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玉縈一時語塞,頓了頓,斜斜瞪著溫槊,不確信地問,“真的?”
“不信你自己回頭。”
“我才不呢。你也不許回頭了,趕緊走。”
玉縈悶著頭往前走,等到走完甬道拐進了旁邊的游廊,她才頓住腳步,望向溫槊︰“他真的一直在看著我們?”
“不是我們,是你。”溫槊一本正經地說。
玉縈的心情有些亂。
“他只是想讓我幫忙破案。站在那里應該也不是在看我,只是在想剛才聊的那些事情。”
“你們剛才真的一直在說案子?”
玉縈點頭︰“魏五在牢里自戕了,裴大人這幾天帶著在西河上游下游重新撈了一遍都一無所獲,所以才說了那麼久。”
溫槊聞言,想了想︰“能讓魏五自殺,想必魏五是知道那人有多殘忍的。青州城里敢這麼做的人應該沒幾個吧?”
“未必是青州城的人。”
“如果這案子一直破不了,那你要一直留在這府衙嗎?”溫槊問。
“當然不是。”玉縈道,“我先幫忙想想,要是再過幾日也沒進展,我們肯定要回去的。”
“你說到做到就行。”
丟下這句話,溫槊悠然朝前走去。
“站住!”玉縈急忙喊住他,“你什麼態度?我幾時說話不算話了?”
被玉縈這樣凶巴巴地盯著,溫槊無奈地撓了撓頭。
“我就想早點回去。”
玉縈一時也沒脾氣了,只好柔聲道︰“就三天吧,三天後咱們一定回。”
“好。”
“其實我今晚答應裴大人,是因為我的確想到了點什麼,只是還不確定。”
溫槊不覺得玉縈在自夸,凡是道︰“要我出去查證嗎?”
“府衙里這麼多衙役,哪里用得著你去冒險?往後我不會再讓你做那樣的事了。”
雖然已經過去了好幾天,但每每想到那一晚在魏五家里發生的事,玉縈都感覺到後怕。
倘若青州知府不是裴拓,那麼玉縈和溫槊此刻已經進了大牢,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娘親知道他們倆出事,不知道會有多著急。
玉縈暗暗下定了決心,往後她只管好自己、娘親和溫槊,別人的閑事一律不過問。
她是這樣想的,落在溫槊耳中卻是另一回事。
說到底,還是他太弱了些。
溫槊雖是暗衛,可他生性並不好斗。
幼時苦練輕功,一是師傅說他適合練輕功,走這路子可以謀求生存,二是練輕功可以避開與人相斗。
即便是輕功,他也並未精益求精。
只要這一項比東宮暗衛里其他人略強一些,那就足夠了。
回想起那晚在魏五家的事,倘若換做東宮里那幾個處處爭先、樣樣出眾的暗衛在玉縈身邊,一定是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從前師傅曾建議他在輕功之外再精習暗器,可惜他陽奉陰違,不曾認真練過。
倘若他精通暗器和輕功,在圍牆上出現埋伏的一剎那,便能拋出暗器將其擊退,帶著玉縈逃之夭夭。
他得變得更強,才能保護身邊的人。
“怎麼不說話了?”往前走了一段,見溫槊始終沉默,玉縈忍不住道,“你真那麼想快些回去的話,我明天再去找裴大人說。”
“我不著急回去。”溫槊強壓下心緒,低聲道,“你們先前說太久的話,等得我困了。”
的確已經很晚了,玉縈沒有多說,回到小院拾掇片刻便睡下了。
翌日玉縈早起,正想找溫槊一起吃早飯,喜鵲卻說溫槊說要出門散心,讓玉縈不必管他。
玉縈昨晚就感覺他有些奇怪,她猜溫槊不喜歡受束縛,可能不想在府衙久留。
他來去無蹤,玉縈也不知道該去哪里尋他,想了想,決定先考慮案子的事。
把她想到的線索都告訴裴拓,也就不必留在府衙了。
“玉縈姑娘,知府大人命我听你的吩咐,不知道我應該做什麼?”
“西河流經了哪些地方?”
盧杰回道︰“好幾個縣呢,上游和下游都不屬于青州府。”
果然如此。
尸體是在青州府境內的河道發現的,但對方未必是在青州府拋尸,所以裴拓尋訪了兩岸百姓都無一人目睹。
“勞煩你幫我尋一張輿圖,我要仔細看看西河流經了哪些地方,尤其是上游。”
裴拓治理了青州三年,名聲在外,對方應該不敢在裴拓眼皮子底下犯案,頂多也就是讓魏五在青州采買小丫鬟。
因是走的明路買賣,又給足了銀兩,從這一點來說根本不會驚動官府。
“好。”盧杰雖然不相信這麼個漂亮的小姑娘能破什麼案子,但裴拓吩咐了,他就得的照辦。
當下他便去衙門里尋了青州府和周邊兩府輿圖送過來。
因著輿圖頗大,桌子只能擺得下一張,玉縈索性將幾張輿圖擺在了院里的樹蔭下,依著西河流淌的方向擺出來,拼湊在一處看。
對方行事謹慎隱秘,選擇在西河拋尸一定是有原因的。
他必然不住在西河兩岸,但也絕對不會離得太遠。
會在什麼地方?
裴拓是中午過來的,正午的春陽初具威力,迎面照過來頗為刺目。
跨進院子後,他便拿手遮陰,眯起眼楮來。
盧杰原本坐在院里的石桌旁邊,見裴拓來了,忙起身朝他一拜,卻並未說話,只拿手往旁邊指去。
裴拓覺得有些古怪,順著盧杰手指的方向一看,頓時看清樹蔭下的跪坐著一個人。
院里的青石板上橫七豎八地擺著好幾張輿圖,玉縈跪坐在輿圖旁邊,歪著腦袋查看,不時又四肢並用換一個方向重新觀察。
她神情專注,絲毫沒注意到院里進來了人。
“應該是這里。不對,這個地方也有可能。”玉縈似在跟盧杰說好,又更像在自言自語,“唉,這邊全都有可能,又不在青州,這要怎麼查幕後真凶呀?”
裴拓一直知道她生得嬌柔嫵媚,姿容極美,可他從未因為玉縈的容貌有什麼綺念。
世間有美景、美酒,當然不缺美人,又怎會處處流連。
此刻見她為了破案絞盡腦汁,時而蹙眉、時而低語,時而嘆氣、時而微笑,心中忽然涌起一種從未有過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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