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敏的嘴唇沒有動過,這個聲音也不是她的,那麼……
所有人的目光看向了阿敏的後方——
那里,一個紙扎人的頭顱正緩緩從她的腦後探了出來。
如果說之前踫見的紙人還在盡力朝著人類的樣子上偽裝,那面前的這個,已經完全放棄了掩飾。
橢圓的腦袋,額頭上垂下來的劉海是用一根根涂黑的紙條拼接而成,眼楮是兩個深深的黑洞,鼻子是用紙簡單地折疊而成的三角形,邊緣尖銳鋒利。
同樣用紙張裁剪而成的嘴唇,被粘貼成一個詭異的微笑,嘴唇旁邊的兩團紅到發暗的腮紅,像是用圓規畫出來一樣規整。
“這是翠娥?”
“這是你做的翠娥?!!”
第一次見到能說話的紙人,王準驚訝地看向秦伯,現在秦伯在他手上,他並不心慌。
只是面前這個紙人的容貌……
王準咂了咂嘴。
即便他鄉下老家的打鐵匠閉著眼楮用腳撮出來的紙人也比面前的這個還要美艷三分。
這句話,他連一個標點符號都懶得打。
睹物思人也不能睹這種物吧!!!
這種大白天都能嚇哭小孩子的貨色……
秦伯面色驚恐,結結巴巴,“不是……它不是翠娥。”
“我不認識它!”
“它……就是個怪物!”
話一說完,秦伯口中的‘怪物’指揮著阿敏向前邁了一步。
既然眼前的這個紙人不是翠娥,那也沒必要將秦伯推出去自保。
那就,只能開始逃命了。
“做好準備……”王準聲音壓低,臉色凝重,他轉身向後看了一眼,隨即便愣住了。
後面是民居,紙做的民居。
而現在,在這些紙房子前,站滿了‘人’。
它們沒有動作,就那樣直挺挺地站立著,但這種沉默的注視卻比任何行動都更讓人發毛。
如果想逃到大路上去,勢必得穿過這些紙人的陣列。
好像,被前後夾擊了……
“準哥,要不我們把秦伯院子里的那些柴全部燒了?”劉軍強忍著恐懼,挪到王準身邊小聲提議。
“怕是沒那麼多時間,柴不像紙,一點就著。”
“那現在怎麼辦?它,它越來越近了……”
“你別吵!沒看見我正在想嗎……”
正在眾人不知所措的時候,秦伯開了口,“你們往那邊,走……走水路。”
他顫抖著手指向了一個方位,“那邊有條小溪,順著水流我們可以去到度假村門口的那片湖。”
“它們,也怕水。”
對,之前秦伯提到過,下雨天的時候,這些紙房子全部都會被泡成白漿。
王準眼楮一亮。
“常威,你把秦伯顧好,到最前面帶路。”
逃生的過程出奇地順利,在趟了一段水路之後,後面跟著的紙人逐漸失去了蹤跡。
當然,最主要還是因為那些紙人並沒有下大力氣來追趕。
王準推測是秦伯和他們在一起的原因。
水路不像大路那麼好走,等到他們渾身濕漉漉地回到酒店大廳的時候,天已經黑了下來。
“你們去廚房整點吃的,我在這和秦伯聊聊。”
常威將秦伯安置在一樓大廳的座椅上,王準拉了把椅子坐在他的對面。
“今天您看到了,成百上千的紙人……”
“它們這四天一共殺了十多個人,我們想要活。”
“您當做善事也好,當可憐我們也好,能不能指一條明路?”
這次任務的前因後果清清楚楚,不像‘佐藤案’那麼曲折,核心人物只有兩個——
秦伯和翠娥。
只要能搞定其中一個,自然就能活下來。
很明顯,秦伯這邊處理起來會更簡單一些。
“我……我真不知道,我只是做了我愛人一個而已。”
“其余的那些怪物,絕對與我沒有關系。”也許是想到了之前看到的那個丑陋紙人,秦伯的臉色變得煞白。
“嗯……”
王準停頓了一下,準備從一些別的事情上旁敲側擊,“您手腕上的這個月牙疤痕,是怎麼來的?”
秦伯沒有預料到會被問及這樣一個私人的問題,他下意識地轉了轉手,將衣袖拉長,遮住了那個顯眼的疤痕。
“以前干農活的時候不小心留下的傷……”
似乎,是撒了謊。
王準不在意,繼續問道︰“是不是做‘翠娥’的時候傷到的?”
“不是。”
“那您制作‘翠娥’是幾年前?”
“具體時間記不大清楚,至少得有十年了……”
“紙人做出來後,周圍有沒有什麼變化?”
“變化?哪方面的變化?”秦伯疑惑反問。
“生活環境,鄰居……”王準試圖引導秦伯思考,但他發現自己難以用更委婉的方式來提問,索性單刀直入,“有村民死了沒?”
“哪里都會死人,跟紙人又有什麼關系?”
“死人的頻率,數量……您好好想一想,紙人失蹤之後,有沒有發生變化?”王準扭開一瓶水,轉手遞給秦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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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伯接過水瓶,正準備喝,卻好像突然想到什麼,將手中的水瓶又放了下來。
“听你這麼一說,好像還真有……”
听到這話,王準急忙側耳。
“紙人失蹤的第一年,過年前,鄰居家的王姐給我送了些煙燻臘腸,她知道我只有一個人住……”秦伯回憶道︰
“平時有多的年貨,她也會送我家一些。翠娥還在世的時候,我們就承過不少王姐的情。”
“結果第二天,她就過世在了自家床上,睡夢中走的。”
“她家人說是喜喪,但是王姐她比我才大了兩歲而已。”
“最奇怪的是,後面一段時間,她的兒子,孫子一個接一個消失,大家都說是他們一家人是去城里享福去了,我當時也沒多想。”
“她的孫子和兒子後面就沒來墳前給她上個香?”
“沒了,一次都沒見到過,王姐墳上的一些雜草,都是我時不時幫忙清理的。”
“還有嗎?”
“還有……李哥。”秦伯臉色蒼白,鼻梁上冒出了細密的汗珠,“還有住在後面的張叔,劉老……”
說到最後,秦伯的聲音越來越小,直至細不可聞。
听到這,王準下意識屏住了呼吸,額頭上的青筋不自覺開始跳動。
原本自信的神情瞬間瓦解,取而代之的是錯愕與驚慌。
自己的猜測和判斷全部錯了!
這秦伯當不了人質,他是一個能將所有人都拉入深淵的定時炸彈!
所有接近他的人全部都會死!
而這個叫做翠娥的紙人,她一定有著變態的佔有欲!!!
那現在,大家的處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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