巧。”
“科室之間人員調動不是挺正常的嗎？”
“也沒有這樣調的呀。”
“也就兩天，你還可以繼續待在現在的科室。”
秦煙湊近他，“以後不會調了吧。”
陳宗生若無其事，“我怎麼知道。”
秦煙罵了一聲老狐狸。
男人看過來，她也不怕，“是你先亂動我的排班的。”
“罵過了就老實去。”陳宗生淡聲道，“你現在沒有反悔的機會了。”
“……”秦煙忍了幾秒，“你剛剛沒說我可以不去。”
“現在你不知道了？”
秦煙煩死了，不高興的踹了他一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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