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健沉默了幾秒鐘，然後說︰“你知道，大型項目的審批程序很復雜，涉及多個部門。有時候某個環節出現問題，整個項目就要暫停。”
“具體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趙華玲繼續問。
“主要是建設資金的來源審查。”余健找了一個听起來比較合理的理由，“你們的項目投資額比較大，而且涉及多家企業合作，省里需要重新核實資金的合規性。”
“我們所有的資金來源都是合法的，銀行也有相關證明。”趙華玲說道。
“這個我相信，但是程序還是要走的。”余健擺擺手，“特別是現在上面對大型項目的審查越來越嚴格，我們也不能掉以輕心。”
“那現在怎麼辦？”趙華玲問道，“我們需要提供什麼材料？”
“這個……”余健猶豫了一下，“我需要和相關部門溝通一下，看看具體需要什麼手續。”
“余廳，我們能不能換個思路？”趙華玲身體稍微前傾，“既然技術上沒有問題，是不是可以先讓項目復工，然後在施工過程中完善相關手續？”
“這個……”余健搖搖頭，“程序上不太合規。我們必須要先完成審查，然後才能批準復工。”
“那這個審查需要多長時間？”趙華玲問出了關鍵問題。
“這個很難說，可能需要一個月，也可能需要更長時間。”余健試圖給自己留更多的回旋余地。
“一個月太長了。”趙華玲搖搖頭，“我們每天的損失都很大，而且工人們的情緒也很難控制。”
“我理解你們的困難，但是有些程序確實不能省略。”余健堅持說道。
“那您能不能幫忙催促一下相關部門？”趙華玲的語氣依然很客氣，“我們願意配合提供任何需要的材料。”
“這個我可以試試。”余健點點頭，“但是我不能保證時間。”
“我需要一個明確的時間。”趙華玲的語氣變得堅定起來，“我們的投資方和合作伙伴都在等待答復。”
“這個……”余健感到有些為難，“有些事情不是我一個人能夠決定的。”
“但是您可以協調各個部門，加快審批進度。”趙華玲說道，“我相信以您的能力，這個問題是可以解決的。”
余健看著趙華玲，知道她不會輕易讓步。
他心里很清楚，如果現在不給出一個明確的時間，趙華玲可能會繼續通過輿論施壓。
“這樣吧，半個月時間。”余健試探性地說道。
“半個月還是太長了。”趙華玲搖搖頭，“能不能再短一些？”
“那你覺得多長時間合適？”余健問道。
“一周。”趙華玲說，“一周內如果能夠復工，我們願意配合處理後續的所有手續。”
“一周太短了，很多程序走不完。”余健皺起眉頭，“最少也要十天。”
“那就十天。”趙華玲立即同意了。
“不行，十天還是太緊張。”余健覺得自己答應得太快了，“我需要和各個部門協調，這需要時間。”
“余廳，您也看到了，這個事情已經引起了很大的關注。”趙華玲的語氣依然很平靜，“如果不能盡快解決，可能會有更多的人關注這個事情。”
余健知道她在暗示什麼。
這幾天網上的討論讓他壓力很大，他不希望事情繼續發酵下去。
“那兩周怎麼樣？”余健最終讓步了，“兩周內我保證給你們一個明確的答復。”
“兩周內項目能夠復工嗎？”趙華玲問道。
“如果你們配合提供相關材料，應該可以。”余健點點頭，“但是我需要你們的承諾，在這兩周內平息江城輿論。”
“只要您能夠按時解決問題，我可以去協調。”趙華玲說道。
“那就這樣定了。”余健站起身來，“兩周內，我會安排相關部門加快審批進度。”
“謝謝余廳。”趙華玲也站了起來，“我們會準備好所有需要的材料。”
“具體需要什麼材料，我會讓秘書整理一個清單給你。”余健說道。
“那我就等您的消息了。”趙華玲伸出手來，“希望這次能夠順利解決。”
“我會盡力的。”余健握了握手，“但是我也希望你們能夠理解我的難處。”
“當然理解。”趙華玲點點頭，“我們都是為了把事情辦好。”
兩人走出茶樓，在門口分別上了各自的車。
余健坐在車里，揉了揉太陽穴。
他知道這兩周內必須想辦法讓江城國際廣場復工，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趙華玲坐在車里嘴角上揚，她知道，這場博弈她已經佔了上風。
……
周六上午，余健開車前往甘市。
他不記得是第幾次來這棟別墅，不過幾乎每次來都是為了和秦天誠見面。
別墅位于甘市郊區，三層樓，帶個小花園，看起來很普通，但里面的裝修卻很考究。
余健按了門鈴，很快就有人來開門。
開門的是一個年輕女孩，身材嬌小，長相清秀，穿著一件米色的毛衣和黑色的長褲。
“干爹，您來了。”許雅的聲音很輕柔。
“秦總到了嗎？”余健換了鞋，語氣有些疲憊。
“還沒有，但是剛才打電話說已經在路上了。”許雅小心翼翼地接過余健的外套，“您先坐，我給您倒茶。”
客廳里很溫暖，暖氣開得很足。
余健坐在沙發上，看著許雅忙前忙後的樣子，心情更加煩躁。
這個女孩是秦天誠幾年前安排給他的，名義上是干女兒，實際上大家都心知肚明。
“茶來了。”許雅端著茶杯走過來，彎腰放在茶幾上。
她的動作很輕柔，生怕發出聲音。
“嗯。”余健點點頭，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許雅站在一旁，看著余健的臉色。
她很會察言觀色。
今天的余健明顯心情不好，眉頭一直皺著，喝茶的時候也心不在焉。
“干爹，您看起來很累，要不要我給您按按肩膀？”許雅輕聲問道。
“不用了。”余健擺擺手，“你去忙你的事情吧。”
許雅點點頭，轉身去了廚房。
她知道余健不喜歡她在旁邊站著，但又不敢走得太遠，只能在廚房里假裝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