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听到玉縈一口應下,溫槊把臉埋得更低了些。
玉縈笑吟吟道︰“娘放心,女兒已經讓阿槊去尋船了,等著船到了清沙鎮,咱們即刻便能動身。”
“跟香玉坊幾時能交割清楚?”丁聞昔問。
“昨兒掌櫃娘子已經把銀票送過來了。”
“咱們這回還是坐船嗎?”
“清沙鎮這地方官道不甚寬闊,還是坐船更方便。”頓了頓,玉縈又道,“三年前在揚州的時候原說了帶娘在江南仔細逛逛,可咱們倆一直都在船上躲著,這回可要好好彌補一番。”
丁聞昔含笑點頭。
她倒是不在意風景,有女兒在自己身邊就足夠了。
“娘說得對,離開的事宜早不宜遲,溫槊,買船的事你抓緊去辦,咱們這幾日就走吧。”
溫槊沉沉點了下頭。
看著他的表情,玉縈明白他在想什麼。
溫槊說的那些她何嘗不知道。
其實,今日若非溫槊及時趕到將她帶走,或許她已經答應裴拓了。
娘說得對,此地不宜久留,她也不能再見裴拓。
就這樣早早離開,對他們倆都好。
“娘,我們回鋪子吧,溫槊還要練功呢?”
因怕丁聞昔從溫槊的表情里看出端倪,玉縈把溫槊擋在身後,挽著丁聞昔的手往回走。
丁聞昔其實也看出溫槊情緒有些低落,只以為他是練功太累了,勸道︰“阿槊這些日子練功也太辛苦了,武功那麼好了,何必這麼拼呢?”
“我得一直練,才能保護你們。”
丁聞昔拿開玉縈的手,把帕子遞給溫槊︰“擦擦汗吧。”
溫槊接了帕子,看了玉縈一眼,沒再說話。
“是很辛苦呢,今兒廚娘炖了雞湯,兩條雞腿都給他吃。”
“好啊。”
玉縈母女笑著離開了,溫槊獨自在樹林里繼續練習暗器,等到天快黑了又去鐵匠鋪取了東西,回瓊玉軒時鋪子都已經打烊了。
“回來了?”玉縈看到溫槊,便從廚房里走了出來。
“你們都吃過了?”
“今兒娘留了林娘子幾個人在鋪子里吃晚飯,不好叫她們久等,便先吃了,我給你留著雞腿呢。”
瓊玉軒的女工都是丁聞昔手把手教出來的,感情不一般。
因想著要走,這些日子變著法留她們在鋪子里吃飯聊天。
溫槊自然不在意。
他跟著玉縈進了廚房,見廚房的小桌上已經擺好了三碟菜,都是玉縈提前幫他撥出來的。
等到溫槊落座,玉縈又從灶上拿海碗舀了雞湯,里頭擱了之前許諾的兩條雞腿。
溫槊看著一桌子菜,拿起筷子沒有立刻吃。
“我不會再勸你了。”
見溫槊識破自己的用意,玉縈眉眼一彎,真心道︰“你平常話雖不多,可你還挺會勸人的。”
“真的?”
溫槊以為她是嫌自己煩,趕著讓他閉嘴,沒想到玉縈說他會勸。
“可我根本沒勸動你。”
玉縈見他神情怏怏,含笑舉起手,用兩根手指比出一點點的姿勢︰“快勸動了,就差一點點。”
“那……”
見溫槊要說話,玉縈趕忙打斷他︰“你自己說的,不會再勸我了。”
溫槊張了張嘴,終歸沒說話,拿起筷子開始吃玉縈給他留的飯菜。
這雞湯足足炖了半日,雞腿早已軟爛,咬一口便脫了骨。
玉縈坐在一旁,見他腰間懸著的口袋里裝著東西,鼓鼓囊囊的,好奇地問︰“偷藏了什麼好東西?”
“沒什麼,讓鐵匠幫我打了點暗器。”
玉縈知道溫槊這陣子這般拼命都是因為上回在魏五家被人抓到的事,心中對他亦是感激。
“還不知道暗器長什麼樣呢,給我瞧瞧。”
溫槊一邊吃著東西,一邊把袋子扔給她。
玉縈把里頭的暗器一股腦兒地倒在桌子上,奇形怪狀有好多種,有像柳葉一樣的小刀,有指甲蓋大小的鐵球,有像十字一樣的釘子,還有比繡花針略粗一點的鐵針。
玉縈大開眼界,愕然看向溫槊︰“你要用這麼多?”
溫槊放下碗筷,搖了搖頭︰“不是都要用,我只是要試一試,哪種用起來更趁手。”
玉縈似懂非懂地點頭,小心翼翼地拿起來端詳了一會兒。
“你從哪兒知道這麼多種暗器?”
“以前師父訓練其他人的時候見過,況且,這也不多。”
鎮上的鐵匠畢竟不是專門打造暗器的,只能做這些簡單的樣式,還有些帶著倒刺的、又或者可以內置毒藥根本做不出來。
“你用這個吧。”玉縈拿起小鐵球晃了晃。
“為什麼?”
“因為這個最不像武器,倘若別人不傷害它,它也不會傷害別人,就像你一樣。”
溫槊雖然是暗衛,但他的性格很溫和,也不喜歡打打殺殺。
“好啊。”溫槊自己試著柳葉小刀更順手,但是玉縈覺得鐵球好,他就用鐵球。
玉縈沒再說話,安靜地擺弄著桌上的暗器,等到溫槊吃完飯,擦過嘴後又道︰“其實船我早就已經買好了,就停在碼頭的船塢里。想走的話明日都行。”
“幾時買的?”
“你說了要走的時候就已經買好了,要用的東西也都備好了。”
感受到溫槊的注視,玉縈有些無奈。
溫槊說了不再勸她,但這會兒提船的事分明又是在變著法勸她。
真的要走嗎?
玉縈在心中又問了自己一次,只是她竭力克制自己不去想裴拓。
“娘也想早點離開,咱們都收了香玉坊的銀子,繼續在這里住著也是佔人家便宜,既然船明日就能走,那明日便走吧。”
亂麻宜用快刀。
玉縈丟下這句話,便去尋了丁聞昔,說了明日離開的事。
離開清沙鎮是一個月前的決定,丁聞昔早已做好了準備,將瓊玉軒里的物品早就歸置好了,也留書給了林娘子,只同玉縈連夜收拾了簡單的行囊。
翌日一早,玉縈和丁聞昔改換了裝束,跟著溫槊一起帶著細軟從瓊玉軒的後門出去,避開耳目往碼頭趕去。
溫槊新買的這條船比從前那一條寬大不少,兩間船艙都頗具規模,因此還雇了一個船工幫忙。
見主家登了船,船工起錨,劃著船出了船塢。
清沙鎮離海近,因此水道寬闊,便于行船,只是船剛離岸沒多久,岸邊忽而傳來馬匹長長的嘶鳴聲,令玉縈忍不住循聲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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