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王一笛的神神秘秘的提問，陳錦年沒有立即回答，而是在平板劃了幾下，將近期審批過的打款金額展示給她。
“你覺得我這些投入，能引發如此如此大的話題度嗎，那你也太看得起我、太看得起學新聞的了。”
每部現象級的出圈影片，都不是制片方宣傳出來的，只是在無意中擊中了觀眾的某種情緒，從而引發出來的共鳴。
如果僅僅從宣發的角度看，陳錦年感覺本次國慶檔上映的所有影片，包括他自己的電影，運營的都相當失敗的，活沒少干，錢沒少投，可作用在房、排片佔比、上座率和評分上的效果微乎其微。
“不是你？”王一笛有些不敢相信，“你真的沒有摻和嗎。”
“真沒有，你又不是不知道電影的背景有多敏感的，我怎麼敢在愛國情緒和民族情緒上揚的時候火上澆油，現在還要看領導層如何定性，至于我，繼續沉默裝死就好了。”
電影引發的輿論發展到如今的地步，完全超出的陳錦年的掌控，甚至超出的中影的掌控。
昨天喇總給他打電話時，對方的話里話外隱隱透幾分後悔，認為不應該著急上映的，最好是等到明年山東艦完成海試，正式服役並部署南海時上映。
陳錦年當時只能緊張的附和，畢竟宣傳口的工作，哪里輪得到他插嘴，他作為導演和制片方，只能盡力的將影片做好。
王一笛見他一副要躺回躺椅上偷懶的模樣，便緊緊拽住他的手臂。
“喂，你在宣傳上裝死，不代表你在劇組也裝死，趕緊起來干活。”
“我剛回來，而且你不是干的挺好的嗎，又不需要我插手。”
“別找借口！”
王一笛將陳錦年從躺椅上薅起來，強制將他拉回現場工作。
幾位正在休息的主演看到他過來，微笑的抬手打了聲招呼。
其中潘月明操著一口京片子問道︰“我說陳導兒，您如今電影火成這樣，不抓緊時間再跑宣傳，回劇組蹲著干嘛？”
陳錦年翻了個白眼，“我和你說過多少次了，要麼學當地的方言口音，要麼說普通話，你現在一張嘴我都出戲。”
口音對角色的影響太大的，潘月明扮演的是南方人，但那股京片子一出來，他從感覺這南方好像不是在淮河以南，倒像是在天安門以南。
潘月明咧嘴笑了笑，“開個玩笑，不過你電影里的台腔不錯，一點也不機車。”
“我又不是拍喜劇，當然不需要那麼夸張。”
聊到喜劇，姜超趕忙湊了過來。
劇組開工前，飾演小謝的演員一直沒敲定，後來閆妮姐進組後得知小謝還沒確定人選時，就順手推薦了空政的老同事姜超，而王一笛感覺這個建議不錯，索性直接給給對方發了角色邀請。
這也是方一凡誤以為小謝沒人演的原因。
實際上不是沒人演，只是時間太倉促，姜超還沒有進組。
“陳導，我之前和王導聊過關于小謝的角色問題，我們想的是將小謝往喜劇方向演，盡量詼諧一些，這樣能在和主角形成反差，同時不至于主線不至于太平淡了。”
陳錦年沉思片刻，姜超正經是話劇團出身，首次參演的電視劇就是《三國演義》，只不過受限于形象，在正劇的道路上發展不順，直到被尚導相中，合作了一系列的情景喜劇才算是真正的踏入到演員的隊伍中。
他並不懷疑姜超有本事把角色的喜劇化處理好，但劇組的導演畢竟是王一笛，他不太想越俎代庖替王一笛做出決定，那會損害對方在劇組內樹立的威信。
“你怎麼想的？”他側頭看向王一笛。
“我覺得還好吧，只是電影的主線比較沉重，添加喜劇元素或許會破壞整體氛圍，而且咱們拍攝的算是電影節電影，評委可能不吃這套。”
“評委的事你不用考慮，只考慮觀眾就可以。”
陳錦年幫王一笛排除掉干擾項，他不在乎評委手中的投票權，更不在乎能不能把電影在電影節上賣出高價，所以能不能得獎在他這里真的無所謂。
“嗯……”
王一笛還是有些猶豫，“能不能把兩版都拍出來，等到做後期的時候，剪出來看看效果。”
在a或b之間，她還是想全都要。
陳錦年攤攤手，暗道王保保的外號還真沒叫錯。
而姜超聞言則是直接保證道︰“我沒問題，兩版我都可以演，只是老潘要稍微辛苦點，他和戲份最多。”
“可以，我這里也沒問題。”潘月明同樣點點頭，相比于下個月開始減肥痛苦，每場戲多拍幾遍的辛苦簡直不值一提。
陳錦年環視眾人，說道︰“看來問題解決了，那咱們繼續拍戲吧，林威，安排人清場。”
“哼……，嗯哼……”
王一笛的嗓子突然不舒服起來。
被點醒的陳錦年頓時反應過來，立刻點頭哈腰的站到王一笛身後，“是我年輕不懂事了，還請王導吩咐。”
王一笛側過身去，抬起手，用食指用力的戳了兩下陳錦年的胸口，用嚴肅的語氣說道︰“等收工後再找你算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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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嗚，您怎麼算賬都可以，但千萬別攆我走啊，我上有八十歲老母，下有三歲妹妹啊。”陳錦年戲精附身，拉著王一笛的手哭訴道。
而王一笛卻不吃他這套，反而露出狡黠的笑容，“你完了，你竟然說甦媽媽是八十歲老母。”
陳錦年瞬間呆住了，擦，怎麼把這茬給忘了。
其他人瞧見兩人玩鬧的情形，也默契的露出無聲的姨母笑。
等王一笛帶領演員繼續拍戲後，負責群演事務的選角副導甦凌志找過來，“老大，有個前景演員生病住院了，咱們的戲份怎麼辦，要不要我找個相似的演員換上。”
“住院了？嚴不嚴重。”陳錦年急忙詢問道。
“嚴重……也不算……”
“你找抽啊，都住院了你還嘰嘰歪歪的，趕緊說。”
甦凌志揉了揉鼻子，回頭看了看沒其他人後，湊到陳錦年近前低聲的說了下病因，
“啥？吃辣太多導致痔瘡發作，醫生建議他手術？”陳錦年緊蹙雙眉，一副懷疑自己听錯的表情。
甦凌志十分無奈的點點頭，他得知消息的時候，比陳錦年還要震驚，甚至是生氣，演員受傷生病確實是不可抗力的，但把自己吃進醫院，確實是太作了。
“我已經去醫院看過了，醫生和我說，即使不手術，選擇保守治療，一時半會兒也好不利索，在片場一站一天肯定是遭不住，還可能會加重……。”
“等等。”回想起什麼的陳錦年立即叫停甦凌志，“那個演員是不是姓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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