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田健平來了!
在老劉將卷閘門提拉至半米的同時,常威的目光瞬間被吸引到了門外。
他看到了一個身影的下半身……
光著腿,沒有穿衣服的下半身!
“咯吱咯吱——”
卷簾門慢慢地被推高到了最頂上。
兩人也看到了田健平的全貌——
夾雜著水草的頭發,泡到浮腫變形的面容,凹陷了一塊的額頭,還有……
還有身上那暗紅色的真皮組織!!!
心跳開始加快,常威的鼻息聲重了很多。
整個賭場內的賭客以及荷官依舊沉浸在牌局中,毫無察覺。他們專心地盯著手中的牌,興奮交談著,完全不知道周圍發生了什麼。
只有常威和沈石兩人站了起來,一步步朝著另一個出口方向緩緩後退。
“常隊,後門好像是鎖著的,怎麼辦?”沈石焦急地小聲詢問。
“先看看,這里這麼多人,我們躲在後面找機會……”
找機會逃還是找機會殺?
常威沒有說明白,他自己也不清楚這個明顯已經死掉了的田健平,到底會做些什麼。
“田哥,你朋友在里面等了你很長時間了。”
明明整個賭場嘈雜無比,常威卻清晰地听到了老劉的說話聲。
最詭異的是,老劉似乎沒有發現田健平的異常狀態,仍是以面對正常人的口吻和他親切地打著招呼。
不對勁!
老劉他被幻覺控制了!
在對方的認知中,田健平現在還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常威突然意識到了這點,這也意味著,現場二十多名賭徒幫不上一點忙!!!
冷汗,從額頭冒了出來。
“手機,快給王隊打電話……”
他壓低聲音,對著身後的沈石說道。
幾秒鐘之後,沈石給了一個雪上加霜的回復,“常隊,這里……沒有信號。”
“沒辦法,只能靠自己了。”
常威從地上抄起一把椅子,遞到了沈石手里,“我有糞叉,等會我沖在前面,你自己保護好自己就行。”
“嗯……”
在常威兩人的注視下,老劉以極熱情的態度帶著田健平朝著中間的桌台走來。
田健平則沒有任何反應,只是機械地跟著老劉的步伐,一步一步挪到了之前常威坐過的那個位置。
在他身後,地面上留下好些帶有水漬的腳印。
“咦,人呢?”老劉抬頭環視一圈,很快就發現了退到角落的常威和沈石。
“田哥,你先玩著,我叫你朋友過來。”
安撫了田健平一句,老劉朝著常威這邊靠近。
他似乎忽視了常威的警覺和沈石提著椅子的防御動作,仍是笑臉吟吟地說道︰“常哥,你朋友來了哦,過去坐他旁邊玩玩?”
“我身體有些不舒服,你開下後門,我們出去透透氣。”
常威不動聲色地回答,眼楮卻是一直盯在田健平身上。
“不舒服沒事,坐坐就好了嘛。”
老劉沒有打開後門的意思,還在極力勸導︰“要不,我幫你拿幾瓶水過來?”
“不用,你開下門。”
常威又重復了一遍。
“去嘛,過去玩玩,田哥他可是在等你……”
“你開門,我不會再說第四次。”
“你看,位置都給你們騰出來了,你今天手氣這麼好,現在就要走嗎?”
持續的拉扯終于耗干了常威的耐心,他的目光從田健平那挪到了老劉臉上。
老劉,依舊笑臉如花。
常威就這樣近距離盯著看了老劉十多秒。
兩人就這樣對視著,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你在……耍我?”
常威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絲被騙後的惱怒,“都是你安排的?”
老劉沒有回答,他那張一成不變的笑臉,現在看起來,格外的假!
“不錯,不錯……”
“我竟然看走了眼。”
常威臉上的緊張和壓力瞬間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難以掩飾的輕松,隨即他嘴角微微上揚,拉出了一股笑意。
“你知道我最怕的是什麼嗎?”
常威沒有理會老劉的反應,自顧自地說著︰“我怕的是那些無法接觸,無法理解的詭異……”
“我怕是那些未知的、神秘的東西,而不是你們這群歪瓜裂棗。”
“當你明刀明槍地擺在我面前的時候,事情就簡單了很多。”
“還有,我給你一個忠告……”
“下輩子,不要離我那麼近!”
嗖——
話音剛落,銳利的破空聲響起,緊接著是一聲沉悶的“噗嗤”。
糞叉的齒尖從老劉的臉部正面扎入,直接穿透到腦後。
隨即,糞叉被常威收回至道具欄,只留下老劉臉上三個巨大的洞。
對,是洞,沒有血!
老劉的身體開始搖晃,最後癱倒在地。
“他……他沒有流血!!!”
沈石在後面捏了捏常威的胳膊,他注意到了這詭異的一幕。
“嗯,你摸摸看,他身上有沒有鑰匙?”
沈石蹲下身,在老劉尸體上一陣翻找,掏出一把鑰匙,抬頭說道︰“只有這一把,是前門的。”
只有前門的鑰匙,那就代表著常威只能帶著沈石穿過整個大廳。
常威掃視了一圈,大廳內的所有人還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幾名賭客注意到了這邊的情況,只是扭頭看了幾眼,接著又回去開始押注。
沒有尖叫,沒有逃跑……
這里,全部都不對勁!
不僅僅是田健平和老劉!
“拿好鑰匙,跟著我。”
常威往前邁了幾步,走到最近的桌台前,他雙手虛握,沖著正在發牌的荷官,奮力一刺。
在手向前刺的那一瞬,糞叉閃現出來,握在了常威手里。
齒尖穿透目標的同時,他沒有費力去拔出糞叉,而是選擇直接收回至道具欄。
荷官倒地,緊接著,賭客倒地……
這樣獨特的使用方式節省了他大量體力,還極大加快了攻擊速度,增強了攻擊隱蔽性。
糞叉,在常威手里發揮出了百分之一萬的攻擊力。
沈石舉著的椅子,似乎成了擺設。
常威不是濫殺,在場所有人都有問題,他可不會冒險走到大廳中間之後,再去應付來自于四面八方的壓力。
危險,必須扼殺在搖籃里。
“沈石,你看好了,糞叉就應該這樣用。”
“王隊和張文他們根本不懂……”
“沒有使用次數限制的武器,到底有多麼厲害!”
一路殺到了大廳正中間的桌台附近,兩人停在了田健平面前。
整個大廳里,他是唯一讓常威感到忌憚的存在。
此時的田健平只是木訥地站著,一動不動。
隱隱約約,常威還能听到不知從哪傳來的歌唱聲。
他深呼出一口氣,沒有猶豫,對著田健平的頭部,奮力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