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
趙正斌攥緊了衣角，看著那熟悉的背影，喉結滾了滾，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發顫。
趙空城的身形猛地一僵，煙蒂從嘴角滑落，在地上燙出個小火星。
他幾乎是立刻轉身，臉上的散漫瞬間褪得干淨，只剩錯愕僵在臉上，
“兒子？怎麼是你？大晚上的你跑這里來……”
朦朧的月光之下，父子倆隔著幾步距離，誰都沒再說話，只靜靜望著對方，空氣里只剩煙味和晚風的聲音……
“爸……”趙正斌率先打破沉默，語氣里滿是疑惑，“你不是說你是緝毒警察嗎？剛才那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你是749局的人？專門管這些超自然的事情？”
面對一連串疑問，趙空城只是深深看了他一眼，沉默許久，才緩緩開口，“你爸不是749局的……而是守夜人。”
“守夜人？”趙正斌眼楮一亮，往前湊了湊，“我怎麼從未听說過有這個組織？”
“你不需要知道這些。”趙空城直接打斷他，又點了根煙，煙霧模糊了他的神情，只听他語氣堅定，“忘了今晚看見的一切，你的大學錄取通知書，這幾天應該就到了。”
他頓了頓，聲音軟了些，“我認識百里集團的高層，等你畢業，直接去他們那里上班，那是全國數一數二的大公司，以後你的路，我都給你鋪好了。”
“夠了！老爸，你到底在回避什麼？為什麼不告訴我這個世界的真相？”趙正斌的吼聲里帶著顫意。
方才那個青面獠牙的鬼面人就撞在他眼前，又被父親抬手間用淡藍色的刀刃劈成飛灰，他二十年來的世界觀，早被這超現實的一幕砸得粉碎。
趙空城垂著眼眸，神色有些復雜，“不是我瞞你，而是這真相可能會害死你。
你是我唯一的兒子，我從沒想讓你當什麼英雄，我只想你做個普通人，平平安安活著，這是當爹的，唯一的指望。”
做守夜人有多麼危險，他比誰都清楚。
畢竟他可是死過一次的人。
“可我想變得像你一樣帥！”趙正斌突然上前一步，眼神亮得驚人，“我也想有那種力量，像你一樣……像電影里的超級英雄那樣，去保護別人。”
趙空城猛地一怔。
這股執拗的勁兒，倒是有些像當年那個總沖在最前面的蕭逸。
他沉默片刻，從口袋里摸出張紙條，飛快寫下個地址遞過去。
“臭小子，真是跟我年輕時一樣擰。”他輕嘆一聲，語氣軟了些，“明天早上去這里，咱們父子倆好好說說話，再帶你見一見陳隊長。”
話音落下，趙空城的身影在夜色里晃了晃，便消失在黑夜之中。
“早點回家，別讓你媽等急了。”遠處傳來他最後一句叮囑，“還有，今晚的事別跟你媽提……你爸，還是那個緝毒警察。”
…………
飯桌上，紅纓剛落座，便臉色沉重對著身旁的陳牧野低語。
不過片刻，陳牧野的神色也跟著凝重起來，他猛地起身，“你們先吃，我和副隊長還有事……老趙，祁墨，你們跟我來。”
作為136小隊的老成員，每逢要緊事，他們從不含糊。
趙正斌沒多問，匆匆扒了幾口飯，撂下碗筷，“我也吃完了，去外面走走。”
他走出用餐房，站在事務所門外，望著遠處出神。
如今，他已覺醒禁墟，是個盞境的新人。
按守夜人的慣例，只要熬過一個月後的集訓，順利畢業，他就能成為真正合格的守夜人。
到時候，就能像父親趙空城那樣，擁有屬于自己的星辰刀，斗篷與紋章。
正暢想時，變故陡生！
轟——！！
原本晴空萬里的天，驟然刮起黑風，天空迅速黯淡下去。
雲層劇烈翻滾，似有巨物在其中穿梭，沉悶的轟鳴不斷傳來。
“怎麼回事？難道是神秘入侵？”趙正斌臉色一凝，緊盯著翻騰的雲層。
下一秒，更駭人的景象出現了！
只見，他頭頂的天穹之上，一雙遮天蔽日的黑色巨掌猛地撕開厚重烏雲，緊接著，一道龐然身影緩緩探出。
那生物形似西方巨龍，軀干卻異常臃腫，背後的骨翼殘破如腐爛的蒲扇，每扇動一下，都有黑色碎屑飄落。
而在它的頭頂，兩雙猩紅瞳孔正緩緩轉動，仔細看去便會發現，那哪里是瞳孔，分明是無數只猩紅小蟲密密麻麻匯聚而成，透著令人膽寒的詭異。
看到這巨型生物的瞬間，趙正斌瞬間呆愣在原地。
他從未見過這樣的生物。
趙正斌雙眸空洞的望著，魂魄似被那股恐怖威壓攝走，雙腿不受控制的發顫，膝蓋一軟便要往下跪。
“站穩！”
沉穩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緊接著一股強勁的精神力涌來，堪堪抵住了那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趙正斌猛地回神，後背已被冷汗浸透，貼在衣上冰涼。
他臉色慘白的移開視線，看向身後的陳牧野，聲音帶著抑制不住的顫抖，“陳隊長，那……到底是什麼東西？”
陳牧野望著空中漸遠的巨大龍影，語氣平靜得近乎淡漠，“神明代號001，混沌之龍利維坦，人類歷史上首次觀測到的神話生物，也是西方傳說中最頂尖的神明之一。”
他語氣頓了頓，目光沉了沉，“只是沒想到，它已經被【黑山羊】侵蝕了。”
“神……神明？！”
趙正斌徹底愣住，瞳孔里滿是難以置信的驚愕。
作為剛加入隊伍的新人，他一直覺得，能跟隨陳牧野這樣人類天花板，已是足夠震撼的經歷。
可此刻，傳說中的神明活生生出現在眼前，這份沖擊遠超他的認知，連呼吸都變得有些滯澀。
“兒子，一個神明而已，沒什麼好驚訝的。”趙空城上前拍了拍他的肩，“我們136小隊，早就出過好幾個了。”
吼——！！
震耳欲聾的咆哮驟然炸響！
混沌之龍利維坦身後骨翼猛振，一道遮天蔽日的黑色龍卷風轟然墜地。
龍卷風所過之處，城市高樓瞬間被撕成齏粉，無數人影脫離地面，卷入風眼之中。
建築崩裂聲混著淒厲慘叫，瞬間彌漫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