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去和先生說。”
“不過，在此之前，我有個問題。”
秦煙漂亮的眼楮露出好奇。
“阿姨你真的是想回來嗎，毫無疑問，只要你點頭，先生肯定會有辦法讓斯里克家族松口的，這就是他此行的目的。”
“但你若是根本沒有這個想法，又以讓我離開為要挾，就只是因為心中的怨氣而已，你覺得，你配做一個母親麼？”
華雯臉色鐵青，許是被說中了心底最不堪回首的事情，惱羞成怒，“還輪不到你來教訓我！”
這新鮮，秦煙一直是被教訓的，現在成了教訓人的那個，她如同一只驕傲的小貓咪，打量了她一會。
收回視線，姿態悠閑而又慵懶。
“那你也不要三番五次過來挑釁我，趁我還好說話的時候離的遠遠的。”女孩笑顏如花，說出口的話卻讓兩個人臉色大變，“任何想讓我離開先生的人，我都不會放過的。”
她的話語，有種詛咒的意思，配合她微微抬下頜的姿勢，眼神冷而帶著諷笑，明明前一秒還是乖巧的面容，下一刻，就有些詭異了。
華雯皺緊了眉，她其實並不清楚秦煙的性格，最初也只是以為她只是一個普通的女孩。
她和秦煙之間，他的兒子即便再寵愛秦煙又如何，她是他的母親，他總會選她的。
她也確實沒有想離開賽雅，只等她兒子把秦煙送走之後，她再攤牌好了。
那時候，陳宗生也不會把她怎麼樣。
但沒有想到，事情一開始就不按照她預想的發展。
她與秦煙接觸下來，心中所有的想法聚集成了︰她兒子怎麼找了個這樣的女人。
若是易南在，可能會說︰“是你兒子把人養成這樣的。”
但是此刻，華雯確實被震住了，這和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一個道理，秦煙說話瘋瘋癲癲的，總讓她感覺很膈應。
準備先拉著賽雅離開。
但賽雅不想這麼放過秦煙，手里的杯子下意識就潑過去，液體飛濺。
秦煙踩著高跟鞋也躲過去了，她回頭看了她她剛才坐過的地方，香檳滲入沙發下，暈濕了一片。
一想到要不是她躲得快，這酒就潑到她身上了，秦煙伸手攔了旁邊走過的侍應生，端了酒，就拽著賽雅往她身上倒，一杯不行，兩杯滿滿的，全倒了。
賽雅瘋了似的尖叫，卻也阻擋不了那冰涼的液體澆在她身上，黏糊又難受。
華雯反應過來的時候，早已經晚了。
秦煙手里的杯子都空了。
人群都看了過來。
陳宗生過來時，秦煙就趕緊跑到他懷里，撒嬌告狀，“先生，她們欺負我。”
周圍人︰“……”
如果我們的眼楮沒有看錯的話，被潑的人好像不是你呢。
不過陳先生只仔細察看了女孩上下，湖藍色的寶石項鏈搭配同樣色系的抹胸禮裙，襯的肌膚如雪，女孩嬌嫩的如同初開的荷花瓣，讓人移不開目光。
他單手虛攏著她的腰，吩咐侍應生帶賽雅和華雯去整理。
華雯照顧著賽雅，剛要說話，就听到她兒子淡聲說，“我希望您能分得清親疏遠近，先去處理吧，有什麼話，明天再說。”
明翰也過來了，看了這場面，沒說什麼，讓華雯帶著人先暫時離開了。
這一幕，又讓人不禁咋舌。
斯里克家族，在英國本土，也算是很豪橫的存在了，沒想到到了這里，也要收起爪牙。
後半場就是舞會。
陳先生難得又雅興，被小姑娘拉著，跳了兩支舞，玩累了，就回去休息。
回到房間，脫掉高跟鞋，光著腳丫子，秦煙就往床上跑。
陳宗生拉住了她，說，“穿上拖鞋。”
秦煙只得又走到門口，白淨的小腳踩進柔軟的棉拖。
陳宗生解了領帶，剛扯開一點，柔軟無骨的小手就摸過來了。
男人就干脆交給她了，低頭看她。
女孩手指靈巧的解開了結，指甲上涂著車厘子色的指甲油，她的手指又細又白，配上這個，著實好看。
陳宗生平常不會注意這些，連女人穿著都不怎麼在意，但是秦煙的一點一滴他都知道，也願意花心思。
“自己選的？”
秦煙眉眼帶笑，“當然了，好看吧！”
“嗯。”陳宗生低頭親了親她，抱起她去了床邊。
兩人在床上膩歪一會，才各自去洗漱。
秦煙卸了妝，洗澡，換了衣服，從浴室出來。
