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樂宇坐在冰冷的醫院走廊的椅子上,兩眼無神地望著門口進進出出的病人。這段時間,那個詭異女人的身影不斷在他腦海中閃現,嚴重影響了他的睡眠,致使他整個人無精打采。周圍嘈雜的人聲像一團亂麻,讓他根本無法集中注意力,那些聲音仿佛越來越混亂,也越來越遙遠。他的身體不受控制地朝著旁邊歪倒過去,就在倒下的一瞬間,他看到有雙手伸向自己,扶住了正要歪倒的身體。
他暗自慶幸自己沒有摔倒在醫院走廊上,抬起頭看向扶他的人,只見一個年輕男子站在身邊,手上提著一個印著“某某醫院專用”紅字的塑料袋。
“先生,你怎麼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男子的聲音十分溫暖,仿佛一道光照進白樂宇混沌的頭腦,讓他瞬間清醒了些。
“謝謝,只是頭有點暈。”這時,白樂宇穩住身形,重新坐回椅子上,用手揉了揉太陽穴。
“你怎麼一個人在這里?難道沒有人陪你一起來嗎?這樣子很不好啊。需不需要我幫你叫護士?”男子滿臉擔憂地看著白樂宇。
白樂宇抬起頭,看向走廊另一頭,他的女朋友林悅正匆匆忙忙朝這邊趕來。他溫和地對面前的男子說︰“不用了,我的女朋友來了,謝謝你的幫助。”
男子順著白樂宇的目光看過去,就見到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孩子急急忙忙跑到他們身邊。“怎麼了,樂宇?”林悅滿臉寫滿了擔心。
白樂宇伸出手拍了拍一臉焦急的林悅,“沒事,剛才頭有點發暈,這位先生扶了我一把。”
“謝謝,我剛剛給他去拿號了。”林悅一臉感激地看著男子。
“既然有人照看你,那我就先去忙我的事了。”男子對著兩人笑了笑,提起剛剛放在另一張椅子上的藥,對他們點點頭,便離開了。
這時,診室里傳來叫號的聲音,林悅一听,正好是叫自己的號。她來不及與剛剛的男子道別,趕忙扶住白樂宇走進了病房。
白樂宇與林悅兩人一臉緊張地看著桌子對面正盯著腦ct片的醫生,只見醫生眉頭緊鎖。
林悅再也忍不住,小心翼翼地開口向醫生詢問︰“醫生,我男朋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听到林悅的問話,醫生捏了捏鼻梁,放下手中的ct片。“從片子上來看,白先生沒什麼問題,就是過度勞累了。”
“可是他老是半夜做噩夢,還出現了兩次幻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林悅听到醫生說沒事,心中難免焦急,又把一些細節向醫生說了一遍。
醫生低頭寫著病歷,微微抬起頭,從眼鏡縫隙中看向對面的林悅與白樂宇。“從腦ct影片來看,顱內並沒有什麼異常現象。至于你說的幻覺之類的,現在還不清楚原因。不過他的身體狀況確實不太好,我建議在醫院住院幾天,觀察一下,看看有沒有後續發展。”
听到需要住院,白樂宇的臉上露出不耐的神色。“一定要住院嗎?”
“以你現在的身體狀況,最好是住院觀察。要不然出現任何狀況會比較麻煩,到時候我們醫院是不負責的。”醫生停下寫病歷的手,再次微微抬頭,透過眼鏡上方的縫隙斜看著兩人。
林悅听到醫生的話,連忙抓住白樂宇的手,焦急地對醫生說︰“我們住院,我們住院觀察。”
“好了,我已經給你們開好了住院證明,去辦手續吧。”醫生從旁邊的打印機上取下兩張單據,交到林悅手中,之後便不再理會兩人,抬起頭朝著門外叫下一位病人。
林悅本來還想問些什麼,也只好把話咽回肚子里。她扶起身邊的白樂宇,走出了病房。
辦理好住院手續後,白樂宇被安排進了一間單人病房。林悅忙前忙後,幫他整理好東西,讓他躺在床上休息。然而,白樂宇躺在床上,思緒卻難以平靜。他想著醫生的話,雖然說身體沒大問題,但那些詭異的經歷又該如何解釋?難道真的只是因為過度勞累嗎?
