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轉動間，龔秘注意到了王準襯衫最上方松開的鈕扣。
衣領下垂，露出了脖子根處的皮膚以及……
黑色字符？！！
這個東西……
霧墳竟然沒將它弄掉？！！
掀起王準的衣角，龔秘仔仔細細檢查了一圈。
與進任務之前相比，那些字符幾乎沒有變化，依舊有規律的分布在王準全身。
伸出手指，他輕輕觸踫字符表面。
就像是按到了啟動開關！
瞬間，它們開始在王準身上緩緩蠕動，如同無數條小蛇不停游走。
龔秘後退幾步，迅速打開手電筒。
由于被衣服遮擋，他沒辦法看清楚字符到底產生了哪些具體的變化。
只能模糊感覺到王準的衣物被字符帶動著輕輕起伏。
緊接著，它們的移動速度加快，形態愈發扭曲，像是在尋找什麼。
字符橫向快速移動所形成的拖影，就像是在王準的脖子上套了好幾圈蠕動著的黑色繩索！
變化沒有停止！
很快，龔秘就看到了兩條細小的字符從大部隊中分離了出來。
它們帶著詭異的熒光，沿著王準的脖子直線向上，掠過嘴唇、鼻子，最後直奔空洞的瞳孔。
靠近了些，龔秘用手電筒對準了王準的眼楮。
首個字符緩緩飄落，精準嵌入原本瞳孔的位置，後隨字符紛沓而至，在他的眼眶內交織重疊，凝聚成了新的、帶有漢字獨特輪廓的虹膜！
換一種更直白的說法——
虹膜，是方形的！！！
而處于虹膜正中央的瞳孔，也是方形！！！
並且，頂著手電筒的光束，它們顏色深黑，不反光，不輕盈更不透明。
邊緣銳利筆直，毫無圓潤過渡，透著股詭異的死寂，仿若不屬于活人的範疇。
“這是……”
眼皮下意識地眨巴了幾下，龔秘確認自己沒有看錯。
這些字符，似乎在補全王隊身上所缺失的東西！
它們沒有被霧墳修復能力給抹去就已經夠離奇，現在竟還發生了莫名的詭異變化！
大腦飛速轉動，龔秘迅速整理出了一條相對合理的解釋——
霧墳的修復，只針對于對身體有害的部分！
而那些有益或是增強的方面，都會被完全保留！
試煉者學會的異能沒有被清除掉，就是最好的明證！！！
至于這條理論對不對？後面再去研究……
此時，龔秘心里的擔憂少了很多。
再壞又能壞到哪去？
小心翼翼地連退幾步，他靜靜等待著眼前詭異現象的最終走向。
而王準眼眶里的變化，仍在持續發酵。
方形的虹膜與瞳孔，開始緩緩旋動，轉瞬之間，速度猛然加快。
隨著旋轉的持續，那些原本稜角分明的方形輪廓，在離心力的作用下，被逐漸磨平。
原本銳利的邊角，一點點被柔和的弧線所取代！
五分鐘後，一切歸于平靜！
虹膜瞳孔完成了蛻變，重新化成了熟悉的圓形！
除了沒有透明度和奇怪的深黑色之外，與常人無異。
瞳孔為黑色當然正常，但是虹膜……
亞洲人普遍為褐，或深褐。
“王隊？”
龔秘試探性地叫了一聲，同時他伸出手，在對方的眼前晃了晃。
“看得見嗎？”
手越伸越近，幾乎快要杵進王準的眼楮里。
沒有人會在異物朝著自己眼球奔來的時候，還敢睜眼……
王準也是。
本能反應被徹底激發，在手指逼近的瞬間，他的身體猛地一顫，迅速閉上眼楮。頭部下意識地向一側偏轉。
與此同時，僵硬的軀體如彈簧般被激活。
王準連退數步，看向了對面的‘敵人’？
“龔……龔秘？”
“你搞毛啊？”
王準驚愕地瞪大了眼楮，滿臉的警惕被驚喜取代。他趕忙快步上前，攔在了龔秘面前。
“你開飛機來的？怎麼這麼快？”
“好像沒過幾分鐘吧。”
話音剛落，王準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做了一個“噓”的手勢。
隨後，他從兜里掏出手機，狠狠地砸向地面，直至屏幕破裂、機身損毀，才用力一腳將其踢開。
既然自己已經跟龔秘匯合，像這種帶監听的惡心玩意，當然就沒有留在身邊的必要。
“上車再說。”
王準扯著龔秘的肩膀，朝著小巷出口處小跑。
‘核動力驢’現在可不能放出來，小巷前後都是熱鬧的商業區人行道。
在這里面開車先不說能不能行得通，光是速度，肯定也趕不上跑步快。
……
坐上愛車的主駕駛位，王準有點想哭的感覺。
‘核動力驢’要是走保險，估計會被從業人員拖走強制報廢。
當然弄成這樣，肯定是有原因的，他沒有怪龔秘，只是有些心疼。
沒有使用次數限制的道具，王準一共才獲得了兩個——
糞叉及核動力驢。
糞叉除了鋒利之外，暫時看不到別的效果，傷鬼也傷不了。
相比之下，能行駛能載物的車，要實用的多。
扭動鑰匙，汽車順利啟動。
只是發動機沒有之前清脆有力，夾雜著一些不規律的“突突”聲，像小時候坐過的那種敞篷手扶式拖拉機。
嘆了口氣，王準系上了安全帶。
唉，算了吧，好歹能開……
在路人驚異的目光中，兩人快速駛離了現場。
“我當時就一直站著？”
側著頭，王準對著龔秘問道。
他的記憶只停留在被女鬼摸上頸部的那一瞬，之後的兩個小時，則完全沒有印象。
“嗯，虹膜和瞳孔都消失了，我怎麼用力都拉不動你。”
“我可是差點就打了火葬場電話……”
龔秘難得開了個玩笑，隨即他面色一正，語氣又嚴肅起來，“你的眼楮，有沒有不舒服的感覺？”
“或是多了些什麼額外的……功能？”
那由神秘字符構成的虹膜及瞳孔，絕非表面看起來那般簡單。
“功能？”
王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皮，反問“像寫輪眼那樣的？”
沒有等到龔秘的回應，他對著窗外的黑暗處認真看了好了一會，說道
“夜視，沒有。”
接著，王準扭過頭，對著龔秘上下打量了一番。
“嗯……”
“透視，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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