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縈輕呼了口氣,頗為無奈道︰“可這差事不是咱們去求來的,便是不想做,也沒那麼容易。”
“我還在宮里,你也不必害怕。”
趙玄佑說著,把手搭在她的手背上。
“自是不怕的。”
這既是相信趙玄佑,也是出于對宮中形勢的判斷。
皇帝雖然中毒,但並無性命之憂。
他讓玉縈照顧趙頤允,玉縈辦好了差事,算是在御前立功了。
“對了,有件很要緊的事,我想問問你的意思。”
趙玄佑挑了一下眉,等著玉縈說下去。
她甚少用這種語氣跟他說話,他倒是好奇,到底有什麼要緊的事。
“溫槊從前在東宮有個好友叫林 ,這次趙樽倒台,林 也被抓了,他想請你幫忙……”
“把林 放了?”
見他猜了出來,玉縈繼續往下說。
“溫槊說林 的功夫不錯,若是你不嫌棄,可以把他留在禹州做事。”
“趙樽的人,我當然嫌棄。”
趙玄佑說得輕蔑,玉縈知道他言行合一,心里也是這麼想的,遂沒有勸說,只問︰“能設法放了他嗎?”
“你答應溫槊了?”
“我知道這事不太好辦,但溫槊幫我做了許多事情了,這是他第一次向我開口,我自然會竭盡全力請你出手。人已經抓了,還能辦到嗎?實在辦不到,也只能作罷。”
當然了,正如溫槊所想的那般,玉縈心里有桿秤,孰輕孰重她分得很清楚。
她會竭力促成此事,但若是此事會損傷趙玄佑,那也不行。
“你不都說了,人家幫過你很多次,第一次開口請你幫忙,我總不能讓你做忘恩負義之人啊。”
趙玄佑的心情頗為輕松。
他一直認為玉縈和溫槊過分親密,雖然兩人並無男女之情,但那種羈絆多少讓他有些吃醋。
玉縈剛才的那一番話,顯然說明他是自家人,而溫槊是外人,著實令他身心舒暢。
“不會讓人抓到你的把柄吧?”
“大牢里每天都有人死,對陛下、對平王、對在意東宮儲位的人而言,林 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人,沒人會留意的。”
“牢里誰死了?”玉縈隨口問。
趙玄佑挑了一下眉︰“東宮里有兩位懷有身孕的嬪妃,昨日都死了。”
“誰……誰做的?總不會是陛下吧?”
以皇帝對趙頤允的偏愛,玉縈不難看出他挺重視子孫的,不太可能動手除去自家血脈。
“誰知道呢?”
玉縈皺眉,湊到他眼前,眸中露出幾分懷疑︰“人都在你眼皮子底下出的事,你不知道?”
“人是我抓的,牢房可不是我派人看守的。不過我的確有所猜測,你猜一猜,覺得誰最怕趙樽留有血脈?”
“平王?”玉縈沒有發出聲音,只做出了這兩個字的口型。
趙玄佑晃了晃下巴,默認她的猜測。
“他也太著急了吧,這才幾天。”
“趁著孩子還沒出生,陛下還來不及關切,早做了斷免除後患。”
“他不怕陛下震怒嗎?”
“陛下尚未徹底解毒,哪里關心得了這麼多事?東宮死了兩個低等嬪妃,只要不說她們懷有身孕,誰會細究?潘循也是派人去收尸的時候才知道死的有身孕那兩個。”
玉縈听著他說這些,只覺得呼吸一緊。
儲位爭奪,波譎雲詭,人命如草芥。
趙樽的孩子都是平王的佷子,但殺起來並不會有半分不忍。
“潘循沒把這事稟告陛下嗎?”
趙玄佑聲音微沉︰“你再琢磨琢磨。”
東宮倒台,目前贏面最大的人就是平王。
皇帝雖說沒有性命之憂,但他畢竟年邁,又中毒,平王或許三五年內就能繼位。
潘循還年輕,為了自己的前途著想,自然不會在這種時候出頭去得罪平王。
雖然玉縈沒有言語,但看著她的神情,趙玄佑也知道她自己想明白了。
“那平王會不會對小皇孫動手啊?”
“陛下還活著,他就不敢。”
趙頤允被皇帝疼愛了四年,是他的心頭肉,不是尚未出生的血脈能比的。
听到趙玄佑這麼說,玉縈緊張的神情稍稍和緩,又想起一事來。
“剛才為了哄小皇孫吃飯,我答應幫他給莊良娣寫信送去牢里,這……還能辦嗎?”
“無妨,若真寫了,給我就是。”
“不會得罪平王嗎?”
“他現在要不了趙頤允的命,這些細枝末節的事不必在乎。你盡你的本分照顧好小皇孫,其余事有我。”
有他在身邊,玉縈的確沒什麼可擔憂的。
也是因為他在宮中,玉縈才敢接下這差事。
“今日我進宮太匆忙,還不知道這邊的安排。之後我都在西苑這邊照顧小皇孫嗎?”
趙玄佑“嗯”了一聲。
“那你呢?”
“你住這里,我自然也住這里。”
玉縈聞言,自是歡喜。
“當真?”
“你我是夫妻,住在一起天經地義。”
當然,最重要的是皇子們早已成年,西苑這般空蕩蕩的,趙玄佑求個恩典在這邊住下並不難辦。
“你住哪屋?”
“就在旁邊的清芬閣,今晚記得過去。”
對上他眸中的濃色,玉縈知道他在想什麼。
“我不方便。”
趙玄佑愣了下,沒明白玉縈的話︰“有什麼不方便的?陛下讓你照顧小皇孫,也不是讓你做他的奶娘,等他睡下你再過來過來。”
“是要過來,是我身子不舒服,那樣……不行。”
昨兒半夜玉縈來了癸水,自然不能行夫妻之事。
趙玄佑眸光晃了晃,自是有些出乎他的預料,但也談不上失望。
“知道了,不做就不做,你還是早些過來。”
說著,趙玄佑著力握了握她縴秀的手。
他是得知玉縈進宮趕過來跟她交代些事的,宮里還有許多事等著他處理,不能在西苑耽擱太久。
等著玉縈應下之後,他方拄著手杖離開。
玉縈回了屋子,這會兒趙頤允已經吃過了糕點,溫槊正在給他擦手。
“沒想到你還挺會帶孩子的。”
見玉縈在笑話自己,溫槊不以為忤,只緊張地看向玉縈︰“你跟他說了嗎?”
放走林 的事不是玉縈能決定的,完全是看趙玄佑。
“已經跟他說了,放心,問題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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