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時林教授開始趕人︰“就老三在這，你們其他人都回去，哭哭啼啼的煩死人了，醫生不是都說了嘛要心情好。”
“你們在這里只會給我添堵，不要在這里趕緊回去，老婆子還有老三看著順眼點留下。”
林蕭嘴角抽了抽︰“……！！”
一行人出去的時候一步三回頭，抹著眼角濕潤心里很難受，等走遠了才開始絮叨起來︰“你們說爸這是做什麼啊，什麼事都瞞著我們。”
林老二點頭︰“是啊，胃癌晚期那是小事嘛，怎麼能那麼任性，說走就走了要不是吐血，我們還不知道要被瞞著多久。”
姜衡听在耳朵里︰胃癌晚期嘛，這病在後世都沒得救，更別說現在的年代里，難怪林教授要瞞著他們。
做化療生不如死，確實不如干脆一點。
等人走遠了，姜衡站起身拿著東西推門進去，看向病床上躺著的人，臉色蒼白很虛弱。
林教授以為又是他們回來了，心里火氣蹭蹭冒，不耐煩道︰“不是都說了回去，還來做什麼，我現在說話不管用了是吧。”
等看清楚來人後，神色一怔詫異道︰“姜衡，你們怎麼會在這里。”
姜衡將東西放在床頭櫃上，神色自若道︰“這不年後過來看看領導，免得我經常不來找存在感，您把我忘了工資不開咋辦。”
林教授被這話逗笑了，蒼白的臉上露出幾分笑意來︰“哈哈不至于，報告里我都寫了，這第一批試驗田能成功，多虧了你給的種子。”
“過來坐，跟我好好說說話，我就不愛跟家里小輩說話，一個個老把我當病人看真是煩。”
“好，糯糯去跟爺爺叔叔打招呼。”
糯糯邁著小短腿跑去，趴在病床前，不知從哪里拿出來的糖遞過去︰“爺爺你吃糖，我生病的時候吃糖就好了呀。”
“我叫糯糯，爺爺你是做什麼工作得呀。”
“種地的。”
“哇，那我們好有緣分哦，我爸爸也是種地的，我媽媽也是種地的，我全家都是種地的。”
“撲哧，小丫頭真可愛，你名字就叫糯糯嘛。”
林教授慢慢坐起身來，靠在枕頭上，饒有興趣看著活潑的小姑娘。
糯糯點點頭又搖頭︰“糯糯是我小名字，我大名叫姜一諾，是諾言的諾哦，是爸爸要對媽媽做的諾言就是我啦。”
“哈哈，看著就機靈聰明，你上學沒有啊。”
“開春就可以上學了，不過我都學差不多了，拼音，乘法口訣，還有……”
姜衡看了眼林蕭，兩人慢慢走出病房，在角落里說話，林蕭掏出煙來遞過去︰“抽嗎？”
“家里有孩子不抽煙。”
“……嗯，你來怎麼沒說一聲，我好去車站接你，晚上去家里住吧，我家里房間多。”
“不用，我在附近招待所定好了，這次來也就是為了看看林教授，再帶妹妹逛一逛，過幾天就回去了。”
林蕭看向正緊緊跟著姜衡，一臉好奇看向四周的小姑娘，嗯了一聲︰“好，想去哪里我可以送你們去，醫院這邊也沒太多事。”
“爸不願意做手術，那現在就只是住院緩解下癥狀，過兩天也就回家了。”
姜衡嗯了一聲，認真道︰“確診過是胃癌嘛，有沒有可能誤診，要不要多換兩家醫院檢查下。”
林蕭沉默了一會兒，眼神黯淡下來︰“確診過了是胃癌晚期，要是在家里好好休養不勞累的話，大概還有……兩年時間。”
“可你也看到了，老爺子一直惦記著陝北綠洲計劃，根本不願意休息，這麼下去的話就很危險了。”
“不發病還好，一發病搶救不及時的話，那就是大出血的事，能不能熬兩年都不好說，要是任由他去陝北的話。”
“我擔心，要是出個意外，或許最後一面都難見到，可老爺子又是個執拗的，誰說的話都不听，你要是說的話。”
姜衡挑挑眉︰“我跟林教授雖然熟悉一點，但我說話好不好使不好說，現在就這麼等著嘛，能不能中藥干預一下。”
“林教授本就是胃癌胃不好，要是再吃西藥止疼的話，不是更嚴重，這附近哪里有中醫嘛。”
他心里有個想法，要是可以的話，能不能試試靈泉水跟藥材放一塊熬煮，治療癌癥可能性就算不大，好歹能讓林教授好受一點。
這麼敬業的老人家，最後病痛而死的話，實在是太慘了。
林蕭一愣︰“中藥治療嘛，可一般不都是西藥的效果更好，中藥一般沒人去用，見效實在是太慢了。”
姜衡搖搖頭，語氣認真道︰“那你覺得，華夏幾千年來，沒有西藥的時候人是怎麼活的，西藥見效快治標不治本，中醫才是治本的。”
“而且我在一本書上看到，在中醫概念里，是不存在癌癥這個事的，就是心情好然後去吃藥維持養著就可以了。”
“林教授年紀大了，化療就是讓他直接去死的，那不化療住院的話心情差，人被折磨的夠嗆，為什麼不試試中醫呢。”
林蕭心微微動了動，附和道︰“你這話說得也有道理，你比我懂的多，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這中醫中藥確實可以試試看。”
姜衡嗯了一聲︰“你要是放心的話，不如交給我，我去找找中醫開藥試試，以前家里傳下來個老方子就是養胃的。”
“胃癌不也是胃病嘛，那試試看也無妨，就是中藥比較難喝，林教授這只能勸著點，試試看效果怎麼樣。”
“要是有效果的話，就跟林教授談條件，願意喝藥那就可以去陝北，不願意的話那就別想走了，這樣他會答應的。”
林蕭嘴角抽了抽︰“……你，還真是夠了解老爺子的。”
姜衡扯了扯嘴角，無奈道︰“對老人家是少勸，直接讓做選擇題效率更高，我爹也是這樣，我都習慣了。”
“好，軍醫院就有中醫，要開藥的話隨時可以開，我等下跟你一起去開一下藥。”
“可以，我們等下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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