傍晚時分,林悅出去買晚餐,病房里只剩下白樂宇一人。他望著天花板,迷迷糊糊間,又進入了似睡非睡的狀態。突然,他感覺房間里的溫度驟降,一股寒意襲來。他猛地睜開眼楮,就看到那個身穿白衣、脖子上圍著彩色絲巾的女人又出現在了病房里。
她的身影若隱若現,眼神空洞地看著白樂宇,緩緩向他飄來。白樂宇驚恐萬分,想要呼喊,卻發現喉嚨像被什麼東西堵住了,發不出聲音。女人越飄越近,白樂宇清楚地看到她那蒼白的臉上露出詭異的笑容,雙手伸向他的脖子。
就在女人的手快要踫到白樂宇脖子的時候,病房門突然被推開,林悅端著晚餐走了進來。隨著門被推開,一陣風灌進房間,白衣女人的身影瞬間消失不見。
“樂宇,你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林悅看到白樂宇驚恐的表情,急忙放下手中的晚餐,跑到床邊。
白樂宇大口喘著粗氣,過了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將剛剛看到白衣女人的事情告訴了林悅。林悅听後,臉色也變得十分蒼白,但她還是強裝鎮定地安慰白樂宇︰“別怕,可能是你太累了,產生的幻覺。這里是醫院,不會有事的。”
白樂宇心里清楚,這絕非簡單的幻覺。那個詭異的白衣女人出現得愈發頻繁,根本無法用幻覺來解釋。而且他能明顯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越來越虛弱,仿佛真的有無形的東西在不斷吸取他的精氣,這絕不是普通生病能說得通的。
看著一臉擔憂的林悅,白樂宇實在不想再給她增添心理壓力,于是強擠出一絲笑容,伸手輕輕摸上林悅的臉蛋,說道︰“老婆,沒事,就是做個噩夢,可能在醫院住兩天就好了。今天跑了一天,你也累了,休息休息吧。”
林悅見白樂宇恢復了笑容,心里稍微安定了些,也勉強擠出一個微笑,伸手抓住白樂宇摸自己臉蛋的手,輕輕摩挲著他的掌心。看著那明顯消瘦的手掌,原本圓潤的掌心如今已骨節分明,林悅心里一陣難過。
“我買了些隻果,現在削給你吃。”林悅強忍著眼中的淚水,轉過頭,走向床頭櫃,從剛剛買來的水果中挑出一個最大的隻果,開始慢慢削起隻果皮。
白樂宇看著林悅傷心的模樣,無奈地嘆了口氣。就在這時,病房的門被輕輕推開,一個護士推著一輛注射車走了進來。她來到床邊,翻看了一下掛在床頭的醫囑牌。
“白樂宇。”護士抬起頭,輕聲喊了一聲。
躺在病床上的白樂宇對著護士點了點頭。
護士見有了回應,一邊將藥水掛到床邊的注射吊鉤上,一邊對白樂宇和林悅說道︰“我是負責你們的林知清護士,你們可以叫我林護士。這是今天需要注射的藥水。如果這一瓶打完了,可以按床邊的呼叫鈴,我就會來給你們更換。”林護士一邊熟練地給白樂宇打針,一邊有條不紊地介紹著自己的工作流程。話音剛落,她手頭上的注射任務也順利完成。她稍微調節了一下藥水的流速,對著兩人點了點頭,便推著注射車走出了病房。
兩人被林護士行雲流水般的操作驚得目瞪口呆,過了好一會兒才從驚訝中緩過神來。
“這護士好專業啊,手法一點都不疼。”白樂宇試圖打破有些壓抑的氣氛。
林悅輕輕“嗯”了一聲,把削好的隻果遞給白樂宇,“快吃點吧,補充點營養。”
白樂宇接過隻果,咬了一口,卻覺得味同嚼蠟。他心里始終惦記著那個詭異的白衣女人,不知道下一次她會在什麼時候出現,又會給自己帶來怎樣的危險。
時間在沉默中慢慢流逝,藥水一滴一滴地注入白樂宇的身體。林悅坐在床邊,眼楮一刻也不敢離開白樂宇,生怕他再出現什麼狀況。而白樂宇雖然表面上顯得鎮定,但內心卻始終緊繃著一根弦。
不知過了多久,白樂宇感覺眼皮越來越沉,一股困意襲來。他知道,這可能是藥水的作用。他努力想要保持清醒,可最終還是抵不過困意,緩緩閉上了眼楮。
在睡夢中,白樂宇又回到了那個黑暗的空間,四周彌漫著濃濃的霧氣。他隱隱約約看到那個白衣女人的身影在霧氣中若隱若現,正慢慢地向他靠近。他想要逃跑,卻發現自己的雙腿像是被灌了鉛一樣沉重,根本無法挪動。
白衣女人的身影越來越清晰,她的臉上依舊掛著那抹詭異的笑容,眼神中透露出一種無法言喻的惡意。就在她快要靠近白樂宇的時候,突然,一陣清脆的鈴聲在耳邊響起。
白樂宇猛地從夢中驚醒,發現是床邊的呼叫鈴響了。他這才意識到,剛剛的一切又是一場噩夢。林悅也被鈴聲驚醒,她看了看已經打完的吊瓶,連忙按下呼叫鈴,不一會兒,林護士就匆匆趕了進來。
“怎麼了?是藥水打完了嗎?”林護士一邊說著,一邊熟練地更換著藥水。
“嗯,剛剛打完。”林悅回答道,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疲憊。
林護士換好藥水後,又仔細檢查了一下白樂宇的情況,“沒什麼問題,你們繼續休息吧。如果有什麼不舒服,隨時叫我。”說完,她便離開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