男人穿著浴袍，在沙發區那里接電話。
不是商務來往，秦煙听到聲音了，是周傾蓉的，陳宗生淡淡道，“這兩天就回去，我會和明哲說，讓他給您回電話。”
等結束通話，秦煙才坐過去。
“我們要回去嗎？”
女孩的聲音听著有些雀躍。
陳宗生道，“不喜歡這里？”
“嗯。”秦煙誠實點頭。
陳宗生揉了下她的頭發，“明天晚上就下船了。”
女孩剛露出些高興，就听見男人說，“回去後，就要開始去醫院練習操作了，听課也要跟上，基地那邊再去一周，年前就沒有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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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長假，比如寒假和暑假，秦煙都要去訓練基地待兩周，強身健體的同時，也能學點防身的招式。
這次若不是手受傷，年前早就讓她過去了。
三座大山壓下來，小腦袋耷拉下來了，也笑不出來了。
無憂無慮的玩了幾天，哪里還能想起學習，因此一听到這個，秦煙眼底的神采都黯淡了幾分。
像只早起卻不願去覓食的小獸。
秦煙小聲說，“要不我們還是晚點回去吧？”
陳宗生笑看著她，“你說呢？”
秦煙郁悶的將頭磕在他胸口，就知道不行，早知道她就不提離開的事情了，周傾蓉也沒打電話過來就好了。
……
天亮後就霧蒙蒙的，是個陰天。
干淨寬敞的休閑區。
陳宗生走進門，拉開椅子坐下。
華雯打量著自己的兒子，或許是太久不見了，感覺很陌生。
她心底，一直對陳宗生投射一份對陳家的怨恨的，她不知道對方是不是也感覺到了，從小就不哭不鬧的，長大後，也很少和她聯系。
現在她老了，而兒子正當壯年，局勢轉變，變成了她需要兒子這個依靠了。
“我們很久沒有這樣平靜的坐著了。”
陳宗生的雙腿交疊放在一起，面容平和。
“如果您想，以後機會很多。”
華雯道，“你願意送那個女人離開？”
陳宗生搖了搖頭，“那孩子離不開我，我也離不開她，您也不必去在意什麼，她沒有錯，和明哲接觸，我也是知道的，如果您因此而討厭她，怎麼不討厭身體內流有和明哲有同樣血液的我？”
華雯嘴唇動了動，怎麼可能沒有，但是說出這句話，無疑是斷了這母子情分。
她換了個話題，看向陳宗生手指上的戒指。
“你們結婚了？”
“嗯。”婚禮還沒辦，證還沒領，這些都是形式上的東西，他會給，是要等到秦煙心甘情願的那一天。
但是在他心里，他早已把秦煙視為自己的小妻子。
年輕愛人正鬧著別扭，不點頭，可以，先訂了婚，至于其他的，就慢慢來。
對秦煙，陳宗生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華雯皺眉，“既然如此，她又為什麼說你們是訂婚？”
“這是我和她之間的事情，您以前沒有過問過，以後也不用過問。”
華雯一愣，想解釋，“我……”
陳宗生抬手，止住了她的話。
“我和煙煙的關系，不會影響到我和您的關系，血緣不會斷，不管怎麼樣，身份改變不了。”
“您若是想待在英國，就在那里吧，想回來，也可以隨時和林助理聯系，他會負責和斯里克家族的人再交涉。”
陳宗生起身。
華雯出聲叫住他。
“你有沒有想過，和斯里克家族結親，對你有多少好處，賽雅是個很不錯的孩子，听話又懂事，她也一樣年輕漂亮。”
“那個女人呢，她能給你帶來什麼？”
陳宗生淡淡道，“她站在那里，什麼也不做，就足夠讓我心情愉悅了。至于別人，自然會有可以欣賞她們的美的人。”
他笑了一下，“您這話，我不想再听到第二遍。”
……
陳宗生回房間時，秦煙還在睡覺。
這兩天也都沒有再折騰她。
陳宗生握了她的手腕，摸了會她的脈，隨後把她的手放在被子下面。
又過了一個小時，秦煙才醒。
洗漱過後，吃了東西，就開始收拾東西了。
快到中午時，陳明哲過來。
