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錦年在問完搬遷時間後,又開始詢問《黑神話》的劇本進度。
他以為馮冀有現成的世界觀框架,那主線劇情和支線劇情的編寫會很快,但顯然是低估了游戲架構的難度。
馮冀修修改改好幾個月,章節故事寫了一堆,但每一章都停留在開頭的程度,沒法繼續往下寫。
尤其是哪些重要的幾位妖王要放進游戲中,大家更是莫衷一是,至今還沒商量出來頭緒。
“哎呀,哪有那麼難啊。”
陳錦年伸手拿起一本快要翻爛的西游記。
“西游記的作者是個迷,沒人知道到底是誰寫的,但經過後世推測,絕大部分的章節內容,應該是出自同一人之手,且這個人大概率還是深諳權力斗爭的高官大員。”
“同樣作為是神魔小說,《西游記》和《封神演義》在文學上的地位差距,也能佐證寫《西游記》的人,並不是生卒年不詳的泛泛之輩,他只是在有意的隱藏自己。”
將目錄翻開,指著上面的內容。
“西游的世界,前後邏輯緊密,連取經團隊都嚴格遵守五行變化,悟空是金公,八戒是木母,金工為鉛,木母為汞,道家的丹術講求鉛汞配合,所以八戒是悟空幫手,同時金克木,所以悟空又總是欺負八戒。”
“沙僧是黃婆,屬土,在原著五十三回中已經明示了。”
陳錦年指著第五十三回的標題,只見上面寫著︰禪主吞餐懷鬼孕,黃婆運水解邪胎。
“但唐僧和白龍馬,目前存在很大的爭議,一種說法的是唐僧屬火,火克金,所以唐僧是悟空的師傅,同時唐僧騎白龍馬,那就是上火下水,構成水火未濟之卦,暗示取經之路道路坎坷、多災多難。”
“另一種說法正好相反,認為,唐僧屬水,因為唐僧小名江流兒,出生時和水有緣,而白龍馬是馬相,馬代表的是午時,屬火,更重要金生水、水克火,所以唐僧才能一路騎著白龍馬,然後在悟空的保護下,到達靈山,取得真經。”
當陳錦年滔滔不絕的講完後,眾人都听愣了。
馮冀若有所悟的問道︰“你的意思是,悟空和八戒是不能分開的。”
“不是不能分開,我只是覺得作者是有意安排的,或者暗示的不是取經,而且是官場上的人情事故也未可知。”
陳錦年並沒有給馮冀肯定的答復,因為這種主觀意圖,除了作者本人,誰都說不清楚用意。
“不過我想說的還不是這些,而是妖王的順序,收八戒前,先打黑熊怪,收沙僧前,先打是黃風大王。”
“黑熊精和黃風大王的本領都不弱于,起碼是能和悟空斗個有來有回,甚至黃風大王還天克悟空,你們再想想如來傳給觀音的金、緊、禁三個箍,到底應該是給誰準備的,是八戒和沙僧嗎,管教他倆需要用箍嗎。”
——
眾人面面相覷,一時間不太敢說。
眾所周知,四大名著是並列的,但從文學性的角度看,《水滸傳》前後錯漏最多,寫作功力最次,《三國演義》居中,最好的是《西游記》和《紅樓夢》。
可《紅樓夢》是殘本,盡管還有續寫,但作者原本的安排已經無從可考,那麼《西游記》就成為四大名著里面最珍貴的一本。
結合原著作者嚴謹的寫作功底,三個箍的事情,必定是有意安排的。
“不會是觀音故意貪污了吧。”
楊琦的聲音有些發虛,西游的原著他翻了無數遍,可卻從來沒想到這一層。
“為什麼?兩個箍而已,一個給的黑熊精,另一個給了紅孩兒,如果從這里理解,豈不是有兩關的關底boss,必是兩人嗎。”
馮冀敲了敲自己的頭,試圖讓混亂的思緒清楚些。
“你們的黑神話既然是從取經後開始寫,那只能從被收走的妖王里找,靈吉收黃風,老君收童子和青牛,文殊收獅子精,觀音收靈感大王、黑熊精、紅孩兒和金毛 ……”
陳錦年講到這里時,突然停了下來,因為也感覺觀音好忙啊。
“額,越說越多了,我只是感覺黑熊精和黃風大王這里,作者可能隱藏的一層線索,他們並不是單純的妖王,你們可以在他們身上拓展故事。”
馮冀點點頭,“如果是這樣,我可以把五莊觀暫時擱置起來,開發其他妖王的故事。”
“你可別惦記你那破暗黑版人參果了,放過鎮元子吧,人家也沒得罪你。”
類似道祖級別的道教正神亦或者是佛教正神,惡意的去詆毀污蔑,真的對社會的穩定有好處嗎?
陳錦年很不理解,如果自己的文化自己人都不珍惜,難道還能指望外人看得起嗎。
“我覺得我們要講抗爭精神就好好講,味道太沖的收一收,當年策劃的那些故事內容,在網上還都能搜的到呢,道教只是低調,不是死絕了,別學國外那一套,給神安上人的欲望,天天偷女人玩。”
他相信馮冀架構故事的能力,但他也非常怕把那些不該出現的端上桌。
“沒辦法,游戲行業咱們起步的確實晚,很多理念和設計都是模仿國外游戲商的,難免受到影響。”
楊琦無奈的說道,他現在遇到的問題,就是確定游戲的美術方向,要從頭做出屬于中國風的美術風格,而不是用中國神話的皮來講西幻的故事。
“慢慢來吧,我公司正在做《白蛇傳》的後期,也是得慢慢積累經驗,而且我們影視行業比游戲行業還爛,《封神傳奇》、《阿修羅》、《圖蘭朵》,能立項純屬奇跡。”
陳錦年聊起這些也是怒其不爭。
在中國拍西幻,用的還是二十年前老掉牙的技術,陳錦年除了給他們套上洗錢的動機外,是真的想不出來,擁有大腦的正常人還能做出這決定。
他寧願想讓那些人是壞,都不敢相信那些人蠢。
壞還有救,蠢是真的沒救。
陳錦年還想在罵兩句,王一鳴從接完電話走過來,小聲的提醒有急事要找他。
“劇組的?”
“不是,是公司的,婷婷找你有要緊的事情匯報,是關于影視投資和後期制作方面的。”
陳錦年微微挑了挑眉。
國內的劇組在特效上預算十分摳搜,有限的預算全都放到片酬上了,主動找他合作的項目,還真是少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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