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望,玉縈看出了神。
那人不僅聲音好听,樣貌更是出眾,樹林里斑駁的光影映照在他俊逸的臉龐上,愈發襯得他干淨清冽。
老實說,單論樣貌,他與趙玄佑各有千秋。
只是那人的眼楮格外清澈,氣質出塵,整個人宛若被世間最潔淨的冰霜雪雨濯洗過一般,不染半分塵埃。
玉縈靜靜望著他,余光瞥見他身旁那位夫人沖自己笑了下。
太失態了。
玉縈慌忙收回目光,朝那位夫人福了一福。
那位夫人很是溫和,朝玉縈笑道︰“我相公說這里的桂花糕比京城的更好吃,要一起嘗嘗嗎?”
每到一處歇息的地方,馬車上的家眷都會下車用膳茶歇。
趙玄佑和崔夷初和離的消息在京城里貴族圈子也算轟動,周遭人都知道侯府馬車上的人不是世子夫人,見玉縈姿容出眾,猜測她是趙玄佑的妾室。
大家身份不同,沒有搭話寒暄的必要。
玉縈心里有數,也並不在意。
她這一世只為了報仇和救母活著,這些貴婦人理不理她有什麼要緊。
再說了,她哄著趙玄佑開心能有客棧住、能有金銀衣裳賞賜,跟這些夫人說幾句話又能怎麼樣?是給她一塊金子還是能替她殺了崔夷初?
不過,剛才是玉縈失禮在前,人家不計前嫌地邀請她吃東西,再拒絕就說不過去了。
“奴婢玉縈給大人和夫人請安。”玉縈走上前福了一福。
看那位英俊大人的衣裳,跟趙玄佑同樣是四品,難怪兩家的馬車離得近。
“你是靖遠侯府的丫鬟?”那位夫人柔聲問。
“是,奴婢在府中服侍世子起居。”
這兩日旁人都說靖遠侯世子帶了個美貌妾室隨行,沒想到是個丫鬟。
不過這丫鬟著實貌美,無論臉蛋還是身段都格外出挑,恐怕也不是尋常丫鬟,而是府中通房。
“玉縈姑娘,嘗嘗吧。”剛才被玉縈注視的那位大人溫和道。
他不止模樣生得好看,聲音亦很好听,像是樂器一般比說話時更渾厚些。
玉縈可不敢再看人家了,垂眸拿了一塊桂花糕,在他們的注視下咬了一口,抬眼笑道︰“的確很好吃,多謝了。”
“如此,我也得嘗嘗了。”
三人吃著桂花糕,寒暄起了這一路出京的見聞,待到侍衛們催促上車,玉縈才拜別他們。
等回了馬車,很快繼續往前趕路。
玉縈枯坐了一會兒,挑起車簾坐到元緇和元青身旁。
“你干嘛不在車里坐著?”元青問。
“駕車多無趣,我出來陪你們說會兒話。”
元青听得直點頭,“成天趕路的確無趣。”
元緇卻不信玉縈這麼好心出來陪他們聊天,前兩天她可是一個人在里頭吃點心喝茶看風景,優哉游哉,快活得很。
“你想問什麼?”元緇開門見山地問。
玉縈笑道︰“先前休息的時候我跟後頭那輛馬車的大人和夫人說了會兒話,你們知道他們是哪一家的嗎?”
元青甚少出門,當然不知。
元緇道︰“那是太常寺少卿裴拓和他的夫人,裴大人可是京城有名的美男子,以前還有高門貴女為了嫁給他尋死覓活的。”
比起崔夷初這位美人,裴大人的容顏的確名副其實。
太常寺少卿是正四品文官,難怪兩家的馬車挨著。
玉縈想起裴拓身旁那位溫柔瘦削的夫人,好奇地問︰“裴大人只鐘情于自己的夫人嗎?”
“誰知道呢,他的夫人可是孫相爺唯一的女兒孫倩然。”元緇小聲道。
難怪那位夫人舉止清雅,言談有物,原來出身相府。
听元緇那意思,裴拓是因為孫倩然家世才迎娶的,玉縈跟他們相識尚,但听著他們夫妻言談甚是合拍,看得出是一對佳偶。
“你的意思裴大人是個攀龍附鳳的。”
元緇眯起眼楮︰“你該不會也被裴大人的樣貌迷惑了吧?”
玉縈被元緇這麼反問,頓時有些心虛,忙道︰“你別胡說,我只是覺得他們很般配。”
“也不是不般配,但裴夫人從小就是個藥罐子,他去求娶,不是為了攀附孫相爺,又是為了什麼?”
裴夫人身體不好嗎?
先前看她的氣色還不錯,只是嘴唇的確比常人淡一些。
玉縈道︰“你也猜的。”
“我是猜的,但未必猜得不準,”元緇理直氣壯道,“他年紀跟咱爺差不多了,爺是侯府世子出身,那也是在邊塞打了七八年的仗才升到四品。”
“爺是武將,裴大人是文官,自是不同。”
“他是兩年前的狀元,入朝為官才兩年就做了四品官,不是靠岳父,誰信他能升官這樣快?”
玉縈不懂朝廷的事,但元緇這麼說起來,裴大人的官的確升的很快。
一直在旁邊沉默的元青听到他們說“美男子”終于明白他們說的是誰了。
“那就是京城第一美男子啊?”元青不屑道,“跟爺比,一點男子氣概都沒有,京城里這些人別都是傻子瞎子吧。”
玉縈眨了眨眼楮。
趙玄佑長得是出眾,可人家裴大人的確俊美啊。
“難怪爺把你留在身邊,沒想到你年紀小小,就這麼會拍馬屁。”玉縈忍俊不禁。
元青卻“哼”了一聲,理直氣壯道︰“本來就是,他那種玉面郎君,在爺跟前連一招都扛不住,怎麼跟爺比?難道你覺得爺不如他?”
好小子,居然反將她一軍。
玉縈道︰“誰說爺不如他了?我又沒拿他跟爺比,我只是覺得裴大人和裴夫人看起來很恩愛,不是元緇說的那樣。跟你們真是話不投機半句多,懶得說了。”
問道了想打探的八卦,玉縈索性回到馬車里去了。
大隊人馬趕在天黑前到了驛站。
從京城到灕川這一路,帝後和皇室沿途有皇家別院過夜,官員和家眷都是住在驛站。
玉縈下了馬車,便見裴夫人跟另外幾位夫人說要趁著天未黑盡,去旁邊欣賞風景。
她當然不會不知分寸地跟過去,只從馬車上取了趙玄佑的隨身用品進去收拾房間。
剛布置妥當,準備出門去吃東西。
推開門,便見一襲青衫的裴拓站在走廊上,他的五官精致柔和,骨相更是清越俊秀,卻沒有一絲傲氣,舉手投足間都是溫文爾雅的書生氣。
他也看見了她,抿唇道︰“玉縈姑娘,原來你住隔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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