他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摩拳擦掌，準備下船去找人算賬。
秦煙卻沒他那份心情。
“你媽媽昨天給你打電話了？”
陳明哲︰“是打了，我本來沒接，誰知道她又打給我哥，非得讓我回。”
然後他莫名就被瞪了一眼。
陳明哲無辜躺槍，“我沒招你吧？”
秦煙嘆氣。
陳宗生進門，看到的就是陳明哲在吃水果，而小姑娘沒骨頭似的趴在桌子那里，屋里溫度高，她上身只穿了件紅色的毛衣。
他走過去，女孩回頭看他一眼，又繼續貓著了，還極小聲的哼了下。
男人的手搭在女孩的肩上，視線溫和的落在年輕弟弟身上，“傷養的怎麼樣了？”
陳明哲受寵若驚，“都好了，都是皮外傷，不礙事的。”
“以後別那麼意氣用事。”
陳明哲摸了摸鼻子，“本來就是他們耍手段，我手機里都還有截圖。”
他和那幫人動手，就是知道，沖坡時，其中兩輛車故意攔他，後來又看到秦煙給他發過去的截圖，知道是梁家那個不知道遠了多少的親戚搞的鬼。
他還沒有受過這麼窩囊的氣。
“你要和他們算賬，結果呢，被打的是你。”陳宗生緩緩道，“做好準備前，妄自沖動，才是大忌，以後商場上，更是忌諱如此。”
陳明哲虛心受教。
陳宗生還算滿意他的態度，“以後也少和人打些沒根據的賭，真有心思要挖坑讓你跳，就是後悔也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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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哥。”
秦煙正看陳明哲被訓看得開心，轉頭就輪到她自個兒了，男人瞥了她一眼，“你也記在心里。”
小姑娘趕緊低下頭了。
……
下了船，乘坐飛機回程，三個小時後，落地港城機場時，接送車輛抵達湖景別墅時，已經快凌晨了。
回到陸地的第一晚，秦煙休息的並不好，天亮後，感覺到小腹有些脹痛，跑了一趟衛生間，才知道是來了例假。
早上吃飯，她沒精神的坐在椅子上。
桌上甜粥兩道，都是煮的又香又甜的，喝了之後暖胃又暖身。
陳宗生知道她第一天不舒服，也沒讓她立刻就去醫院。
“今天在家休息一天，明天再過去。”
秦煙拿著調羹，“明天也不想去。”
陳宗生︰“原因。”
秦煙可憐兮兮的，“我肚子痛。”
“你很少有經痛，第二天疼的情況更少。”男人神態嚴肅了些，“馬上就要開學了，再不練哪里還有時間。”
“醫院雖然忙，但是六月份才考試呢，開學後還有清明，五一假期。”
陳宗生沒理她這個，只問她，“你的論文弄多少了，這學期結束，就剩最後一學年了再往後推，你的事情只會更多，還是說，你對你的畢業時間另有安排？”
“……”秦煙覺得有時候他的嘴巴真的很毒，延畢簡直平等的創死每一個學生。
小姑娘又說，“我不想一個人待著。”
除了學習上的事情不退一步，在其他方面，陳宗生對她很寬容。
不願意一個人待著，就帶她出門。
除了上午有個早和人約好的見面推不掉，下午的安排都取消了。
休養生息一整天後，秦煙就滿血復活了。
但是去醫院的安排根本就躲不掉。
早上不想起床，就直接被陳宗生掀了被子，男人早已經穿戴整齊，單手插兜，面容嚴峻，看著剛坐起來又抱著被子往一邊倒的女孩，太陽穴突突跳了兩下。
“秦煙。”
被點到名字的人困倦的睜開眼楮，柔軟的臉頰上還有枕出來的印子，男人沉聲道，“起來去洗漱。”
“不要！”
秦煙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氣，準備繼續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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