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禹州沒什麼問題,但我暫且不能把他留在明銑衛。”
以林 的本事,讓他在明銑衛做個小兵他自是不甘心的。
但趙玄佑不了解他,也就談不上信任。
說到這里,趙玄佑微微蹙眉“他可曾跟你說過什麼?”
“倒是沒有。”
溫槊雖然跟林 時常在一處,但兩人基本上都是在敘從前一起做暗衛的舊話,感慨一下曾經一人之下的東宮太子如今灰飛煙滅。
關于以後的事,溫槊只去提過映雪,旁的事並非他能干預和安排。
當初他請趙玄佑和玉縈出手把林 救出天牢,已是全了兩人自幼相識的情分。
溫槊有些不好意思地對趙玄佑道“姐夫把我問住了。其實我也不知道他想不想留在禹州,是我自己這麼以為的。”
在溫槊看來,若林 想離開,去年他們回到禹州的時候他應該就會走的。
但說到底還是溫槊自己的想法。
趙玄佑知道溫槊想錯了,又道“明銑衛是靖遠侯府世代帶出來的兵,我不能貿然把他安置進去。若是他想在禹州謀份差事,我可以安排。”
玉縈眼瞅著這兩個人都擔心對方誤會自己,遂笑道“我有個好主意,你們想听听嗎?”
她發了話,趙玄佑和溫槊哪有不听的?
“之前我娘去西域采買玉石的時候林 曾毛遂自薦,西域那邊小國林立,搶劫商人的盜匪也不少,之前玲瓏坊也曾損失一批貨。倘若林 願意,往後去西域行商的事就交給他了。”
林 是悄悄逃出天牢的東宮暗衛,不管是進明銑衛還是官府做事,憑他的身手一定很惹眼,或許會招來禍事。
他沒離開禹州,應該也是擔心去了別處會被人認出來。
往西域走就不一樣了,在胡人眼中,中原人都長得差不多了,誰會在意他呢?
趙玄佑微微頷首“倒是個不錯的主意,倘若他有意留在禹州,先在玲瓏坊做幾年,以後有合適的位置我再來安排。”
溫槊倒覺得去西域行商是個極好的法子,他翻看過玉縈收集的西域風物志,對天竺、波斯的異域風情也很感興趣。
等林 出關行商的時候,他都想跟著去跑一趟了。
溫槊今日過來是跟玉縈說過繼之事,他看得出玉縈已然意動,需要跟趙玄佑商議,在棠梨院略坐了一會兒便出門了。
趙玄佑坐到玉縈身邊,順著她的目光見阿淳已經醒了,睜著眼楮望著他們倆。
他拿起來旁邊的撥浪鼓搖晃了兩下,咚咚咚很是清脆,阿淳揮動著小胳膊像是要來搶。
他們父子倆玩得開心,玉縈跟著笑了下,奪了撥浪鼓柔聲道“阿寧還沒睡夠呢,別吵醒了她。”
趙玄佑“嗯”了一聲,摟住了玉縈的肩膀“過繼的事我跟爹說過了……”
他話沒說完,玉縈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先听我說。”
趙玄佑挑了下眉,算作是同意了。
他看得出,玉縈的眼眸沉靜如潭,比起昨日的擔憂和猶豫,平添了幾分嫵媚風姿,顯然是拿好了主意。
他盯著玉縈的眼楮,等著她給出答案。
“我們把阿寧過繼給阿槊吧。”
趙玄佑的眸光僵了一瞬,回過神來問“剛才他就是來說這事的?”
“嗯,”玉縈聲音低柔,亦有不舍和不忍,“阿寧過繼給她,往後姓丁,跟咱們也不生分。”
昨晚夫妻倆商量妥當了,但玉縈幾乎整晚沒睡著。
趙玄佑的確是不信鬼神,可玉縈不一樣。
她是重活過一世的人,倘若世間沒有鬼神,她又是如何重活的呢?
她沒親眼見過鬼神,但她相信很多事就是沒辦法解釋的。
白馬寺的大師和伏龍觀的道長都說兩個孩子命數相沖,若是不過繼出去,阿寧豈不是一輩子都要被病痛折磨?
玉縈不敢拿女兒去賭。
起床後她就想勸說趙玄佑了,正等著趙玄佑從公公那里回來的時候告訴她自己改了主意,可巧溫槊就過來了。
“你覺得如何?”趙玄佑許久沒說話,玉縈只能追問。
玉縈這麼快就改主意的確讓趙玄佑有點意外。
但仔細一抿,又跟玉縈有同樣的感受。
雖說不管過繼到誰家,阿寧都會跟在他們身邊,但過繼給溫槊,感覺並不生分。
一則是因為他姓丁,與玉縈同姓,二則是因為他與玉縈情誼頗深,莫說是玉縈了,便是趙玄佑也確信他永遠不會背棄玉縈。
“丁瑞延?”
听到趙玄佑說出這個名字,玉縈心中一動,眸中頓時有了笑意,著力點了下頭。
“阿寧生病的模樣太可憐了,咱們先試試看這個法子,若往後身子果真好了,為了她我也願意把她過繼出去。倘若還是沒什麼改善……”玉縈嘆了口氣,“是溫槊的話,咱們再把阿寧再過繼回自己家也無妨。”
趙玄佑頷首。
“我明白。”
夫妻倆說定過後,當日便知會了老侯爺和丁聞昔。
對老侯爺而言,過繼到安寧侯府還是給溫槊區別不大,阿寧又不是真要送去別家,犯不著要侯府千金的名頭,畢竟養在侯府里,將來議親時誰不知道是趙玄佑的女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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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丁聞昔而言,倒是格外多了一層驚喜,阿寧隨她姓,總感覺要親近了許多。
或許兩個孩子當真是命數相沖的。
入秋後天氣一天比一天涼,阿寧從趙瑞延變成丁瑞延之後,竟然一場病都沒生。
如此平平安安到了臘月,老侯爺和趙玄佑便準備年貨要回京陪老太君過年了。
這本是一家四口的第一個新年,但玉縈更明白,祖母年事已高,能陪她老人家過的新年是一年比一年少了,趙玄佑理應回去盡孝。
玉縈張羅著一家人在禹州熱熱鬧鬧地過了個臘八節。
翌日清晨,趙玄佑親了親熟睡中的兒子和女兒,帶著玉縈出了門。
寒冬臘月的,他原是不想讓玉縈出門送的。
只是此去京城路途遙遠,一來一回怎麼也要兩個月後才回來了,自是片刻都舍不得浪費。
玉縈騎著馬隨趙玄佑出了禹州,直到十里外的長亭在終于分別。
“照顧好自己和孩子。”
“你在京城也要處處小心。”
趙玄佑摸了摸她的臉頰,感覺到被冷風吹得有些涼了,催促玉縈快些回府。
玉縈卻不肯,仍是要他先上馬。
趙玄佑知她固執,只得依言先騎馬離開。
玉縈目不轉楮地看著他遠去的身影,心中只有惆悵,既是為分別,更是為京城里的局勢。
皇帝至今沒有冊立新太子,京城里暗流涌動,玉縈只盼著他不卷入其中,快些回來一家團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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