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侯府來了人,丁聞昔神情一震。
陳大牛說沒見到世子,連元青和映雪都沒見到,侯府派人應該不是為了玉縈失蹤之事。
丁聞昔稍稍鎮定,藏在衣袖底下的手握成拳,看向小丫鬟︰“侯府的哪位來了?”
“是元青小哥。”
“請他進來。”
按照計劃,卯時城門一開玉縈便會出城,此刻是辰時一刻,即便侯府知道玉縈失蹤,想去找已經來不及了。
元青很快進門來,見屋里兩個人都古怪得很。
丁聞昔面容疲憊憔悴,陳大牛卻半張臉紅腫。
看得出來府里是發生了點事,元青朝丁聞昔拱手一拜,“夫人新年大喜,今日大年初一,世子交代我送些年禮過來。”
說著他把提來的錦盒交給丫鬟。
丁聞昔此刻已經換了一副神情,形容哀傷,說話一頓一頓的,似在哽咽。
“替我謝過世子,只是……只是眼下更需要世子救命啊。”
元青忙問道︰“昨兒大牛兄弟來侯府尋我,可我那會兒在放鞭炮沒跟他說上話,听說是別院這邊有急事,不知道有什麼能幫忙的?”
早上元青服侍趙玄佑,跟他說起了陳大牛來過的事,趙玄佑便交代元青帶些禮品來別院這邊瞧瞧。
丁聞昔張了張嘴,便拿了帕子側過臉去,似在拭淚。
元青不是陳大牛,萬一說得不夠悲傷,很容易穿幫。
“出事了,”陳大牛站了出來,一把抓住元青的手,“真出事了,玉縈不見了,你回去幫我們求求世子,讓世子趕緊派人去找她吧。”
元青聞言,愣了愣,不太明白陳大牛的話,看向丁聞昔,卻見她一個勁的垂頭抹淚,只得又問陳大牛。
“不見了是什麼意思?玉縈昨兒一早不是回來了嗎?難道她一直沒到家?”
陳大牛苦著臉道︰“是回來了。中午我們還熱熱鬧鬧地吃了餃子,下午玉縈和我去雲水庵送棉衣棉襖,她看尼姑做年夜飯有些忙,便留在庵里幫忙,讓我去外頭茶館等,在那之後我就沒見過玉縈。”
“你是說,玉縈進了雲水庵就沒出來?失蹤了?”
“是。”
“一夜沒回來?”
陳大牛難過地搖了搖頭。
“唉,大牛兄弟!你!你都到侯府了,怎麼不告訴我!”
元青知道興國公府和東宮都曾對玉縈下手,立馬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已經過了整整一夜,最壞的狀況可能已經發生。
在陳大牛心中,元青是世子身邊做事的人,比玉縈在侯府的時日還長,是見過大世面的人。
此刻見元青急眼了,頓時慌了神。
丁聞昔原本在旁邊假裝垂淚,見陳大牛變了臉色,頓時有些擔憂。
故意瞞著陳大牛,是為了讓他假戲真做。
只是大牛是個實在人,非常關心玉縈,怕他太過自責又要打自己,丁聞昔忙上前拉住元青的手,哭求道︰“玉縈也不知道遇到了什麼事,勞你跟世子說一聲,請他想辦法找找玉縈。我一個鄉下婦人,遇到這種事,實在是六神無主,不知道該怎麼辦。萬一玉縈出什麼事,我也……不想活了。”
說罷,她似難以支撐一般往後倒去。
“夫人。”旁邊的丫鬟和陳大牛趕緊扶住她。
元青當然也急︰“夫人放心,我這就去稟告世子,一定能把玉縈找回來。”
往前走了幾步,似又想起了什麼,回過頭一把揪住陳大牛,帶著他往外跑去。
陳大牛是最後一個見到玉縈的人,定然能提供有用的線索。
等著他們倆跑出去後,丁聞昔稍稍收斂了神情,說頭疼得厲害,讓丫鬟去幫她熬一碗安神湯。
打發走了丫鬟,她給冰雲送去清肺湯,關上門繼續裝病。
元青和陳大牛擔心玉縈安危,沒多時就趕到了宮門外。
算著時辰,這會兒,皇帝已經在金鑾殿宣讀了新歲賀詔,賜百官元旦宴,分食福肉。
按理說趙玄佑應該出來了,但見朝臣們三三兩兩的走出皇宮,始終沒見到趙玄佑的身影。
只因元旦宴一散,皇帝就把趙玄佑叫進了御書房。
見皇帝神情不太好,趙玄佑默然站在御案前,等著皇帝發號施令。
“你知道昨天晚上興國公府起火的事嗎?”皇帝問。
他說話的時候聲音低沉,一直看著趙玄佑的眼楮,手指輕輕敲著御案。
錦衣衛監察百官,興國公府發生的事趙玄佑自是一早從手下那里得知了。
感受到皇帝眸中的審視,趙玄佑感覺有幾分莫名。
不過他只平靜道︰“興國公府昨夜臨近子時柴房起火,死了兩人,有四人受傷,據興國公所言,是下人放鞭炮時惹起的火災,公府柴房和旁邊兩間屋子全都燒沒了。”
皇帝依然意味深長的看著趙玄佑,緩緩道︰“你知道燒死的是誰嗎?”
“臣不知。”
興國公府沒有報官,錦衣衛當然也沒有派人登門調查,趙玄佑進宮之前,手下人也只知道這麼多。
皇帝緩緩道︰“死的這兩個人里,有你從前的夫人崔夷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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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夷初?
昨夜公府柴房里燒死的人是崔夷初?
趙玄佑站在皇帝跟前,面上稍稍露出幾分茫然。
且不說昨晚是除夕,公府的主子們都會聚在一處過年,單說崔夷初是公府小姐,柴房失火,怎麼都燒不到她那里去。
皇帝眯起眼楮,盯了一瞬後,確定昨晚的事與他無關。
趙玄佑確實不知道死的人是崔夷初。
“罷了,”皇帝摩挲了一下桌子上龍首鎮紙,眼底重新浮起笑意,“興國公既說是意外,此事就按意外來辦吧,不必過問。今日是年初一,朕就不拉著你說公事了,下去吧。”
崔夷初只是個內宅女子,對皇帝而言無足輕重,是意外還是陰謀無關緊要。
“臣告退。”
趙玄佑這會兒已經明白皇帝特意留下他問話的原因——對方懷疑昨夜興國公府的火是自己放的。
不過眼下皇帝應該知曉了答案,明白此事與他無關。
問題是,誰做的呢?
趙玄佑轉過身,蹙眉走出了御書房。
能燒死崔夷初的火,絕不可能是意外燃起的火。
誰那麼恨崔夷初?
誰又有本事在興國公府放火燒死她?
佔其一的人,不少。同時佔二的人……好像只有他。
難怪皇帝首先懷疑自己。
思忖之間,趙玄佑走下了台階,只一抬頭,看見了一襲威儀冠服的太子趙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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