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是嚇大的啊?儂讓我說我就......”
“......”
看著周圍的人,呂俊輝思考再三沒有和剛畢業那樣第一時間回敬過去。
雖然他認識這個審計部主任,但眼下其他人可不是亂開玩笑時候。
來的不少是副廳正廳級官員,他一個副行長哪怕家里有錢也沒辦法和這些人相提並論。
“好好好。”
呂俊輝十分識時務。
實在現在坐在面前的人實在太多了,而且這些人身居要職。
估計盛輝陽沒死之前,哪怕他是一個正廳級坐在這些人堆里,也會坐立不安。
也就是他呂俊輝問心無愧,沒有做出什麼違規事情,這才能站在這些人面前肆無忌憚回話。
老實說,他家里根本不缺錢。
當初進入行里還都是為了能更好為家里貸款,規避一些風險而已。
至于其他違規,那就是行里一些潛規則了。
如果真要把這些潛規則要放在明面上說,那整個行里就沒一個是能逃脫法律制裁的。
所以呂俊輝十分自信。
......
安靜下來後呂俊輝不厭其煩說道,“其實也沒多大事,就那個廠區啊,無非就是資質不合格啦。”
“他什麼心思我能不知道?我可是空降領導,本來就在魔都干的好好的,說這里缺人我才來這,剛來就給我一個這麼大的驚喜。”
呂俊輝比了一個手勢,“明明資產才不過三千萬,土地地皮更是沒有到達標準價格,可他非要想以此貸款六千萬,還讓我一個剛來的副行長簽字,你說我能願意嗎?”
“雖然我以前事是在總行旗下當總經理,但有些事情大家都清楚的啦,這里面絕對有很多不合法。”
“當然,我也知道,但凡身為一個銀行人,免不了各種人情,有些時候簽個字就能讓一個瀕臨破產的企業立刻生龍活虎甚至直接成為行業前列。”
“但人還是要有原則的啦,不能說他是行長就必須讓我這個副行長干這種事情吧?”
“......”
之後的事情審計主任並沒有繼續往下听。
听到一半他就出去了。
甚至離開之前還帶走了省紀檢部門領導。
二人一起在外面談論。
當然這個省紀檢部門領導不是田國富,只是手下的某個省紀委副書記而已。
他們只是接到田國富的命令提前調查。
若是真和李達康有關,等到zhong紀委來人,那就一切都晚了。
二人站在樓道,審計主任喝著礦泉水看著外面說道,“看來呂俊輝確實什麼都不知道。”
省紀委副主任微微點頭。
不過他還是要提醒一點,“剛才這呂俊輝說的,盛輝陽讓他批復這件事可以看出盛輝陽確實私底下已經做了某些違法事情。”
但審計主任則不這麼認為,“不瞞您說,我做審計也有十多年了,這些年里遇到各種各樣的犯罪,而呂俊輝所說,其實並不能直接說這是一個犯罪。”
“有些企業要擴大生產,手里沒錢于是要從銀行借貸,但他本身手里掌握的資產並不足以貸出這麼多錢,那他怎麼辦?”
“怎麼辦?”
審計主任︰“提高利率,輕則賭上產業,重則傾家蕩產。剛才呂俊輝所說的是一種借橋貸款,工廠缺少資金,但地皮價值不夠,于是答應某些私人證券公司多拿出515的貸款利率,私人證券公司則是向城市銀行貸款。”
“最終完成互利。”
“本身這是對城市銀行沒有任何風險的,甚至還能拿更多錢。”
“這種東西違法,但不準確來說又不違法,畢竟銀行也是要賺錢的嘛,穩賺不賠的買賣為什麼不干呢?還能增加一些業績。”
“但呂俊輝一直沒有批,其實批不批就是他的一個念頭。無論工廠之後是否能歸還欠款,銀行都是會問這個證券公司要錢,而證券公司則是收購廠區還是如何賠付都是他們的事情。”
省紀委副主任,“這麼看來這件事和呂俊輝之間沒有關系,甚至舉報人也不是他,但凡是個新來的來到一個新的場所,都不可能因為這一個簽字而舉報銀行行長,那到底因為什麼盛輝陽才會選擇跳樓呢?”
二人對視一眼,顯然尚未可知。
.......
叮鈴鈴。
叮鈴鈴。
叮鈴鈴。
另一邊,祁同偉辦公室桌上的電話響了又響。
然而此刻辦公室里卻空無一人。
主要是因為他現在正在召開會議。
一個城市銀行分行行長盛輝陽,為副廳級干部。
如此干部突然跳樓自殺,帶給京州市的影響力是絕無僅有的。
甚至嚴重點來說,整個省里都會因為這件事買單。
所以祁同偉在听到這個消息之後,立刻召開省廳內部會議,要求先將輿論風險降到最低。
至于說之後是因為什麼事情自殺,這件事還是需要更高部門介入。
估計zhong紀委又會派一撥人前來漢東。
祁同偉環顧四周,臉十分陰沉。
只因為上午剛將王安全派往臨西縣,他心里還在想著臨西縣那個琺瑯廠和城市銀行有所關聯,轉頭就傳出了城市銀行分行行長自殺的消息。
而其中最嚴重的,是盛輝陽自殺之前和李達康通過電話。
這點太讓人浮想聯翩了。
雖然之後這個消息很快被壓了下去,普通民眾也不知道李達康是誰。
可祁同偉知道,面臨這個事情,李達康是暫時要停職一段時間了,等到zhong紀委的人來到漢東,第一個調查的就是李達康。
若真是李達康有問題,甚至城市銀行本身和李達康做了某種交易才致使一個正廳級自殺,那這件事真就大了去了。
當然祁同偉現在是不可能參與其中的。
他現在要做的事情就是安排好一切事情,別讓周圍有太多人圍觀,以及消息不讓更大範圍傳播。
或許直到省里會議結束之後,上面有了安排,才能進行下一步動作。
此時,會議室里鴉雀無聲,祁同偉看了看手表。
現在已經是省里高層會議開了三小時之後。
這三小時具體他們談什麼祁同偉完全不知道。
李達康是否有所關聯,消息直到現在都沒傳到自己手機上,祁同偉也不敢離開。
萬一突然要求省廳幫忙抓捕李達康,那他總不能打電話遠程指揮吧?
眼見幾個小時了省里會議還沒開完,祁同偉也有點坐不住。
“行了,你們先盯著點,讓專門處理新聞的同事操點心,我出去一趟。”
說完,祁同偉走到樓道。
再次看了眼手機。
而就在這時,終于傳來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