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自成和周遇吉等人的仇怨隨著一陣發泄，散去了不少。
至少一直防守的李自成是這麼覺得的。
不過看周遇吉孫傳庭等人氣呼呼的樣子，恐怕並沒有如此覺得。
要不是被駱思龔和魏忠賢勸了回來，他們恐怕非要和這個反賊頭子拼個你死我活不可。
不過此時船頭的林世成突然走了過來。
“都回去吧，咱們要趕一段路了。”
眾人一愣。
不過看著回到船艙的致遠號眾人，還有返回玉璽的那些後輩。
天啟帝等人也都朝著永樂大鐘走去。
對于這些人行為，林世成並不在意，都是老相識了，打一打也有助于激發起互相的那份熟悉和意識。
反正有他掌控，還有他們的執念支撐，並不會影響到接下來的行動。
揮手將致遠號，清玉璽，永樂大鐘收到了手臂上。
認準方向，林世成施展千里神游向北方而去。
北邊和女真的戰場上，可是有大批要收取的將領呢。
嗖∼
……
川蜀。
李定國在大帳中來回地踱步，此刻他依舊是一臉的不可置信。
小股清軍精銳部隊，竟然繞過層層防線，直插王府，斬首了孫可望。
更夸張的就是，到目前為止都沒有發現這支隊伍的痕跡，完全不知道對方躲到了什麼地方。
這簡直就是天方夜譚，清軍要是有這本事，所有抵抗的將領恐怕都逃不過。
這不免讓他有些心焦。
他自然不怕，可他怕陛下出意外。
清廷如果真有這樣一支隊伍，那麼陛下就危險了。
不行，必須采取行動。
趁著孫可望遇刺，他一定要趁此機會收攏兵權，盡可能地向陛下靠攏。
絕對不能讓陛下出現意外。
“傳我命令，所有大西軍原地待命，不得有任何調動。”
“親衛營隨我入滇。”
“是！”
……
粵的。
面對尚可喜的大軍，南明軍根本無力抵抗，只能節節敗退。
“陛下，快走吧。”
朱由榔無奈地嘆了口氣，朝廷此刻搖搖欲墜，根本沒有能打的兵將。
只能依靠昔日的反賊，大西軍大順軍來牽制滿清。
雖然這是目前唯一的選擇，但他依舊覺得愧對列祖列宗。
尤其是大西軍的孫可望，此子狼子野心，竟然想要秦王封號，要做什麼還用說嗎？
可奈何此刻他根本無依無靠，如果不依靠大西軍，恐怕大明根本堅持不下去。
“陛下，李定國心向大明，心向朝廷，心向陛下。”
“如果由他主持大西軍，才是最好的結果，不如分化拉攏，讓其內耗爭權，我們來支持李定國。”
朱由榔何嘗不知道，但知道又有何用？
此刻的朝廷，也就是個名義上的朝廷，兵少將稀，想要做點什麼難度簡直大得離譜。
更別提插手大西軍的內部事宜了。
萬一惹惱了孫可望，一旦翻臉朝廷可就真的完了。
而且，都這個時候了，解決問題的辦法竟然依舊是內斗。
朱由榔默默嘆了口氣，竟有種身邊無人可用的感覺。
大明這一路走來，丟了北直隸，丟了南直隸，丟了江南，丟了西北，現在粵地也要丟了。
難道，真是天要亡我大明不成？
朱由榔很想仰天長嘆，好好埋怨一下幾位先帝造成的這一系列後果。
可他不能，因為于事無補，還會影響軍心。
敗軍的軍心，撤退的軍心也是軍心不是。
安撫了手下大臣，朱由榔和大部隊一起向廣西撤退。
“報，陛下有急報！”
“什麼事？”
“啟稟陛下，前線來報逆賊孔有德正發兵桂林，兵鋒太盛桂林未必能防得住啊！”
朱由榔不由得眼前發黑，守將如此說，那就是肯定守不住。
怎麼會這樣？
“陛下，那咱們直接去南寧吧。”
“是啊，陛下安危涉及大明朝廷，不可犯險啊。”
“請陛下去南寧！”
看著請願的朝臣，朱由榔還能說什麼。
既埋怨手下無人能解決眼下的局面，只能不斷地逃，又可笑自己空有匡扶大明江山的一腔熱血，卻無能為力。
“準奏~”
大部隊偏轉方向，向南寧開拔。
“陛下，此時此刻恐怕我們沒有選擇了。”
朱由榔一挑眉，“你說什麼？”
“封孫可望為秦王，只有這樣才能讓他出兵，解決眼下的困局啊。”
“是啊再拖下去，就真的危險了。”
怒氣，怨氣，不甘已經積攢到極致的朱由榔，冷冷地看著幾名勸誡的大臣。
“孫可望給了你們多少好處，這麼替他說話？”
“冤枉啊陛下，我等一心為公，為了大明江山社稷著想啊。”
“是啊陛下，我等一片赤誠，都是為了陛下啊。”
看著呼天搶地的大臣，朱由榔突然覺得一陣心累。
大臣們的做派，他听得看得太多了，口口聲聲為了大明為了陛下，轉頭就打開城門投降，把他們口口聲聲說的東西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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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事情，可是一而再再而三的發生啊。
這就是大明的臣子，有時候他真想撂挑子不干了。
可不行，他姓朱。
別人能投降，他不能，別人能對女真卑躬屈膝，他不行。
他是老朱家的人，是大明的天子。
所以他沒有選擇，只能堅持，堅持到死為止！
深吸一口氣，將心頭的憤怒和不甘全都壓了下去。
眼下確實沒有辦法了，必須要借助大西軍的力量才行。
可，真的只有滿足孫可望的狼子野心這一條路嗎？
李定國的性格和他相似，必然不會背叛大西軍，和昔日的兄弟兵戎相見。
可如果自己直接投奔他呢？
以天下大義，以大明的未來，以朝廷的困苦，以百姓的淒慘，甚至以自己的性命為籌碼。
自己能不能收獲這位將軍的衷心？
這個念頭升起的瞬間，便迅速佔據了朱由榔的心頭。
想要重獲大明的天下，就不能循規蹈矩，按照之前帝王家的經驗去辦。
列祖列宗之中，唯有太祖才是他該去學的。
想到這里，朱由榔雙目一凝，剛想說話遠處又有報信之人快速跑來。
“什麼事？”
“報，一股女真隊伍殺入雲南王府，斬殺孫可望，現不知所蹤，請陛下加強護衛！”
“什麼？”
眾人全都愣住，孫可望，竟然死了？
朱由榔卻雙眼放光，心頭瞬間活了起來。
……
此時來到河北上空的林世成，也感受到了下方龍形針的所在。
如果說對袁崇煥猶如岳武穆的評價還有些分歧，那麼對眼下這位的評價，可就是毫無疑問的。
擁有不世之才，經濟武略均不在武穆之下，且忠義無雙。
官至左副都御史，陣亡時只有三十九歲的抗清名將。
盧象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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