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天在盛源集團地下停車場被眾興的那個叫火牛的家伙打敗後，林超就像是變了一個人。
這些天來，他在公司里話越來越少，臉上總是陰沉沉的，連仇鎮江和他說話時，他也只是木然地點頭應答。
那種憋屈和憤怒在他心里像火一樣燃燒著，讓他晚上經常失眠，白天精神恍惚。
林超在北城的時候，走到哪里都有人叫他“超哥”，說話有分量，做事有威風。
但來到江城後，一切都變了。
先是在那個什麼江城國際廣場的項目上處處踫壁，然後又在眾興公司面前丟盡了臉面。
那個叫火牛的家伙看起來年紀比他小，個頭也不如他高，但打起來卻完全不是對手。
最讓林超難以接受的是，整個過程中仇鎮江就站在旁邊看著，眼睜睜地看著他被人羞辱，最後還被迫交出了蛇眼。
林超知道仇鎮江心里對他已經有了意見。
雖然仇鎮江表面上沒說什麼，但從那天之後，很多重要的事情都不再讓他參與了。
這種感覺讓林超覺得自己像是一個廢物。
今天下午，林超干脆沒有去公司。
他在租住的小區里悶了一下午，到了傍晚時分，實在待不下去了，就給手下的兩個兄弟打了電話。
“強子，牛娃，出來喝點酒。”林超的聲音听起來很疲憊。
強子和牛娃都是跟著林超從北城來的，算是他的老部下。
听到老大叫喝酒，兩人立刻就答應了。
晚上七點多，三個人在林超住的小區樓下匯合。
小區門口有一條小街，白天是個菜市場，晚上就成了夜宵一條街。
各種小攤子擺出來，賣燒烤的、賣炒面的、賣砂鍋的，什麼都有。
空氣中彌漫著油煙味和各種調料的味道，很有生活氣息。
林超選了一個靠路邊的燒烤攤坐下。
攤主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臉被炭火燻得有些黑，但笑容很樸實。
“老板，來十串羊肉，十串牛肉，再來點韭菜和茄子。”林超點了菜，然後又要了三瓶啤酒。
攤主利索地開始烤肉，炭火上滋滋作響，香味很快就飄了過來。
林超拿起啤酒，仰頭就是一大口。
冰涼的啤酒入口，帶走了一些心中的燥熱，但那股憋屈感依然揮之不去。
“超哥，你這些天心情不太好啊。”強子是個瘦高個子，眼楮很機靈，“是不是公司里有什麼事？”
林超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又喝了一口啤酒︰“強子，你說咱們來江城是不是來錯了？”
“怎麼會呢？”牛娃接話道。
牛娃比強子壯實一些，臉上有個很明顯的痘疤︰“仇總給咱們的待遇不錯，而且江城這邊機會多。”
“機會多？”林超冷笑一聲，“什麼機會？被人打臉的機會嗎？”
強子和牛娃對視了一眼，都沒有接話。
他們知道林超說的是地下停車場那件事，那確實讓幾個人都很沒面子。
燒烤很快就烤好了，攤主端上來，熱氣騰騰的。
林超拿起一串羊肉咬了一口，肉質鮮嫩，調料也很香，但他吃得沒什麼胃口。
“超哥，要不咱們回北城吧。”強子小心翼翼地說道，“那邊畢竟是咱們的地盤，混起來也順手一些。”
“回去？”林超搖搖頭，“回去干什麼？二猛都死了，北城現在亂得很。而且回去了，咱們算什麼？逃兵嗎？”
說到二猛，三個人都沉默了。
二猛的死對他們這些老部下來說確實是個很大的打擊。
在北城的時候，二猛就像是他們的保護傘，有什麼事都可以找他。
現在保護傘沒了，他們這些人也就成了無根之萍。
“那咱們就在江城繼續混下去？”牛娃問道。
“混下去。”林超的聲音很堅定，“我就不信，在江城這個地方，還能讓人一直騎在咱們頭上。”
三個人一邊吃燒烤一邊喝酒，氣氛漸漸輕松了一些。
啤酒下肚，林超的話也多了起來，開始跟兩個兄弟聊起在北城的往事。
就在這時，一個女孩走了過來。
這個女孩看起來二十三四歲，身材不錯，穿著一件緊身的白色t恤和一條黑色短裙，化著濃妝，頭發染成了栗色。
她走路的姿勢很妖嬈，一看就知道是那種經常出入夜場的女孩。
女孩直接走到林超他們這一桌，沖著林超笑了笑︰“帥哥，能給根煙抽嗎？”
林超抬頭看了看這個女孩，心情頓時好了一些。
雖然算不上特別漂亮，但勝在年輕，而且身材確實不錯。
“當然可以。”林超從煙盒里抽出一根煙遞給女孩，然後又拿出打火機給她點上。
女孩深深吸了一口煙，然後吐出一個煙圈︰“謝謝帥哥。”
“不客氣。”林超拍了拍身邊的塑料凳子，“要不坐下來一起喝點？”
女孩看了看林超，又看了看桌上的啤酒和燒烤，猶豫了一下，然後坐了下來。
“我叫小雨。”女孩自我介紹道，“你們不是本地人吧？”
“怎麼看出來的？”林超給女孩倒了杯啤酒。
“口音啊。”小雨笑了笑，“你們做什麼工作的？”
“做點小生意。”林超沒有詳細說明，“你呢？”
“我做夜場的。”小雨很坦率，“就在前面那條街上的ktv。”
幾個人聊著天，氣氛越來越熱烈。
小雨很會聊天，時不時地開幾個小玩笑，逗得林超哈哈大笑。
酒喝得多了，林超的手也開始不老實起來，時不時地搭在小雨的肩膀上。
小雨也不反對，反而主動靠近林超，兩個人勾肩搭背，看起來很親密。
強子和牛娃在一旁看著，心里都明白這是怎麼回事。
林超這些天心情不好，現在有個漂亮女孩陪著，正好可以放松一下。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夜宵攤上的人越來越多。
各種說話聲、喝酒聲、燒烤滋滋聲混在一起，很是熱鬧。
就在林超和小雨聊得正歡的時候，突然來了四個年輕人。
這四個人看起來都是二十多歲，穿著花里胡哨，頭發染得五顏六色，一看就知道是街頭混混。
為首的那個個子不高，但很精瘦，眼神很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