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世成的靈能包住秦良玉,手臂上的繃帶飛舞,時間浪花之力緩緩涌出。
將秦良玉的一生,以畫面的形式緩緩展現在半空之中。
秦良玉的目光也慢慢變得柔和,變得充滿了回憶。
“這女娃娃了不得,弓馬騎射樣樣精通,又能舞文弄墨,好苗子啊。”
“可不是,要不……”
秦葵一瞪眼,“去去去,你們少打我閨女的注意。”
父親……
秦良玉的臉上罕見地露出一抹依賴之色,那是曾為她遮風擋雨,任由她恣意妄為的父親。
“咦,幾年不見,小丫頭姿態風度怎麼變了,嫻靜文雅可一點都不像小時候啊。”
“不過倒是出落的落落大方,也更標志了。”
“嘿就憑你們家那些小崽子,別想娶我女兒。”
“唉,你不能干涉女兒的自由啊,說不定就相中我家小子了呢。”
“呸呸呸,做夢去吧。”
“呵呵,聊什麼呢,這麼開心。”
“土司大人!”
一個年輕人走進了畫面,雖然談不上豐神俊朗,但也是眉目周正,而且頗有威勢在身上。
馬千乘,世襲的石柱土司,大明加封的宣撫使。
也是秦良玉的夫君。
看到秦良玉臉上的表情變化,林世成就知道她還是很懷念這位丈夫的。
大婚!
秦良玉嫁給了馬千乘,土司大婚可是當地最大的事。
不但本地熱鬧,周圍的土司乃至朝廷都要送上一份賀禮的。
林世成不知道秦良玉看到自己大婚時是什麼感受,因為她已經控制住了自己的感情。
也許是怕自己會趁她情緒激動的時候,使出什麼手段吧。
畢竟他看到那和母親有八分相似的臉,情緒不免有了些波動,臉上也帶出了幾分變化。
可他並沒有發現母親的任何痕跡,但就那張臉,就足以證明母親已經來了,而且有一段時間了。
“報,播州楊應龍作亂,李大人要求我們出兵一同平叛。”
馬千乘和秦良玉全都眉毛一挑,尤其是秦良玉,眼中充滿了躍躍欲試之意。
馬千乘知道自己娘子的厲害,微微點頭。
“告訴李大人,本宣撫使夫婦帥軍三千,明日準時出征。”
“是!”
殺!
戰場上喊殺聲震天。
李化龍采取計策,在軍中大擺宴席,引誘楊應龍突襲。
對方上當後,秦良玉和馬千乘帥軍出擊,當先擊破敵軍,而後乘勝追擊,廉頗金築官等七個敵營,後協助官軍功能破桑木關,打敗楊應龍。
此一戰打出了石柱的威名,也讓秦良玉這個名字初露鋒芒。
林世成忍不住的皺了皺眉,這里面自然有秦良玉本就實力不弱的緣故,但要是沒有母親的因素,他可不會相信。
可就是一點痕跡都沒有,時間太久了嗎?
畫面繼續。
林世成看到土司的生活,也看到了秦良玉走上了女將軍的道路。
萬歷四十一年,轉折開始了。
馬千乘被太監邱乘雲誣陷,下獄後病死他鄉,秦良玉繼承石柱土司之職,暫代宣撫使,成為了真正的女將軍。
林世成自然知道這個事,這也是秦良玉如此不待見魏忠賢的緣故,雖然不是魏忠賢干的,但誰叫他們都是弄權的宦官呢。
泰昌元年,後金入侵遼東,朝廷征召各地兵馬,秦良玉派兄長秦邦屏,弟弟秦民屏出征。
天啟元年,後金包圍沈陽,秦邦屏秦民屏隨總兵血戰,秦邦屏戰死,秦良玉親帥三千軍抵達山海關。
同年九月,返回石柱的秦良玉等人,恰逢永寧宣撫使奢崇明造反,拒絕結盟後,協助官兵擊退賊兵。
天啟二年,奢崇明包圍成都,四川巡撫傳令各地土司討伐,可收受賄賂的土司們全都按兵不動,只有秦良玉出兵,一路擊敗敵兵,最終奢崇明兵敗自殺。
天啟三年,秦良玉上書天啟帝,講述戰場情況,直言眾多男子兵將不如她一介女流,打敵人不行,離挑撥離間栽贓陷害卻是拿手。
朱由校特意下詔,文武百官大臣需以禮招待秦良玉,不得有任何猜忌。
天啟四年,秦民屏隨巡撫王三善在陸廣作戰,王三善主力率先逃走,秦民屏雖然在分路打破賊兵,但卻被賊兵夾擊,奮戰而死!
秦良玉雖為弟弟及佷兒求得封賞,但哥哥弟弟均戰死,依舊讓她傷心不已。
彼時的大明已經風雨飄搖,秦良玉如此忠貞的將領,積極響應朝廷征調,四處平叛,北上勤王打女真,中原打反賊,南下打叛逆。
皇太極多爾袞她打過,李自成張獻忠她敗過,南邊造反的藩王土司,她也都打過,可任憑她如何神武,也無法保佑這風雨飄搖大廈將傾的大明。
崇禎十五年,堅守襄陽的兒子馬祥麟寫下絕筆信︰兒誓與襄陽共存亡,願大人勿以兒安危為念!
後,李自成破城後,殉國!
林世成能明顯看到,秦良玉雖然表面上沒有太多的悲傷,依舊四處滅火,維系著破敗大明的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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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的眼神深處,已經漸漸失去了往日的光芒。
因為她清楚,大明已經無力回天,或者說她已經沒有那個能力了。
張獻忠已經佔據了川蜀之地,卻獨獨不敢來石柱。
李自成前腳打進了紫禁城,後金就殺入關內,奪取了大明的半壁江山。
南明,爭權奪利,爭奪正統,互相廝殺。
這一切都讓她感到了疲憊,封賞也好,招攬也罷,她雖然依舊是大明的忠貞臣子,但卻不知道該如何去做了。
年紀大了,精力也不如以往,或許依舊能守得住石柱,卻也無力這個天下了。
……
不過此時的永歷朝,好像出現了轉機,也許,真的有希望了?
畫面中的秦良玉,那渾濁的雙眼微微透出一抹光亮。
和現實中的秦良玉四目相對。
林世成輕輕點頭,看向秦良玉,準備收回能力。
可揚起的手突然一頓,回頭看向畫面中秦良玉看過來的雙眼。
怎麼感覺這是故意的?
林世成心中一動,史書記載,秦良玉于1648年,也就是永歷二年去世。
此刻已經是永歷四年,雖然不同的時間長河會有細微的差別,尤其是有母親的影響。
想到這里,林世成再次逆轉畫面,退回到了永歷二年,仔細尋找蛛絲馬跡。
終于,林世成的臉上露出一抹微笑。
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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