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這臭小子，會像以前一樣干巴巴說著不是，誰知他像是沒听到一樣，利索撈油渣朝著油罐里倒油，金燦燦的油看著就喜人。
李鳳英眼巴巴看著，等他弄好後伸出手，還沒等踫到盤子，就看那盤子被人拿走了。
“嗯？衡小子這油渣真香，你爺爺就喜歡吃這個喝點小酒，你趕緊包起來我帶回去。”
理直氣壯說著，就像是她家的東西一樣。
姜衡放好油罐子，居高臨下瞥她一眼，似笑非笑道︰“奶奶，你是在跟我要東西嗎？”
李鳳英一愣，回過神後反駁道︰“這怎麼能叫要東西，這是你身為晚輩應該孝順長輩得。”
“哈哈，奶奶你沒生我沒養我，跟我談孝順太搞笑了，你想要這些應該找我爸，他賺錢願意孝順給你可以。”
“我還有家要養著，可不願意，再說這些油可是要吃一個年頭，給你拿走了，我全家喝西北風啊。”
姜大壯也听明白了，這大孫子是沒打算給，真是要翻了天，一個兩個都敢這麼對他。
怒火上來，直接抄起一旁的棍子，朝著姜衡砸過去，下手是一點沒留情，眼楮里快要冒火了。
姜衡察覺到東西過來，下意識抬手擋了下， 嚓一聲，棍子從中間斷裂開來。
姜朗嚇了一跳，還以為自家大哥胳膊被打斷了，噌得站起身來，扯著嗓子嚎︰“爸媽你們快來啊，爺奶把大哥胳膊打斷了。”
“救命啊，大哥要是殘廢了，我們家可怎麼活啊，這日子沒法過了。”
“……！！”
姜衡看這小子演得上道，配合捂著胳膊一臉痛苦，眼神里滿是破碎，看得人心里發毛。
“爺奶，我好歹是你們第一個孫子，你居然朝著我頭打，這是下死手啊，要不是我擋一下，頭破血流搞不好要死人。”
听著院門口傳來的動靜，更是拔高聲音說著，就看誰更要臉了。
司念直接沖了進來，見他捂著胳膊急得不行，伸出手不敢踫，快要急哭了︰“走，我們趕緊去醫院看看。”
“要是真斷了，不及時治好，以後可能要落病根子得。”
姜衡看著臉色難看的爺奶，面上依舊是那副痛苦的模樣，扯著嗓子大喊︰“不去，就讓我死了算了，留病根算什麼。”
“親爺爺拿棍子要打我的頭，想要我的命，我還活著干什麼，還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媳婦你別攔著，去什麼醫院，咱家哪里有什麼錢了，不如都餓死算了。”
村民們擠進院子議論紛紛，看熱鬧居多。
老兩口見狀臉青一陣紅一陣，低著頭出廚房，搶過兩只兔子就跑出去了。
姜衡看到這一幕，眼底沉了沉。
村民們看著沒熱鬧看了，嘰嘰喳喳說了兩句，來也匆匆去也匆匆，砰地一聲，姜衛民把門給關上了。
父子倆對視一眼，一時誰都沒說話。
衣袖被扯了扯，姜衡低頭看過去，對上自家媳婦滿臉擔憂，扯了扯嘴角笑道︰“沒事，我剛才裝得，媳婦別擔心。”
姜衛民臉上巴掌印明顯，听到這話猛地抬起頭，低聲呵斥︰“老大，這種事你怎麼能裝，被那些人看笑話啊。”
“哦，爸的意思是希望我真被打斷胳膊，剛才那一棍子可是朝我頭來的，要不是我長得高擋那一下。”
“嘖嘖，說不定現在頭破血流了。”
姜朗連連點頭，附和著︰“對對，大哥沒做錯啊，爸你憑什麼說大哥，爺爺那是想要大哥的命。”
“裝一裝怎麼了，難不成等著被打死，再被搶走家里的吃食，大哥可是為了護住油。”
“這可是我們過年吃的，剛才奶奶要全部拿走，爸你想想到時候我們吃什麼，你是孝順了，我們等著被餓死不成。”
姜衛民被小兒子的話，說得下不來台，臉色變來變去，想動手又想到自己打不過。
憤憤轉身進屋子，把門給鎖上了，不知跟他們賭氣，還是跟自己賭氣呢。
姜衡甩了甩胳膊有些疼，肯定是青腫了，老東西下手真踏馬黑，找機會是要收拾收拾，不然真當他好欺負了。
司念抓著他的手，擔憂道︰“疼不疼，回房間去我給你上藥。”
“不急，老三你把油罐拿我房間，到做飯的時候媳婦你用，免得再遭賊偷了，油渣炒大白菜，媽你過來做菜。”
“媳婦你幫我處理傷口，哎呦，疼死我了，肯定是傷到胳膊了，我打獵可就靠胳膊拉弓射箭，老頭子實在黑心腸。”
王秀英聞言沒說什麼，公婆欺負她幾十年，這次他們能吃癟，自己看著也解氣。
就是可惜了兩只兔子，下手實在太快。
難得有幾分好臉色︰“嗯，兒媳你去處理下，我來做飯，咱們中午就炒點油渣，剩下的包餃子吃。”
司念嗯了一聲，拉著男人朝屋里走，找出跌打損傷藥酒放在桌上，輕聲說︰“脫掉一只袖子，藥酒弄髒衣服洗不掉。”
姜衡乖乖配合著，脫去一只袖子後，胳膊果然腫起來，還有些青紫明顯是淤血了。
看著很是駭人，不用說也知道很疼。
柔軟的手指抹上藥酒，一點點揉捏著，眼淚啪嗒啪嗒掉在胳膊上，像是滾燙的開水一樣，直接燙到人心里。
司念吸了吸鼻子，想克制住眼淚，但根本控制不住，哽咽道︰“疼不疼？肯定很疼吧。”
姜衡咧開嘴笑笑，被媳婦這麼心疼著，胳膊是疼的，心里美滋滋得。
“不疼，男子漢大丈夫，這點皮外傷不算什麼，比起去打獵好多了。”
“……你騙人。”
司念上好藥酒，等藥酒干了才幫他穿上棉襖，臉上全是心疼︰“下次你躲著點，實在躲不掉的話，動手攔著也成。”
“爺奶本來就偏心，真打你別站著等打，自己遭罪了我心疼。”
姜衡听媳婦這麼說，只覺得渾身都是勁，哪里還會疼呢，至于那兩個老不死的，他有的是法子整治。
嗯，等天黑再說。
“沒事媳婦，下次我一定會注意，爺奶那邊還是太閑了，等給他們找找事做，就沒空來找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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